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了是傻子!
钱有火自然是不肯认的:“我买药是真的,至于放进粥中……我也不知道何时落进去的,本来我就不会做饭,兴许是不小心带进去的,也不一定……”
镇长随意听着,已经让人去镇上找了卖老鼠药的人。
今儿不赶集,卖老鼠药的人本来不在,可即将秋收,谁家都会攒一些药,所以,镇长派去的人很快就把人带了来。
卖药的是一个大夫,医术不怎么样,只老鼠药做得好。被镇长派去的人找到时,他先是吓了一跳,一路上已经想了许多,此时倒也不慌乱:“来的一路上,我已经仔细回忆,昨天他跟我买药时,我还特意嘱咐过,这药狠毒,不能碰到吃的东西……我卖了老鼠药这么多年,跟每一个在我那拿药的人都会嘱咐一遍。”这话就是撇清自己了,然后又继续道:“这些年来,大部分的人听到我的嘱咐都会保证一二,有些人还会跟我说老鼠药拿回去放在何处,可他不同!”
大夫伸手一指钱有火:“昨天他问我吃多少会要人命……”
闻言,楚云梨有些惊奇,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有了大夫这句话,钱有火想要洗清自己,基本没可能。
粥中的老鼠药可是实实在在的,茅坑那里的粥也还在。镇长问明了情形后,直接让人捆了钱有火带走。
临走之前道:“人命关天,我也做不了主,这事得送去县里由大人亲自审问,然后定罪。这几日你们别乱跑,到时候兴许会传召你们。”
镇长把刚包扎好手的钱有火带走了,周围的邻居也不知该说什么,对视一眼后,也悄悄离开。
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夫也没要诊费,自己背着药箱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了钱家自己人,赵氏缩到了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钱有贵蹲在院子里,一脸愁绪。
钱父背着手走来走去,很是焦灼。
钱母哭得肝肠寸断,看到楚云梨时气不打一处来:“陈春喜,我们钱家没有欠你的吧?你却把我儿子害进了大牢,什么仇什么怨?”
楚云梨强调:“是他先要杀我!我不过是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而已,难道我就该乖乖喝了那药被毒死吗?”
儿子已经被带走,钱母可不敢承认这话。只嚎啕大哭,哭自己命苦。
“你给我滚!”
“我就不滚!”楚云梨往自己的厢房走去:“我是你们家用花轿抬来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钱有火想要毒死我,错的是他,我为何要滚?”
钱母气了个倒仰:“老娘简直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了你这么个煞星。”
楚云梨不甘示弱:“我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了你们钱家!你们不会教儿子,到头来遭罪的是我,我还没怪你呢,你反而怪起我来了,哪来的脸?”
钱母气得半死,她说一句,儿媳要还上几句,偏偏她还找不到反驳的话,愈发怒火冲天:“对长辈大吼大叫,这就是你们陈家姑娘的教养……”
楚云梨打断她:“少拿教养说事!教养好是一回事,除非是任人捏揉搓扁的面团,否则,被人下毒,谁能不生气?”
第1142章 族规下的女子二十三
要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人太多,楚云梨会把那碗粥直接灌给钱有火。
钱母吵又吵不过,心里还担心小儿子,着急之下,脑子还有些晕,她坐在屋檐下,喘了几口气,吩咐道:“有贵,去找你两个舅舅来商量一下。”
事已至此,钱父心里也没底,儿子给儿媳下毒,很可能会有牢狱之灾。这也罢了,儿子这样狠毒,兴许还会连累全家人的名声……不成,无论如何也要把人救出来!
钱母的娘家哥哥早些年在镇上做过伙计,也去过县城一两回,是全家所有亲戚中见识最多的人。
钱家出了事,他倒也来得快,听着钱家人七嘴八舌把事情说了一遍,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那碗有毒的都被镇长带走了?”
钱母看他面色难看,心里愈发没底:“当时我想拦来着,可镇长非说那是证据。”
钱母的哥哥姓李名光宗,叹息一声:“当时你们说拼一把,直接把那碗粥打翻,或许还有一丝出来的机会……”
听到这话,钱母只想当场晕厥。
合着那碗粥被镇长端走之后,儿子一定会坐牢?
她满心后悔:“我也不知道啊!”
李光宗摆摆手:“也不能怪你,真打翻了粥,你就是故意毁灭证据,也会被入罪的。这事情无解,有火他这是哪根筋不对?给人下毒,还被抓个正着,这就是在茅坑里翻找!”
找死!
钱家让如丧考妣,个个垂头丧气。李光宗见了,道:“其实还有个法子,能让他出来。”
钱母顿时来了精神:“你说!”
“无论是什么样的罪名,只要苦主愿意原谅,自己撤回状纸,被告的人基本都能脱身。”
钱家人对视一眼,都不由得看向了二房。
钱母站起身:“我去跟她说!”
她一脸气势汹汹,钱父忍不住道:“咱们虽是长辈,可你是求人。收敛一些,不要太凶了。”
钱母回头,满脸是泪:“大不了我给她跪下,还不成吗?”
还真不成!
楚云梨看着面前的钱母:“你就是跪下,我也不会放他出来!”
钱母屈膝就要跪。
当下人认为,晚辈是受不住长辈的礼的,尤其是跪礼,会折寿。
楚云梨动也不动,任由她跪。
陈春喜之死是因为钱有火下手没轻没重,可钱家人也不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