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她心底又密密麻麻的开始疼,楚云梨抬手喝了杯茶,压下那些烦躁,道,“你知道她孩子的爹是谁么?”
陈图默然,半晌道,“一开始不知道,后来就有所怀疑。只是这种事情,我不敢乱说。我们一家还要靠她养活。”
楚云梨追问,“是谁?”
陈图压低声音,“该是高明辙。这些年来,我发现我们府中没和你们府上来往,但她尤其注意你的消息,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姐妹情深,后来才得知她想听的消息从来都不是你的,而是他的……甚至我还得知,高明辙身边有她的人。”
“所以,当你们得知高明辙落崖,她也得知了,并且立即找人去崖下找人,足足去了三日才回。回来后大醉一场,又哭又笑的,后来我听说高明辙死了,你们家办丧事,我还备了丧仪。我以为她已经死了心,没想到……没想到人被人救下了,又被你找了回来,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们会和离,而高明辙另娶……”
这段时间高家发生的事比前面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得知你和离,我想着兴许她也等不了多久了。”陈图起身一礼,“不敢欺瞒姐姐,其实我早就等着这一日。红儿跟着我多年,五姑娘尤其见不得我们恩爱,经常找理由苛待她,我也护不住……”
楚云梨没兴趣听他说自己的感情,“等你大喜之日,我会送上贺礼的。”
陈图一喜,再次一礼,“多谢姐姐体谅。”
楚云梨皱眉,“别叫我姐姐,她这个妹妹我不想认!”
“罗东家,”陈图立即改口,“那我这就告辞了。以后要是有消息,我还会再来告知您。”
不得不说,陈图做人不错,足够机灵圆滑。
送走了人,楚云梨独自在屋中坐了许久平复心绪,这事情罗织娘丝毫不知,且她来了后也从未怀疑过。当她觉得高明辙是个渣时,他会搞出一件比这更渣的事来。
由此可以看出,兴许他对方念巧真是真爱呢。
如今罗俏俏和离,肯定是奔着他去的。
本来嘛,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都执着了十几年,压根不可能放弃。
得知了真相,楚云梨没兴趣亲自贺喜,只让人给陈图送一份贺礼,此事就了了。
如今这些生意她还看得过来,但也无意再做大,她还得教导两个孩子呢。
罗织娘的心愿中,就有让两个孩子好好长大,然后找个可心的人相伴一生。
前者好做,后者就比较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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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的方念巧自搬到老宅子后日子就不好过,家中每个人……真的是上上下下的每个人都看她不顺眼,冷嘲热讽都是常事,下人常指桑骂槐,何氏杨氏经常漠视她。
别说拿她当大嫂了,直接就当家中没她这个人!
家里里里外外需要换许多东西,她们体己不多,那两个小铺子维持日常花销都难,所以,家中的下人发卖了一些,铺子里的掌柜辞了,高明方和高明昱两人一人守一个铺子,至于高明辙,他忘记了许多事,想要做生意得从头学起。
男人不在,家中就是女人的天下。
高母不喜她,比如这时候,“念巧,帮我捶捶背。”
刚刚把饭做好正准备坐下来吃呢,听到这话,方念巧只得起身捶背。
高母颇为闲适,时不时轻了重了的嫌弃两句,何氏酸溜溜道,“小嫂子,母亲果然最喜欢你了,我和弟妹这么多年,母亲从来不要我们贴身伺候。”
方念巧:“……”这种喜欢谁爱要谁要!
心里再多牢骚她也不敢发,那边杨氏悠悠一叹,“小嫂子这菜太咸了,两个奶娘不能吃,一会儿找人重新做吧。”
方念巧咬了咬唇。
昨天是说她太淡,饭菜没法吃,今天又太咸……她从来都不知道,嫁给高明辙之后,不止没有过上好日子,反而这样艰难。
高母果然不悦,“天天做饭不是咸了就是淡了,还不如个厨娘,简直一无是处!”
这话方念巧不认,如今她在家里做的活不比谁少,比起何氏杨氏就更多了,忍不住道,“厨娘只是下人,我又不是下人。二弟妹和三弟妹平时不也什么都没做?”
何氏杨氏不吭声。
高母气不打一处来,斥道,“你们一样吗?她们出身好,嫁妆多,你有什么?不就只剩下做饭的手艺?”
方念巧:“……”
这虽然是实话,可这么大剌剌的说出来,也实在不给她面子,尤其她还是长嫂,在两个弟妹面前,她不是第一回 挨训,挨得越多,越没有人拿她当一回事。
她觉得……不能这么下去。
恰在此时,高明辙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方念巧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哭着跑了出去。
高明辙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
高母冷哼,“她这是觉得给我做饭委屈呢,你赶紧哄哄去吧。刚才不哭,你一进门就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她……”
高明辙无语,“娘,家中有厨娘,您何必为难她?”
高母顿时更生气,“儿媳妇做饭孝敬我,难道不是应该?”越说越生气,“果然是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以前你护着织娘就算了,至少她孝顺,从不计较银钱多寡,又给咱们高家生一双儿女。方念巧哪里能跟她比?说又说不得,一说就哭!”
何氏捂嘴笑,“有一样比大嫂厉害,她会哭啊。大嫂十几年来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可都从来不哭的。”
提及罗织娘,高明辙顿时皱眉,“二弟妹,念巧也是你大嫂!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不求你尊重她,至少别冷嘲热讽吧。”
何氏扬眉,“她害得我们这么惨,想要我尊重,做白日梦比较快!”
高明辙反问,“她哪儿害你了?”他扫视屋中众人,“还是你们觉得我真死了才好?”
真死了,罗织娘就不会赶他们出来,她的那些产业还能分一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