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呢,罗三爷在罗家人中已经算是洁身自好的那种了。
那个花娘会生出心思,也是因为罗三爷时常要她作陪,早在上个月,楚云梨就找人给她赎身,把人送走了。
上辈子,罗三爷死后,罗家人一开始还以为是后头有人要害他,查来查去,还真就是花娘临时起意。上辈子那个花娘死得很惨,这辈子嘛,她还没出手,还能得个善终。
罗三爷得知自己时常作陪的花娘被女儿买走,还特意跑来跟楚云梨解释了一下:“我跟她之间真没什么,就是她知情识趣会喝酒,会说话,不会得罪人。”
楚云梨也信誓旦旦,“我也没多想,就是看她不顺眼。爹还是重新找一个吧!”
罗三爷:“……”
最后,宠女儿的他还是没生气,只以为女儿真是给夫人抱不平而已。
还是后来才得知那个花娘有时候会和姐妹炫耀以后入了罗家如何如何,他才恍然,这美人在他面前乖巧,私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也难怪女儿会看不惯把人送走。
如此,他就更不会责备楚云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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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俏俏回到自家大门外,高明辙就从院中迎了出来,兴致勃勃问:“如何?”
却在看到丫鬟手中捧着的托盘上的小盒子时,顿时惊讶:“她们连这面子都不给你吗?”
罗俏俏面色不太好,“本来不至于如此。刚好撞上……”她看了看面前的男人,“罗织娘今日也回去,并且,她每个月都会送些新品给家里的婶婶和嫂嫂,那间识美坊,也是她的铺子。”
高明辙惊讶不已:“怎么会呢?”
“事实就是如此。”罗俏俏接过丫鬟手中的托盘,塞到他手中,“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高明辙面色大变。
“我……”
吞吞吐吐的,罗俏俏今日回娘家丢了脸,本就烦躁,见状更加不耐烦,“有话就说!”
高明辙一咬牙,“我以为有罗家女眷带头买,咱们的脂粉肯定大卖,所以我已经让人连夜赶工全部做了出来。”
罗俏俏瞪大了眼,“你做了多少?”
看着她的眼睛,他有些不确定,“大概……上千盒吧?”
罗俏俏顿时就怒了,“做这么多卖给鬼吗?”
高明辙:“……”
“我哪儿知道罗家女眷已经在用识美坊的脂粉?”
上千盒!
这一回卖了粮铺的银子请了粉娘和短工,再加上原料和包装的盒子……尤其是盒子,高明辙说大家夫人就喜欢贵气庄重的颜色,包装必须得好。所以,那个盒子就需一钱银子一个,每一个都雕了花上了色的,上千个的话,只这个盒子就花了百两的银子,再加上新修了铺子,卖了粮铺的得来的银子应该全部都压在了这上头。
罗俏俏气得失了声,“那你不知道先卖试试吗?”
高明辙弱弱道,“你也说那脂粉不错的。我以为肯定卖得掉,我想着……要是真的好卖,客人拿着银子买不着东西,再买了别的,咱们就是给他人做嫁衣!”又劝道,“你别着急,昨天和今天已经卖了十几盒,肯定好卖的。”
罗俏俏气得胸口起伏:“第一次你做成衣,也是压了一堆的货,结果如何呢?”
高明辙:“……我哪儿知道他们连那一点银子都不愿意掏?”
气得狠了,罗俏俏有些口不择言,“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做什么生意?你就是个废物?”
两人在大门口就吵,这院子也不大。高家其他人都听到了,高母哪儿容得高明辙被女人这样指着鼻子骂,立即出来皱眉问:“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又看向罗俏俏,斥道:“俏俏,当初织娘嫁给明辙十几年都没有像你这样骂人,哪怕和离也是好聚好散。”
又夸罗织娘!
要是直接骂几句,罗俏俏兴许也不会这么生气,当下更加恼怒,也顾不得高母的身份,大声道:“她千好万好,可惜人家不要你们了!”
高明辙一把将人抱住,“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一边将人搂着往正房走,一边示意高母她们消停,不大的院子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高明辙本来以为脂粉卖不掉,大不了压着慢慢卖,一家人靠着铺子里卖脂粉得来的银子过活总是没问题的。
可第二日他还没到铺子路过识美坊时,却见里面一片混乱,众人跟疯了似地往前挤,乍一看还以为有人闹事,他心下一喜,拽着一个从里面出来的随从就问,“这是怎么了?”
随从捧着四盒脂粉,抹了一把汗,道:“识美坊东家昨天说了,今日里面除了新品外的所有脂粉,全部半价出售。这个平时五钱银子一盒,今日能得两盒,回去主子一定赏我,我不跟你说了。你赶紧的,去晚了就没了!”
高明辙到了自家脂粉铺子,守了半日,就几个客人上门,却都在听说识美坊那边半价之后跑了。
然后,高明辙就在识美坊对面的街上蹲了半天,想明白了两点,一是,一种脂粉卖上千盒是真的,他亲眼所见,之前的他不是胡来。二是,现如今这些夫人家中也囤了不少脂粉,他那边因为包装的缘故不能半价,稍微一段时间内,应该卖不掉了。
蹲了半天,也想了半天以后的活路。回到府中后,刚好看到何氏杨氏两人的丫鬟有说有笑地回来,本来他也没多在意,可无意中一扫,发现两人手中都捧着小盒子,正是识美坊中的包装。
高明辙的心顿时凉得不行,质问:“咱们家就是做脂粉的,为何要出去买呢?”
他语气不好,两个丫鬟险些跪下去,吓白了脸,战战兢兢道:“夫人说,这么便宜的价钱过年都没有,买到就是赚到。”
神特么买到就是赚到!
一抬头,就见罗俏俏面色难看的抱臂站在不远处,“回来了?”
高明辙无奈,忙上前哄。
罗俏俏也是真不知道自己盼了十几年的男人竟然这样废物,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比不上陈图,不过半年就将陈图十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