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么亲近的关系,若楚云梨执意打开,难免有些伤宁家的脸面。哪家姻亲都不会这么干。
楚云梨却伸手:“钥匙呢?”
管事:“……”
他低下头,拱手道:“表姑娘,您就别为难小的了。”他伸手一指其中一个箱子:“这个没锁,这是送给夫人的,那边还有一箱送给您的。”
意思很明白,你要是想拆,拆这俩就行!
楚云梨其实这么容易打发的?
她笑吟吟上前:“刘管事,既然是我舅舅备给我爹的,我应该是能看。大不了,我看过之后又锁起来送给爹,我不说里面的东西是何物就是。”
刘管事的额头上冒出了层层冷汗,夕阳下,照得闪闪发光,他伸手抹了一把:“表姑娘,这是老爷的吩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楚云梨瞄了一眼他浑身上下,伸手一捞,直接将他挂在腰间的钥匙取了下来。
刘管事下意识伸手来夺,却还是不如她快。
他还要伸手,楚云梨斥道:“看一眼而已,你着什么急?”又吩咐道:“把人给我摁住。”
看刘管事这反应,要说在箱子里面的东西没问题,楚云梨是不信的。
国公府的护卫身手利落,楚云梨一声令下,护卫瞬间扑了上来。
那些搬东西的护卫大惊,正想要挣扎,楚云梨出声道:“我只是想看看东西,你们别打!”
这是国公府,这些东西本就是送给国公府的。宁家的护卫闻言,也不再动。
倒是那个刘管事还在叫嚣:“拦住拦住,不能看!”
楚云梨嫌吵,一挥手:“把他的嘴给我堵住。吵死了。我就不明白了,舅舅送给我爹的东西我为何不能看?今天我还非看不可了。”
她拿着钥匙,很快打开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箱子。
箱子盖一掀,那边刘管事闭上了眼,心下就俩字:完了!
盖子掀开,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金子。
只装了半箱子,大概是怕箱子太重被人看出来。
宁家以诗书传家,最是喜欢雅致,向来不喜这些俗物,又怎么可能拿这么俗的东西做贺礼?
楚云梨飞快打开了其余的七八个箱子,三个里面装了金锭,剩下的几个里,都是各种各样珍贵的物件。其中有一尊还是晶莹剔透的玉佛。
这么大块的玉,这样的品质,就是宫中都不多。
只这一样,便价值连城。
楚云梨冷笑连连,吩咐道:“去京兆尹报案。”
这明显就是陷害国公府。
理国公最近正帮着整理举子的卷宗,整日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就算回来也是晚上了。还不一定会当天就拆大舅子送给自己的贺礼。
而想要陷害国公府的人,大抵就是想抓住理国公还没来得及拆的这个时间上门。
吴大人来得很快,看到院子里的珍贵物件时,也有点儿懵。
听了楚云梨的话后,面色慎重起来。
国公府是宫中唯一嫡皇子的外家,最近朝中正闹着立储,这兴许是冲着二皇子来的。
而此时的宫中,也有人弹劾理国公收受贿赂,皇上自然是不信的。
别的不说,理国公府这些年来很是低调,从来没有仗着皇后和二皇子胡作非为。就连国公世子和嫡女的婚事,也都是往低了选,一点儿结党营私的苗头都没有。
皇上叫来了理国公。
理国公心里骂娘,这肯定又是哪个皇子想要拉下二皇子,进而盯上了他。当即表忠心:“微臣家中所有贵重的东西朝廷都记录在册,皇上尽可派人去查。”
早在宫中的皇后产下皇子时,理国公做事都坦坦荡荡,早已经主动将家中贵重的财物写了一份册子交给皇上和户部各一份。
……
国公府内,国公夫人和世子贺欢实都到了,看着吴大人把东西搬走。
国公夫人一脸庆幸:“欢心,好在你谨慎。若是我看了这些箱子,大抵是不会怀疑的。你舅舅那个人最是雅致,送礼物从来都不往贵了送,有时候觉得太轻,就会送上一堆。”
贺欢实皱眉:“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了。”
他话音刚落,外面就来了一队黑红的甲胄卫兵。
见状,贺欢实脸色一变:“羽林卫!”
羽林卫只听皇上吩咐,什么事都做。大到护卫皇上安危,抄家灭族之类。小到查探各路消息,帮着护送公公宣旨。
他心下不安,迎上前问:“各位大哥,这是……”
为首的统领拱手:“皇上有旨,让我等彻查国公府财物,尔等休要抵抗。”
贺欢实:“……”果然让妹妹给料中了。
这会儿天都要黑了,羽林卫还是来了,可见幕后的人没打算让国公府看到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