来这里之前,她其实有收到傅时津短讯。他还是那句讨人嫌的话——还有机会后悔。
她不需后悔。
她想这一刻太久了。今后,她只需待在自己的防空洞,无需畏惧外界伤害。
走到傅时津身前,钟嘉苇笑着将钟霓的手交给傅时津。
傅时津看着钟霓,一时发愣,张家诚用力撞了下他胳膊,他才回过神,看向眼前新娘。隔着一层纱,他也知她在笑。
他牵住她的手。
这一刻,
神爱世人啊。
或许,神真爱世人,连他也爱过。
不然,今日,他怎能步入天堂,能牵住她的手?
“傅时津先生,你愿意娶钟霓小姐作为你的妻子吗?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神父嘴里的婚约誓言,老套至极,却已经宣示将来生活要发生的情况。疾病、贫穷、衰老……一切一切都在这句誓言中。
傅时津屏息静气,看着站在对面的女人,一身雪白婚纱,她是神圣不可侵犯。
今夜,有风轻抚他们盛大婚礼。
一切像是梦,温柔的梦,他的心温柔地发烫。
这一刻,他放下初衷原则,是要罪入血骨,他想。
终于,他温柔回答神父的话,也向他们的婚礼宣誓:“我愿意。”
他所宣之誓,是真。这一秒,是真的。
天父该为他作证。
“钟霓小姐,你愿意嫁傅时津先生作为你的丈夫吗,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钟霓听着,眉头一皱。她应该能做到吧?迟疑许久,她自主掀起头纱,极其严肃,“我愿意。”
没办法后悔了。
钟嘉苇恨铁不成钢望着自家傻女阿霓,婚礼已是紧急举行,婚礼场上还要这么迫不及待?跟她讲不要自己掀起头纱,头纱由男方掀起,讲几多遍有什么用?
江月一边拍照一边怨念,钟小姐已病态至极。
一套婚礼程序走完,钟霓已要站不住,又饿又累,若不是怕腹部撑起影响婚纱没敢,哪能忍受江月在她面前大吃大喝,高跟鞋更让她饱受折磨。她靠倒在傅时津身上,小声抱怨:“鞋子不舒服,挤得脚疼。”
他牵住她的手,干净下吧蹭过她额头,“再忍一忍,好不好?”
她悄悄望一眼宴席宾客,他们完全没有要散场的意思,只神父自觉退场。傅时津捏了捏她发烫的手,忽然喊她,“钟霓。”他垂首,附到她耳畔,“今晚,好像做梦。”
钟霓笑出声,“傅sir,今晚做梦也是美梦,梦我做你太太,你赚大发啊。”
太太……
他的太太。
傅时津收起眼底无奈,笑笑,“是啊,傅太太,请你再忍一忍,好不好?”
空中,烟花绽放。
海景浪漫,驱散这座不夜港都市的朋克悲情。
神父手中要朗诵的圣经,朗朗之声,是救赎,是福音。
钟霓抬眼,望住他,落在她耳边的声音,也像是救赎,是福音,亦是救她一人的心。
不过呢,傅太太……
钟霓惊怔,站直身,看他:“你讲乜啊?”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婚约誓词来自网络。
·
修5/15,删改错别字及病句、粤语。
☆、023(刪减)
傅太太惊怔模样令他觉得可爱。他闷笑,捏捏她手掌心,“我讲,傅太太——”
钟霓眼睛弯成月牙,踮脚抱住他脖子,他也下意识弯下身由得她抱。他一手扶在她腰间,望见其他人取笑起哄,他笑着拍拍她后腰,轻声道:“傅太太,矜持一点。”
钟霓在他耳畔哼了一声,“都喊我傅太,要乜矜持啊。”话讲完,她要亲吻他,宣告自己此刻无需矜持。
丧龙捂住阿芬眼睛,阿芬硬生生掰开丧龙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傅时津与钟霓两人之间的亲吻戏码,眨眨眼,“哇,打茄伦哩!”
“龙小芬!你闭眼啦!”
江月只当好人做到底,拍下这肉麻兮兮一刻,献上相机,请傅太过目。傅太望一眼,笑眯眯夸江月拍照技术不错,将来不做警察,做摄影大师也不赖。
傅时津告诉钟嘉苇,钟霓脚不适,婚礼后续事宜他一人做就可以。他抬抬手臂,揽过钟霓腰身,“你先上去休息,我做完事情就上去。”
钟霓沉浸在相机照片里,好乖好靓,听他的话点点头。傅时津看着她侧脸,情不自禁,凑近她轻轻触过她面颊。
她抬起头,对上钟嘉苇警告的目光,肩膀一缩,靠进傅sir怀里,偷偷笑一声,“我也觉像做梦。”
傅时津难得露出匪气,挑眉一笑,学她先前口吻,讲:“madam钟,今晚梦也是美梦,梦我做你老公,你赚大发啊。”
钟霓愣住,抬起头,目光困惑,“哇,傅sir,你居然学会跟我讲笑?你到底是谁?”
一瞬地,男人笑容敛起——傅时津是正派角色,他一丝不苟,哪里会模仿她讲话同她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