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二人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知道他是陷害了不少伙计和贺长风的罪魁祸首,都咒骂几句,有些还直接吐口水。管事眼不见心不烦,干脆闭上了眼。
他妻子受不了这样的屈辱,扬声喊道:“葛大夫,能不能先把我们挪进去?”
“不用。”楚云梨当着黑漆漆的药膏过来,吹了吹,直接盖在了管事的小腿上。
药膏刚一碰着伤口,管事尖叫一声,整个人像脱水的鱼似的僵直着滚了滚。
那惨叫声凄厉无比,管事的妻子想要上前去扶,又不知道该往哪碰。
“这么痛,会不会有问题?”
楚云梨闲闲道:“我早说过了的,你们不信,非要试一试。”
管事痛得死去活来,之前他以为挨了板子就已经是最痛,可用了这药,他才知道什么叫痛。关键是晕不了。
“我不要用药,她肯定是借此报仇。带我回家……快点……”说到后来,声音凄厉,几乎是吼。
管事的妻子也觉得楚云梨借着配药故意报仇,来之前两人就猜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过,又觉得医者仁心,听说葛云宝是个很善良的人,这才想上门试一试。
没想到人家接倒是接了,却下这样的狠手。两人走的时候,面色都不好看。
“不治就对了。”
有邻居出声:“云宝,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直的人,治好了还行。万一把人治坏了,讹上你怎么办?”
葛母出声赞同:“对啊,我们两家还有仇呢,当初长风险些被他害死,咱们不能太善良。否则,人家还以为我们好欺负。”
围观众人散去,隔壁的赵母探出头:“云宝,看不出来,你还挺记仇的。”她压低声音道:“那天我听了你和月英的话,好像她对不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云梨看她一眼:“都是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赵母很失望,讪讪道:“你可真大度。”
楚云梨可不大度,相反,她是个很小气的人。但是,这些事就没必要告诉赵母了。
“你们俩要不要去城里?”赵母好奇问:“城里热闹,我想去瞧瞧,咱们顺路……”
楚云梨端起那个罐子,直接进了屋中,将赵母撂在了身后。
她和贺长风收拾了一番,买了些粮食再次去了落水村。两人打听过,冬瓜会被打发回家,是因为他想威胁管事,让管事给贺长风正名。
可惜,管事不吃这一套,直接把他打发走,他试图去找东家,人没见到,还被揍了一顿,又丢了活计。冬瓜也算看出来了,自己斗不过管事,于是,灰溜溜回了家中。
冬瓜是好意,虽说事情没成,但该谢还得谢,两人送了半车粮食,趁着中午日头最大的时候去的,看到的人比较少。
冬瓜想要拒绝,可看到弟弟妹妹,动了动唇:“谢谢。”
两个字出口,他满脸羞愧:“长风哥,日后你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办到。”
“应该是我谢你才对。”贺长风拍了拍他的肩:“以后你若日子过不下去,只管来找我。”
回家的路上,贺长风心情不错。
最近这段日子,他的心情都挺好,双手揽住楚云梨的腰,将头搁在她的肩上:“云宝,你对我真好。”
楚云梨失笑:“我舍不得让你受委屈。”
听着这话,贺长风耳根微红,唇边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两人到家时,发现隔壁的赵家特别热闹。只听声音就知,赵平安从城里回来了。
赵家的热闹有别于其他,两个女人哭的哭,嚎的嚎,格外刺耳。
贺长风瞅了一眼,压低声音:“还好钱月英看中了他。要不然,受罪的就是你。”
其实不然,赵母是挺刻薄,但葛云宝本身是个温柔的性子,胆子也不大。至少,不会和婆婆硬着来。当然了,日子也不会多好过。
“反正我就是要去城里。赵平安,你一朝富贵之后想要抛弃糟糠之妻,门都没有!”钱月英跑到院子里尖叫:“总之,明天我就是要跟你一起走!”
“不许去。”拒绝的人是赵母,她站在屋檐下:“平安,你不能答应她。之前你说过的,她回来是为了赎罪,要是你这么把人带走,对得起我吗?当初我险些被她害死……这个女人心肠恶毒,把贺家害得那么惨,没有丝毫悔意……”
今日之前,钱月英也不是非要去城里,反正来日方长嘛,现在赵平安恼她,日后两人一定会和好。但是,她设计陷害贺长风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她走在路上都会被人唾骂,连累得钱家日子也不好过,她昨天回娘家,刚走到门口就被嫂嫂骂出了门。
娘家靠不住,婆家也靠不住,她只有离开这里,日子才能继续往下过。
还没来得及偷跑,赵平安就回家了。
钱月英站在院子里呜呜地哭。
赵平安怕她跑,追出来后看到她没出门,便也懒得理会。一抬眼,看到了刚回来的贺长风,他有些尴尬。
论起来,是钱月英对不住贺长风,但是,现在他是钱月英的夫君,这夫妻之间一荣俱荣,钱月英对不住的人,他好像也……不太好意思。
“长风,我要是早知道钱月英算计了这么多,当初肯定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贺长风一点都不生气,随口道:“不要紧,反正你的婚事自己也做不了主。我不怪你。”
赵平安:“……”
他想到当初定亲时,自己的身不由己,越想越难受。
刚好赵母又在嚎儿媳的恶毒,他忍不住道:“这是你自己挑的儿媳,怪得了谁?”
赵母说这些,是不想让儿子心软,进而真的带钱月英去城里。没想到儿子一通火气冲着自己发,顿时委屈不已:“我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这个家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