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焦急的脸:“我记得有跟你说过,老庄主对我恩重如山,你还保证过没有对他们下毒手。可看你这一副想跑路的架势,明显心里有愧。你愧对了老庄主父女俩,那就是我的仇人,你怎么会天真地认为我还会帮你?”
事到如今,林天越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离开山庄,等养好了伤病后再图以后。
而能够治好他的大夫,迄今为止,只有面前的人。
“胡大夫,我没有亏欠他们。”林天越四指指天:“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是真有急事,需要我亲自去办,你有这样的药吗?”
“没有!”楚云梨轻飘飘道:“无论什么药入了体,都得有个过程。你中这么深的毒,想要立刻就能活动,只有仙丹才办得到。”
她看着他惨白的脸,道:“你脸色不好,还是歇会儿吧!”
说着,就要转身出门。
身后,林天越很是不甘心。
这可能是他唯一能逃脱的时机,等到老庄主找来,很可能会直接要他命。看着年轻男子头也不回,他眼神一厉,伸手在腰间一抹,一柄匕首极快地飞出。
听到身后凌厉的风声,距离太近,楚云梨急忙侧身,几乎将身体扭成了麻花,这才显显避开。
内行人看门道,林天越没想到不过几步的距离,这人竟然能避开他的暗器,满脸诧异之余,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你怎么可能避开?”
楚云梨看着地上黑漆漆的刀身,满脸嘲讽:“林前辈,外面传言你风光霁月,乃当世豪杰,没想到你竟然在人背后下暗手,如此卑鄙,怎配被世人景仰?”
林天越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他不解释,伸手从床头上一按,又是几柄尖刀飞出。
楚云梨脚下一弹,只剩下一抹残影,再次站定时,落在了床边,一只手捂着肩膀,眉心皱着,像是受了伤。
见状,林天越心微微一定,靠回了枕头上:“胡大夫,我这些匕首都抹上了闻名江湖的五绝,中了此毒,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你如果不想死,就赶紧拿出好药把我身上的毒解了。”
他自顾自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大夫都有些压箱底的宝贝。我也不求你全解,只要能压制就成。”
楚云梨面上含怒:“你还是想跑?”
“我确实做了一些对不起岳父的事,如今我这行动不便,兴许还没说清楚就被他一掌拍死,所以我得先躲开。”林天越催促:“你的时间不多,赶紧的。”
楚云梨不动:“老庄主是个讲理的人,一般事情也不会把你拍死,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林天越坐起身:“快点把药给我。”
“没有药。”楚云梨脸上怒气不在,放下了捂着肩膀的手。
肩膀上别说伤了,连破损都无,林天越看清楚后,面色大变,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在整个江湖上,能够躲开方才那两击的人大概只有那些老头子。
而面前这个年轻男子却轻易全身而退,江湖上何时出了这样一个厉害的年轻人?
莫名的,林天越忽然想到了那个和自己交手的蒙面人……最开始找胡醜过来,就是因为他身形和那人相似,会不会就是他?
林天越慌乱不已,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发颤:“那个在后山与我交手的人,是不是你?”
楚云梨扬眉一笑:“什么后山?”
“一定是你!”林天越恨得咬牙切齿:“我岳父就是被你偷走的。”
笃定的语气。
想到老头子身上那些毒,还有让胡伊然昏睡的药都不好解,除了鬼医之外,兴许只有面前的这人能解。他又说过老庄主对他恩重如山……某个答案呼之欲出,林天越整个人从里到外凉了个透。
如果这人就是潜入地道偷走老头的人,那么,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胡家父女的恩怨,而他又自称前来报恩……他名为给自己解毒,实际配了些什么玩意,也只有他知道。
林天越越想越怕:“我那些儿女,也是你故意害的?”
楚云梨笑了:“怎么能说是我故意?我可是听了你的吩咐,你放心,他们全都中了和你一样的毒,等我以后寻着了解药,会帮他们解开的。”
她转身,捏着帕子捡起地上的尖刀:“一个时辰就让人断气的毒,确实是好东西。可惜,你用不着。”
她笑意盈盈:“你折磨了老庄主几年,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
林天越:“……”难道要折磨回来?
想到鬼医那些手段,他活生生打了个寒颤。
硬的不成,那就来软的。林天越立刻敛起了脸上的怨恨,满脸哀求:“胡大夫,我是个病人,你就算是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几天了。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能不能放我走?”
“武功秘籍?银子美人?”想到鬼医的那些爱好,他急忙道:“我还有许多医书,稍后我全都送给你。”
楚云梨冷笑着问:“你指的该不会是山庄书库里的那些书吧?那是你的东西吗?”
林天越默然。
“你这脸皮也忒厚了,那些书跟你有何关系?”楚云梨嘲讽道:“那是山庄的东西,我救了老庄主。若是我开口要,他指定会送给我。用得着你给?再说,就算你们都不给,我若真想看,也不用求谁,自己就去瞧了。”
林天越:“……”这倒也是。
凭着他方才那神鬼莫测的身法,哪处都去得。
着急慌乱之下,林天越胸口堵得厉害,想要继续说服面前的人,一开口,话还没说出,先喷了一口血。
看着被子上黑沉沉的血迹,林天越面色惨白如纸:“胡醜,你当真不肯放我一马?”
楚云梨掏出身上的银针,直接就往他身上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