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暗骂狐狸精,真是打娘胎里生的一张狐狸皮。
沈曦玥轻轻摇了摇头,道:“崔小姐,今日之事我不怪你,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先离开了。”
沈曦玥说完这句话,脸色又苍白了一分,那冷白的肌肤显得人越发的脆弱,崔蓁蓁只觉得自己这戏,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她注意到池大人的眼神都在沈曦玥那个贱人身上,心底的妒火快要忍不住,恨不得上前撕碎了她的脸。
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关心的模样,内心憋屈地呕出一口血。
沈曦玥和薛晓阳二人离开了凉亭,池瑾言也大步离开。
崔蓁蓁急急上前:“池公子。”
池瑾言回眸,看着眼前的女子,声音透着一股寒意:“本官与崔小姐不熟,望崔小姐自重。”
崔蓁蓁手心里的帕子被攥的不成样子,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郁气,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池大人说这话,是不是有些严重了?”
池瑾言修长的身子散发着冷意,幽暗深邃的眸好似看透了对方的伪装,他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崔小姐,本官若是没记错,你和五皇子是表兄妹吧?”
见崔蓁蓁似是不可置信,愣愣地不说话,池瑾言不再多言离开了凉亭。
自崔蓁蓁自报家门后,池瑾言便知道对方是五皇子的表妹,之前五皇子曾派人找过他和父亲,他已经猜到五皇子的目的,只是没想到对方找他一次不成,便让崔小姐来接近他。
他心底是不喜的。
没有人喜欢这种算计,何况五皇子之前的谋算,未尝不是为了从他身上要回好处,只是手段有些不高明罢了。
池瑾言心底对于‘回报’五皇子一事生了犹豫。
他向来恩怨分明,不喜欠别人人情,只是此事加了很多‘算计’和‘筹谋’,这恩情加了水,还是恩情吗?
.
经此一事,池瑾言已经散了醉意,一路回到前厅,刚坐下就听到一声异响。
只见恭亲王世子妃裴婉柠捂着肚子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吓人,她那么大的肚子倒在地上,吓坏了不少人。
池瑾言瞧着她的肚子,眼底莫名划过一抹异色。
宴会瞬间变得慌乱不堪,有些姑娘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吓坏了不停地掉眼泪,旁边的人赶紧哄着。
韩府的女性长辈赶紧过来,忙吩咐着丫鬟去传大夫,裴婉柠听着有人要喊大夫,身子更痛了。
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众人瞧着她冒着虚汗的模样,暗道她这是动了胎气,孩子怕是出了问题,纷纷朝她的身下看去。
裴婉柠注意到别人的视线,身子忍不住僵硬,瞬间疼痛再次席卷全身,她的脸色十分难看,池瑾言听着耳边传来的议论声,深深地看了一眼裴婉柠的肚子。
国公世子夫人,乔楚韵看着倒在地上的裴婉柠,眼底露出了畅快。
她的异样被池瑾言瞧在了眼底。
场面一度变得混乱不堪,有人匆匆去找大夫,有人急急去唤冉世子,有人被吓哭,有人在议论纷纷。
一身玄色锦袍的裴灏然,在嘈杂混乱的人群中踏步而来,脸色冰冷,眼底透着寒意。
众人瞧着冷冰冰的国公世子,下意识地纷纷退开,裴灏然直接走到了柠儿身边,伸出有力的手臂将人横空抱起。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裴灏然虽然是裴婉柠的亲哥哥,可是兄妹二人都已各自成家,大庭广众之下将人揽腰抱起,不太合适吧?
众人面面相觑,似是不敢相信国公世子会做出这种事来?
虽然裴婉柠的情况有些严重,可是这边上有力气大的婆子,叫她们将人抬过去,不是更好吗?
乔楚韵的脸色当即白了白,她嘴唇紧抿,眼神透着恨意和不甘。
裴灏然冷冷道:“府上休息的地方在哪?”
机灵的丫鬟赶忙上前,给国公世子带路,韩绪连忙上前道歉,说大夫马上就到,一定会给世子妃一个交代。
心底却暗骂一声晦气,今日是他儿子的洗三宴,乃是天大的好事,偏偏出了这样一桩晦气的事,他瞥了一眼世子妃的肚子,期盼她的肚子平安无事,他可不想世子妃在他府上落了胎,他好歹也是几个孩子的父亲,自然知道月份大的女子,若是出了事,那可是关乎两个人的性命。
这事非同小可。
裴婉柠的额头冒着细细麻麻的水珠,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湿漉漉地,那股钻心的疼让她不受控制地蜷缩着身子,再次听到传大夫,她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艰难地伸出手拽了拽大哥的衣袖,声音低的似是蚊子一般:“大哥……我想要惯常把脉的大夫来……”
裴灏然低头看着柠儿的脸,见她疼的咬破了嘴唇,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受了莫大的痛苦,他却不能止住她的疼痛,眼睁睁地看着她承受着痛苦,他麻木已久的心再一次痛的厉害,他脸色越发冷硬,只是这一抹温柔却给了怀里的女子,他轻声道:“不用担心,为兄一直在。”
听到大哥的承诺,裴婉柠再也撑不住,疼的昏了过去。
有些人隐隐地看出不对劲来,却不敢当着国公世子的面说什么。
乔楚韵被那一幕刺红了眼,她忍不住胃里翻滚,差点吐了出来,但她身为国公世子夫人,决不允许这件事暴露出来,毁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