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家的娉婷坊新出了一种脂粉,涂上后肌肤透亮,脸上的斑点不多的话,上了脂粉后再也找不到丝毫痕迹。
就是价钱有点贵,比城内最好的桃花脂还要贵上一两,不过,卖得是真好。
当日有两个夫人试用之后,直接买了两盒,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大半天就将近百盒卖了个精光。
“听说还能存银子,如果存五盒的价钱,往后能领六盒,短短三日,娉婷坊已经欠了客人两千多盒。”
小伙计正低头跟面前的张管事禀告。
张管事一脸呆滞,新的脂粉哪能那么快制出?
可大姑娘偏偏成功了,卖得还那么好,城里的那些夫人以前买一盒桃花脂都要纠结,怎么现在就这么大方了?
他觉得,自己需要缓一缓。无知无觉地倒了一杯茶就往嘴里灌。
伙计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下一瞬,张管事口中的茶水喷出,舌头伸得老长,不停地哈气:“怎么这样烫?”
伙计急忙上前想要帮忙,又不知该从何处着手。解释道:“小丫头刚刚才送上的茶水,您没发现吗?”
张管事不止被烫,他还被呛着了,咳嗽半天才缓过来,忍不住问:“脂粉真有那么好?”
他眼神太凶,伙计不敢与之对视,低下头道:“确实……铺子里的玉丫脸上的麻子能遮得干干净净,她每天就在那洗脸擦脂粉,不停地重复,就是个活招牌。”
玉丫张管事是知道的,她爹之前就是娉婷坊的管事,后来病死了才由他接手。玉丫爹临走之前拜托东家照顾女儿,所以,她一直留在了铺子里,只是,她脸上有些麻子,平时都只在后院打扫。说白了就是伺候他们一家人,谁都能骂上几句。
结果她现在还成了活招牌了?
张管事心绪起伏不定,好半晌缓不过来。
与此同时,廖家父子也格外关注娉婷坊。
早在娉婷坊第一天卖出千两银子时,廖振兴就知道了,他压根不相信,还让人特意去取了两盒过来。别说用在女人身上,就是他的手,也能细滑不少。
接下来两天,更是搞出了“预售”,短短三日,敛财无数。都能赶上廖家所有铺子一月的盈利了。特么的,难道云家人就真的那么会做生意?
边上廖康心头格外难受,之前那些年里,他对廖华敏这个姐姐满心的优越感。嫡出又如何,还不是被自己踩在脚下,往后得看他的脸色过活?
可现在,廖华敏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扪心自问,他不觉得自己比得过她。
他心中思绪万千,看着父亲不停变换的脸色,他心头越来越不安。父亲会不会看到姐姐这么会做生意以后,直接把生意交给她?
想到这种可能,他心头满是恐慌。
不!
廖华敏是云家女,父亲不会这么做的。
他心头镇定下来,试探着道:“爹,姐姐当初接过铺子时胸有成竹,应该是早就有了方子,所以才会这么快就制出脂粉。云家富裕了百多年,底蕴深厚,有些好东西也属正常。”
言下之意,方子是云家攒的底蕴。
确实有些世家会给家中的女儿家留些养肤养发的方子不外传。
饶是如此,廖振兴紧皱的眉头却未松开。不只是方子,廖华敏弄出的买五送一也不是寻常手段。
他做了多年生意,自然知道脂粉里的暴利,别说买五送一,就是买五送五,也是有得赚的。他揉了揉眉心,扬声吩咐:“大姑娘回来后,让她到外书房来一趟。”
楚云梨的马车刚进大门,就被门房拦下:“老爷在外书房等您。”
坐不住了?
楚云梨嘴角微勾,她这几天都挺忙的,不只是脂粉,她还打算弄别的,养发和熏香也不能落下。做得好了,往后卖到京城去……等到以后接手了廖家,她就能把心思放到别处去了。
“父亲。”
廖振兴看着面前纤细的女子,问:“你的方子哪来的?”
楚云梨张口就来:“选到了好脂娘。”
廖振兴:“……”我信你才怪。
脂娘手中要是有这么好的方子,哪里轮得着她?
早就被别人家供起来了好么!
他也懒得深究,八成是云家攒下来的,他再次问:“是谁跟你出的预售的主意?”
“我突然想到的。”楚云梨看他黑了脸,继续道:“父亲,我都收到了万两银,这样不对吗?”
廖振兴哑口无言。
生意做到这份上,谁能说不对?
“若是无事,我就回去歇着了。”楚云梨揉了揉额头:“这几天挺忙的,我准备制薰香。”
“城里的熏香够多了,你没必要费这个心思。”廖振兴下意识道。
他说的是实话,楚云梨一脸不赞同:“脂粉也够多了,咱们不能走寻常路。得做出一些人家没有的。”
廖振兴看着她半晌,见人之前,他暗戳戳打算把铺子接回来,但此刻,他突然就改了主意。这些都是云家的方子,之前云圆圆从未提过,他昨天去问过,云圆圆还是推说不知。也就是说,云家人根本就不愿意把这些方式告诉他。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自己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