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像挥苍蝇似的,赵启利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秋叶,我对不起你。”
楚云梨冷哼一声:“你本来就对不起我,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不喜欢听。”
赵启利张了张嘴:“我只是想跟你道歉。”
“不用。”楚云梨推两个孩子进门,头也不回道:“伤害已经造成,我不要你的道歉。”
赵启利沉默下来。
本以为夜里不会有人来了,楚云梨正打算躺下,又有人来敲门。
她没起身,隔壁已经打开了门,陈秋明低声道:“我去。”
来的人是红嫂子,陈秋明看到外面的人,颇为意外:“你有事?”
红嫂子不想再留在村里受这些闲言碎语,若搬去镇上的话,离得不远,也会被人指指点点。看到兄妹俩回来,她便有了些想法。
“你们的马车能带我去城里吗?”
陈秋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方便。”
红嫂子靠近了些,陈秋明能闻到她身上的馨香,微微一垂眸,就看到她胸前大片雪白,月光下莹莹发光。
他顿时就黑了脸。
当初刘夫人身形丰腴,陈秋明对这样的女子已经厌恶。看到同样不守妇道的红嫂子,他又想起了那个女人。
“赶紧给我滚。”
陈秋明走了两步,看她还站在原地,不耐烦道:“我反正明天就要走,以后也不打算再回来,村里人如何议论我都不要紧。但是你还要在这里住……”
红嫂子闻言,转身就跑了。
还没走多远呢,就看到路旁站着一个高壮的身影。两人同床共枕那么久,红嫂子一眼就认出来是赵启利。
赵启利手中拎着一壶酒,也是看到了妻儿不愿意搭理自己,他心里难受,跑回家后借酒浇愁,喝到一半,发现红嫂子不在,喊了几声没见人。还是隔壁的弟妹听到动静,告诉他说,看到红嫂子往这边来了。
他心里有了猜测,拎着酒就过来了。看到红嫂子这副打扮,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赵启利此人,本身就是个不爱忍耐的性子,曾经也打过陈秋叶。但从未动过红嫂子一个指头,这会儿看到她衣衫不整,加上喝了些酒,脑子里轰然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丢开了手里的酒壶,捏着拳头上前,狠狠把人打倒在地。
红嫂子痛得尖叫,边上已经睡下的人家又亮起了烛火。
“什么事?”
红嫂子喊救命,邻居听闻后,急忙奔了出来。
赵启利一双牛眼瞪着赶来的人:“老子教媳妇,要你们管吗?”
没有人敢上前,他一把拽起红嫂子就往家里走,路上还扇了几巴掌。
众人想要上前帮忙,可又没出人命,人家又是夫妻……再有,红嫂子那副模样,可不像是良家女子的打扮。
她又在偷人了吧?
有了这个猜测,村里人哪里还会上前帮忙?这要是帮了,哪天爬到自己男人床上怎么办?
因此,赵启利一路很顺畅地把人拎回了家。
红嫂子尖叫不止,钱氏听到隔壁动静不对,急忙上前去劝架。
赵启利喝了酒,却没有喝醉,打人时并没有下死手,看到有人来劝架,干脆就丢开了手,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红嫂子想也知道,经过今夜的事情之后,村里人会如何议论她。这日子没法过了。她手里的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紧……在她眼里,赵启利毁了她的一生。
胸中一股暴戾升起,真的想把这个男人打死。可她到底不敢杀人,趁夜收拾了东西,连夜跑了。
等到赵启利一觉睡醒,外面天色大亮。村里格外热闹,他走到院子里,看到村子里的人热情地送着兄妹俩。
马车帘子始终没有掀开,赵启利知道两个孩子就在里面。事实上,从陈秋叶带着孩子搬去城里,也才一年多。
两个孩子离开的时候已经大了,并没有到忘记父亲的地步。可昨夜他们没有喊他,今日也没有露面的打算。一时间,赵启利只觉得心中悲凉。
又觉得是红嫂子害了自己一家,等到热闹过去,赵启利回头就找人。
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红嫂子的动静,他没想到那女人已经跑了,看着马车走远,回到村里再找。
跑去了红嫂子的几个亲戚家里,都说没有看到人。到了午后,赵启利后知后觉,难道这女人已经跑了?
他村里又寻了两遍,翌日去了镇上打听,还是没有人发现。又问了好几天,才从一个夜里睡在外头的乞丐那里打听到,红嫂子趁夜坐上了去府城的马车。
赵启利又寻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妻子。
那天晚上他打妻子的事,并不是秘密,好多人都说,他性子暴戾,把媳妇打跑了。
从那时候起,赵启利在村里的名声更差。也想要再说亲,可人家姑娘听到是他,直接就拒绝了,连面都不肯见。
在村里人的指指点点中,赵启利爱上了酗酒。猪也不喂了,整日昏昏沉沉。
三十岁不到,就醉死在了自家院子里。
要不是还有个弟弟,真的是死了都没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