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姨娘憋足了劲想告状,没等到男主人,跟柳慧告也一样,不告怎么就知道那丫鬟会不会被罚?
万一柳慧为了彰显自己贤惠,又罚了呢?
关键是医疗,认为自己不能让这丫头开这个头,不然以后动辙甩她巴掌,日子还过不过了?
她涕泪横流地把楚云梨恶行说了一遍:“我知道夫人疼这个丫头,但我好歹算是半个主子吧?她凭什么打人?夫人都没打过我呢。”
柳慧捧着茶杯颇有兴致的听她告状,末了道:“这本来就是我的意思,你把我送给你的东西丢到地上,是看不起我吗?”
“我不是有意的。”柔姨娘解释:“我那是不小心。”
柳慧似笑非笑:“兰姨娘,你来说。”
兰姨娘和柔姨娘本就不睦,之前两人看起来好,但真的到了这种时候,是绝不会帮着的:“柔姐姐,她就是故意的,还说她不穿那种衣裳。”
柔姨娘:“……”
不是好姐妹吗?
怎么能背后捅刀呢?
柳慧看到这样,心情愉悦。一时间觉得每次都把贺厚道气出去也不错。
“我已经让人拔了花草,一会儿你们去种地吧。”
众人:“……”开玩笑吧?
柳慧真不是玩笑,一本正经带着他们去了院子里种菜。
贺厚道盘算着时辰回来道歉,已进院子就看到了满院的土,各种花草死在地上,一片狼藉。而他的娇妾美眷全都着一身布衣,正在种菜呢。
贺厚道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他还没反应过来,一群女人已经哭着扑了过来。
“你要替我们做主……”
贺厚道从小锦衣玉食,真正天生丽质的美人不多。不上妆的美人哪儿有上妆的好看?
看到一群灰扑扑的女人,只觉得她们比之前的丫鬟还要难看。
不止没有冲上去安慰,反而还后退了一步,大喝道:“你们别过来!”
本来不至于如此,实在是那些女人一靠近,自带一股粪味。
这谁顶得住?
到了这时候他才发现,院子里的味道也特别难闻。贺厚道一把抓了边上的柳慧:“跟我出去,我有话跟你说。”
他在院子外急匆匆道歉,完了一点都不肯多留,飞快就溜了。
柳慧虽然觉得畅快,但也有些失落。贺厚道不靠近那些女人,却也不靠近她了,她有些不确定得道:“玉荷,我好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楚云梨一笑:“您可以不和他们住一个院子。”
柳慧眼睛一亮。
对啊,把这些女人留在这里干活,以后贺厚道回来,肯定不肯再见她们了。
于是,下午的时候,柳慧就开始折腾着搬院子。
这些活儿不用楚云梨动手,她站在一旁看着,不让丫鬟磕着碰着就行。
正看得认真,玉芝过来,低声道:“偏门处有人找你。”
楚云梨看她一眼:“谁找我?”
“不认识,是个男人。”玉芝似笑非笑:“兴许是你的情郎呢。”
还不知道是谁的情郎呢。
楚云梨要查清这幕后的事,难免还要和张家接触。她虽然不喜欢麻烦,但麻烦上门也是不惧的。
贺府偏门外,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男子。一身短打劲装,看起来格外精神。
周玉荷是认识他的,正是贺厚道的二弟,只是他的右手还吊着。
还搁这儿装呢。
楚云梨缓步靠近:“你找谁?”
张朝北有些诧异,但还是道:“我哥哥朝南,你认识吗?”
楚云梨颔首:“知道,他昨天被打了嘛,你是不是来让我看他的?不用说了,我不会去看的。他为了你什么都肯做,你们兄弟俩以后好好过吧,最好一辈子都别分开。”
张朝北来这一趟,不只是让她去看自己哥哥,主要是想问问昨天那五百两银子拿到了没有?
但有些话不好直接问,他隐晦道:“我哥昨晚一夜没睡。迷迷糊糊的还在叫你的名字,不停地跟你道歉,你不去看他吗?”
楚云梨摆摆手:“他睡不着,不是因为对我歉疚,而是太疼痛了吧?话说,你在外头得罪的人摁住你哥哥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歉疚?小小年纪好赌,弄得一家子不得安生,你也好意思?我要是你,直接一根绳子吊死算了,免得拖累了家人。”
张朝北:“……”好冤枉。
再冤枉,有些话他也不能说。还得憋屈着认错:“玉荷姐,我知道错了以后,我肯定乖乖听话,再不干这种事。只是我可能……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了。那么大一笔银子,就是逼死我们一家人,也是还不出的。”
楚云梨扬眉:“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你一根绳子吊死,人死债消,又不是多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