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念瞧着妹妹的神情顿时安了心,继续夸赞道:“妹妹最近忙着没出门,可是不清楚,现在茶楼里那说书先生,将瑾言那孩子的事编成故事,只要一讲瑾言的事,那茶楼里可是坐满了人,就连那茶楼门口都有人蹭一耳朵。”
“哦?”程慧来了兴趣,这段日子忙着整治府里,确实还未听说此事。
盛念一瞧妹妹来了兴致,立马夸大其词地说了那茶楼的事,叫程慧听得心花怒放。
一个捧着夸,一个乐的听,一时间沉香苑内颇为和谐。
盛念见程慧的脸色挺好,试探着说道:“咱们瑾言那孩子也到了年龄,这到了什么年龄就该办什么事,之前和妹妹提过的瑾言和菲菲……”
程慧一听嫂子提起这事,当场拉下脸,不悦道:“嫂子,不是妹妹说话难听,你知道素菲那孩子对阿言做了什么事吗?”
盛念话说一半被打断,心中有些恼怒,但听着那话,没想到瑾言那孩子竟然也学会了告状,她扯了扯嘴角,“都是孩子,一时想错都是情有可原……”
“什么一时想错,嫂子只怕是没听到你那宝贝闺女说了什么话吧,嫂子实话告诉你,那晚我也在场,你那宝贝闺女说了什么话,我可以原原本本地说给你听,你敢听吗!”
两次被人打断话,盛念忍不住恼火,她好歹是程慧的嫂子,是她的长辈,这么不知礼数,也不知哪学的规矩,她也冷了脸,硬邦邦道:“妹妹这是要撕破脸皮,和娘家不处了吗?”
程慧气笑了,道:“嫂子不用拿这话威胁我,程府只要还有我娘和大哥在一日,那就是我程慧的娘家!还轮不到你当程府的家!做程府的主!”
“你——”盛念气得整张脸扭曲在一起,像是吼叫的狮子,脸色可怕的吓人。
好啊!这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再厚的脸皮也没法待下去,起身冷冷甩了一下衣袖,“你好自为之!”说完不顾形象大步离开。
李嬷嬷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夫人这是何苦呢?”
程慧不争气地眼底沁着泪意,她道:“那日阿言被一个小丫鬟羞辱,我这心就像是被人生生撕成了两半,难受的不行,阿言那孩子从小在我膝下长大,也算是娇生惯养,何从受过那种羞辱,我替阿言委屈,替他心疼。”
闻言李嬷嬷沉默下来,她家二少爷生的玉树临风,又才华横溢,娶程府小姐本就是低娶,若不是那时老爷出了事,夫人怎么会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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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院内,程慧道:“刚刚你大舅母来了府里,想要谈你和表妹的事,娘拒绝了。”
池瑾言早就料到如此,只是打量着母亲的脸似乎有些不高兴,他道:“母亲看起来有些不高兴?是因为大舅母吗?”
程慧摇了摇头,嫂子敢纵容女儿对阿言落井下石,她自然也敢明着拒绝,只是有些心疼阿言,那么瘦弱的肩膀抗下了这么多事,每每想起这些,她就心里难受。
她不想阿言娶了夫人,过得不开心,她瞧着儿子关切的脸,柔声道:“阿言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娘想通了,咱们阿言成婚,定要娶一个心仪的才好。”
“娘,二姐还未出嫁,我不着急。”
程慧眼神闪了闪,低声道:“你二姐的事,你父亲自会安排。”
这话虽然说得很小声,但池瑾言耳尖地听到了,他轻蹙了一下眉头,转念就将此事抛开了。
毕竟父亲常年混迹朝堂,可能有比较了解的后辈,也都是有可能的。
他想了想,郑重道:“儿子只望娶一个孝顺善良的女子就好,没有其他要求。”他在心底默默加了一句,聊得来就好。
程慧听着有些心疼,别人家的少年郎鲜衣怒马,肆意玩耍,而阿言从懂事起,小小的人儿坐在书房一坐就是一整日,那时她总盼着阿言要出息些,最好比宸儿还要优秀。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瞧着阿言懂事乖巧的模样,单薄的身子,想着他在那肮脏黑暗的牢里待了那么久,她的心痛的无法呼吸,她不求阿言出人头地,只求他平平安安,万事开心。
她以前不信神佛,现在却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愿老天保佑她的阿言一辈子平安顺利,她愿以十年寿命偿还。
夜幕降临,盛念在正房里等老爷回来,她在屋里不停地来回走着,时不时地皱皱眉头,心里暗恨程慧不识好歹,又琢磨着待会儿怎么和老爷说说,让老爷出面提一提,毕竟老爷可是程慧的亲哥,若是放弃了这么好的女婿,她心里不甘。
毕竟她家老爷才正四品,能谈儿女亲事的大多都是老爷的下属或是同僚,若是想进高一些的府邸,嫁的只能是庶子,那些人家压根不考虑嫡子。
思来想去,她觉着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老爷安。”丫鬟们齐声道。
闻言盛念回过神来,她捋了捋衣袖,忙走上前亲手为他脱下外袍。
程萧捏了捏眉心,缓解疲惫,闭着眼说道:“听说你今日去了池府?”
盛念心蓦地一跳,乖乖道:“好久没见着妹妹,就去看了一眼,前些日子妹妹出了那样的事,也没办法帮上忙,就想着去看一看,怕妹妹多想。”
程萧点了点头,忽然提起了话头:“今日下朝,听其他大人说,圣上曾私下召见过瑾言,还赞妹夫生了一个好儿子,瑾言那孩子倒是有能耐的,能得陛下这句夸赞,以后啊,不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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