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喊:“夫君……夫君……”
两人定亲四年多,在这期间,周顺宇一直对她挺好,无论何时,只要她想找他,他一直都在。
没多久,正房门打开,周顺宇的随从板着脸出来:“少夫人,公子今日喝多了酒,大夫才配了药喝下,这会儿正难受,您若是体贴,便不该再闹。”
齐玉华讶然:“你说什么?”
她更想问的是,一个随从怎么敢这样跟她说话?
随即,她面色惨白下来。
凡是能到主子身边的贴身伺候的人都不是蠢货,至少能做到忧主子而忧。他们对人的态度,就是主子对人的态度。
看着面前随从脸上的冷漠,齐玉华心里明白,今日这事,彻底让周顺宇对她起了芥蒂。
……
楚云梨起了个大早,特意去陪着老夫人用早膳。
齐玉华来时,婆媳俩只看了一眼,并没有打招呼。
大概是没睡好,今日的齐玉华有些憔悴,走到二人跟前,规矩福身:“给祖母请安,给母亲请安。”
老夫人放下筷子:“我有些疲累,不想出门。反正你无事,今日就去工坊吧。”
楚云梨趁机道:“母亲,我陪着玉华一起。”
落在老夫人眼中,就是儿媳怕齐玉华再和赵连海暗中来往。
“让阿福送你们去。”
齐玉华倒是无所谓,昨夜她一整晚都没睡好,天亮的时候她终于下定决心斩断和赵连海之间的感情。无论怎么看,留在周家对她和齐家都是最好的。
她没想和赵连海相见,自然就无所谓婆婆跟不跟了。
转身之际,齐玉华想到什么:“祖母,昨日我和赵少东家已经约定,他给我们的工人付双倍工钱,想借五十人。我看有利可图,已经答应了。”
老夫人眉眼不抬:“拒绝。”
齐玉华讶然:“最近我们工坊无事,赵家帮我们养了工人,您为何不答应?”
楚云梨嗤笑:“为何不答应你应该最清楚啊!我们周家再困难,也不至于让媳妇出卖色相去给工人找活干。”
“母亲!”齐玉华声音加大:“我没有。”
楚云梨往外走:“我又不瞎。”
齐玉华双眼通红:“祖母,我……”
老夫人面色平静:“生意要紧。”
简单一句话,让齐玉华的解释咽了回去,只能哭着往外走。
马车里,楚云梨靠在车壁上,听着齐玉华的抽泣声,淡然道:“你装得再委屈,也改变不了你往男人怀里扑的事实。母亲愿意信你,我可不信。”
齐玉华哭声一顿:“母亲,我真的是谈生意……”
“解释的话不必再说,说得再多我也不信。”楚云梨感受到马车颠簸不同,掀开帘子,果然就看到已经到了郊外大片工坊。
周围大大小小都是造纸的工坊,周家也在其中。和别人家的比起来,周家的并不大,隔壁就是赵家。
大概真的是孽缘,婆媳俩正下马车呢,隔壁门口就停了一架深蓝色的马车。
齐玉华打定主意和赵连海一刀两断,可看到他出现,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他。
赵连海下了马车,更显得身量修长,看了一眼婆媳俩,缓步走了过来:“齐姑娘,昨日你答应我的事……”
他如此问,一是真想借人,二来,是想试探一下周家对齐玉华的态度。
以前齐玉华就能做主工坊中的生意,如果事情照旧,那么,周家应该没有怀疑她。
齐玉华低下头:“抱歉,祖母说,周家也要赶货。”
赵连海眼神中露出几分担忧,却又顾及着边上的楚云梨,不好出声安慰。
在他担忧的目光中,齐玉华没有往日的羞涩欢喜,余光紧紧盯着边上的婆婆,就怕她多想。
楚云梨笑着道:“周家没有人订货,不着急造纸。我婆婆是故意不借的!”
赵连海沉下了脸。
这周围的大片工坊都做同一种生意,借工人这种事常有发生,一般都是关系好的几家互相帮忙。生意人求和气生财,就算不借,也会委婉拒绝。
像这么直白的说不借,那是连面子情都不想留了。
赵连海也不客气:“周夫人,以前你不都在家中照顾周公子吗?听说他昨日喝了酒,回去还请了大夫。你不担忧吗?怎么还得空出来转悠?”
当真是一开口就往人心口最痛处戳。
周家几代单传,周顺宇这个唯一的男丁病怏怏的撑不起事是周家婆媳心里的痛。
楚云梨面色不变,笑吟吟道:“我听说近日赵家在议亲,没想到赵少东家竟还有空担忧我儿,婚姻大事,还是要多重视。”
痛处谁都有,大家互相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