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还有什么,那就是宫里多了个胡亥。
扶苏手一顿,忽地像抓住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出了神。
前世父皇十分喜爱胡亥,连他所知道的最后一次东巡也带着胡亥一起,现在胡亥出生,因果镜便被催动,难道前世那道诏书与胡亥有关?
兴许父皇把他打发去北边监军的时候并没有对他动过杀念,但是后来与胡亥朝夕相处之下,越发偏爱胡亥,所以特地下诏替胡亥扫清道路?
二三十岁的父皇不想杀他,四五十岁的父皇却不一定,那时候父皇逐渐变得多疑,连身边伺候的人都一批一批地杀。
如果父皇不再如现在这样偏爱他,他与其他兄弟也没多大区别,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扶苏也知道这种想法非常不孝,父皇现在对他已经够好够纵容了,可他想不出那道诏书还能和胡亥有什么样的关系,难道还能是胡亥觉得矫诏除掉他这个长兄,皇位就会由他继承?
胡亥上面可还有将闾他们,除掉他难道不怕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所以,若没有父皇的意思在里面,整件事完全说不通。
扶苏心思百转千回,情绪越发低落,一直到下衙回了新宅都不曾缓过来。
竹熊们敏锐地发现扶苏情绪不对,都没敢闹扶苏,只巴巴地爬到扶苏身边,拿毛绒绒的下巴蹭扶苏手背。
扶苏思绪渐渐回笼,抬手挨个摸了摸已经长得比他还大只的竹熊,说道:“别担心,我没事。”他们一样都是父皇的孩子,父皇偏爱谁只有父皇自己能决定,别人左右不了。只是最近他们父子俩相处得越来越融洽,比前世要亲近得多,所以他重新意识到这一点时才会格外难过。
“怎么了?”张良拿着卷新书过来蹭扶苏书房,听到扶苏与竹熊们说的那句话,不由眼含关心地看向扶苏追问。
扶苏说道:“没什么。”前世今生之说太过玄乎,他不好和张良多说,哪怕他已经和张良讲述过一些小世界的事,前世之事却依然是他不想对任何人说起的秘密。不过前世的事不能说,他也不能无视张良的关心,所以他问张良,“你家中可有兄弟?”
张良说道:“有个弟弟,怎么了?”
扶苏说道:“你爹娘会对你和你弟弟一碗水端平吗?”
张良明白了。他说道:“自然不会,我是长兄,我爹对我会比较严格,弟弟年纪小,他们对他多有宽纵。不过我从不让人省心,越是压着我不让我干的事,我往往越想去干,他们要拘着我,我就自己跑出去游学。”张良说起自己与家人相处的心得,“闹得多了,他们就拿我无可奈何了。”
扶苏没想到张良在家里是这脾性,但转念一想,张良确实活得潇洒肆意,这样的性情绝非一时半会能养出来的。他说道:“你倒是从小到大都过得这么自在。”
张良见扶苏眼含笑意,不似一开始那么伤怀,稍稍放下心来。他虽不愿提起嬴政,却还是关切地问:“你父王偏心你哪个弟弟了?”张良觉得不像,哪怕他始终不喜欢嬴政,还是得承认嬴政对扶苏这个儿子挺好的。
扶苏摇摇头:“没有。”
他只是在琢磨胡亥的事。
不管前世如何,胡亥现在都还只是个不通世事的婴孩,小孩子是不知道好坏的,全凭身边的人教导。
前世最经常负责教导胡亥的人扶苏记得有赵高,这人看着还挺谦卑的,才华也很出众,当年很得他父皇信重,曾替他父皇掌了十余年的车马。别看这职位品阶不算特别高,只算是中流小官,可掌车马等同于掌握父皇的出行路线——让同一个人掌握自己行踪十余年,可见父皇对他有多信任。
父皇爱把胡亥带在身边,自然也挑自己信赖的人来教导胡亥。
扶苏顿了顿,马上想到前世东巡时赵高必然也在随行之列。
赵高其实曾与蒙毅有过一桩恩怨,当时赵高犯了事,蒙毅提出要斩杀赵高,父皇却因为爱惜赵高的才华把人保了下来,只让人对赵高略施小惩。当年他与蒙毅兄弟俩一向亲厚,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赵高肯定不会教胡亥什么兄友弟恭。
前世之事在扶苏心中渐渐明晰起来。
“你说得对,”扶苏认真说道,“日子如何是靠自己过出来的,不能总寄望于别人。”
张良很高兴扶苏想通了。
当然不能寄望于别人,尤其不能寄望于帝王——嬴政就是帝王之中最为典型的一种。
眼下嬴政为了达成心中的宏愿可以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收敛自己的欲/望,压制自己的脾气,但一旦将来嬴政得偿所愿,所有属于帝王的臭毛病肯定都会冒头。
要是扶苏到那时再醒悟,那就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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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小苏:父皇现在不想杀我,以后可能想杀我!
张良:对对对,他要杀你!
嬴政:?(朝张良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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