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的心莫名的敞亮了,一直飘飘荡荡的心似乎有了依靠,不再会忐忑不安了。这些日子魏氏越来越能感觉到初晨的变化,她是真的长大了,懂得为母分忧,有些事也看得比自己更通透。
魏氏依旧咽不下去这口气,询问初晨有什么好法子。初晨摇摇头,只道了句“多行不义必自毙”。魏氏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又吩咐婆子把如意随便打发了。
周逸从外面得了传言,第一时间到三房这里通信。魏氏听说吓坏了,拉着女儿的手问她那首诗到底是不是她作的。
初晨很想和魏氏说实话,心里有个依靠。却又怕魏氏为她担忧,最近有太多事儿让她费心了。
魏氏见初晨犹豫,本来不担心的,心突然悬了起来,推初晨催问她答案。
周逸突然开口了,道:“母亲安心,这诗绝对是七妹妹所著,当日有很多人见证。”
周逸的话表明了态度,认同了初晨的同时也变相承认那诗不是他做的。既是如此,魏氏也不担心了。待老太太差人来叫初晨和周逸过去时,魏氏只笑着对二人说好好去解释。
传话的苏二见魏氏的笑,反而愣住了。往日没什么事儿,她来传话魏氏阴沉着脸,跟谁欠她钱似得。今儿出了这样大的事儿,魏氏居然在笑。苏二没时间,也不敢去问魏氏笑什么,只管安分守己的奉命行事。
进门前碰见六爷周送从老太太房里出来,脸上有明显的幸灾乐祸的神情。
传话丫鬟刚喊四爷七姑娘到了,初晨还没见得到老太太的身影,就听见里传出凌厉的声音。
“跪下!”
初晨走到老太太面前,噗通跪下。
“我再问你一遍,那诗作准是你做的?”见初晨点头,老太太怀疑的瞅向周逸,声音轻了几分,依旧有些严厉。“你性子恭顺,平日里喜欢让着妹妹没什么。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能失了准则!”老太太语气缓和了许多,看周逸的目光也柔和了。“逸儿,我且问你,那诗真不是你做的?”
周逸坦然的笑着,微微点头。
老太太脸色顿时阴了下来,也不去看周逸,转而直勾勾的盯着初晨。似乎在责怪她搞出这一切,还把她的宝贝孙儿拉下水。
“我差人去请那位神秘的‘甲乙先生’了,我倒想见识见识是谁在骗我,连累我们侯府小姐们的名声!”
甲乙先生是个年近中年的说书人,石路奉老太太拿钱命去请他,遇到点麻烦;甲乙先生不要钱,执意去状元楼说书求名声。事关信远候府的荣辱,石路一再哀求被拒,逼急了绑人,三两下的堵住甲乙先生的嘴,丢进麻袋。
甲乙先生这等粗鄙的百姓,自是不能污了老太太的眼。石路自行审讯,望春旁听,审过的结果并着证据一起交到老太太的手里。至于甲乙先生,到底是市井小人,拿着侯府的名声威逼利诱他一番,也不敢声张。
老太太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将讲证据拍在初晨、周逸二人面前。初晨一看,正是那日周逸做的诗,字迹是他的,可这首诗怎么会跑到外人手里。
周逸、初晨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皆疑惑着。
“这是你的字迹。”
老太太最识得周逸的笔法,万分笃定。初晨肚子里几斤几两她也最清楚,往常年节姊妹们作诗题对子,她最差,却年除夕依旧如此,做出来的诗即不工整意思也不通顺。才华这种东西,若没个天分,一两年内难有增长。这才半年多,说她作诗的水平精进到举人的地步,真当她老糊涂了。
因首好诗传出去闺名,老太太乐见的;左右是好事儿,她也懒得去追究真相。可如今丑事被捅出来,可能连累其她小姐们的名声,老太太当然要插手,她绝不会让一条鱼腥了一锅汤,况且还是一条瘦鱼。
“确是我写的,听七妹妹这首诗好,我便忍不住写下来细细品读。”
周逸直视老太太,尽管他读出她眼中的失望之色,神情如故,依旧不悲不喜。
老太太怒极反笑,她当真没发现周逸什么时候和初晨这般好了,好到要替这个臭丫头顶罪。老太太心里烦初晨,想到她娘,心里愈加厌烦。真不明白这对母女有什么好?除了长一副好相貌,一无是处。当初三儿子周岸为了魏氏忤逆她,如今四孙子为了魏氏女儿也要忤逆她,这对母女绝对狐妖化身来是克她的。
屋里突然跑进来个婆子,对老太太耳语一番。老太太脸色更阴了,道:“我本不想把事情说通,抓了人把事儿掩盖下去,让你们认个错便罢。你们既死不承认,便理论理论。这首诗是甲乙先生四天前傍晚得的,恰是你从镇南候府回来那天,我差人去问了你院里人,那日你既没见你四哥,也没差人去找过他。”
老太太见初晨心虚的埋头,嘴角扬起冷笑,转而盯着周逸,继续道:“那会子她做的诗还没在府里头传开,你是如何听说早早写好的?”
老太太话语刚落,屋子里被可怕的安静所取代。
vip章节 23第二十二章 真相背后的
屋里突然跑进来个婆子,对老太太耳语一番。老太太脸色更阴了,道:“我本不想把事情说通,抓了人把事儿掩盖下去,让你们认个错便罢。你们既死不承认,便理论理论。这首诗是甲乙先生四天前傍晚得的,恰是你从镇南候府回来那天,我差人去问了你院里人,那天你既没见你四哥,也没差人去找过他。”
老太太见初晨心虚的埋头,嘴角扬起冷笑,转而盯着周逸,继续道:“那会子她做的诗还没在府里头传开,你是如何听说早早写好的?”
老太太话语刚落,屋子里被可怕的安静所取代。
“是春雨讲与我的。”周逸回答。
“春雨?”
初晨听出老太太语气疑惑,抬头解释:“是孙女儿院里的跑腿丫鬟。”
老太太沉住气,半眯着眼,点点头示意望春把人叫来。春雨低头进了门,感受到气氛压抑,吓得腿软,在自家主子的身后跪下,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瞧春雨胆子小些,但还算本分,态度好了几分,和她说别怕,只将那日经过原本的说出来,自有人给她做主。
春雨只乖乖的点头,说:“那日姑娘从镇南候府回来,知道三太太把月季姐姐从五姑娘身边匀过来。虽说五姑娘那儿不缺人,但姑娘还是过意不去,便让奴婢捎个头钗过去。奴婢来这路上偶遇四爷,四爷问奴婢姑娘的情况,奴婢一时得意,把诗的内容说与了四爷。”
老太太别眼周逸,见他点头,也没话说了。事情大白了,老太太不好难为初晨,让望春扶她起来。虽说事儿解释通了,但并不代表这是事情的真相。老太太依旧不信那诗是才学鄙陋的七丫头作的,若是周逸作的反而极为可信。老太太没有继续说她的怀疑,只微微皱眉,向初晨表明她的不快,也在警告她即便此事冤枉了她,她也不是清白的,最好识趣点别向她哭委屈。
初晨起身谢老太太,被望春扶着坐下来,面容没有流露出委屈的神色,也没抱怨半句。只道出了老太太心中也有疑惑:为什么周逸的手迹会在市井之人甲乙先生手里?
周逸回忆道:“那天我回房写下来,便丢在一边不管了,这张纸理应在塘边小屋,怎的在当晚便跑到甲乙先生的手里?”
“这世间你我弄不清楚的事儿太多了。”
老太太摆摆手,疲惫的闭上眼道她累了,打发走周逸、初晨等人。人刚走,她立马睁开眼,眸子里露出明晃晃的精光。此事发生的太蹊跷,事关侯府内宅的安稳,她必定是要弄清楚的。老太太招来石路亲自询问,这位甲乙先生究竟是什么人,又是从何得来周逸的手迹。
石路不愧是侯府里的总管家,这些事儿早问全了。
侯府里好多事儿背后藏着另一个真相,石路其实都清楚,但老太太不问他不会主动说,省得得罪哪房惹一身骚。但老太太若问起来他便能说了,老太太这座大山硬要查的,便不是他过错,也能在老太太面前体现他办事得力。
甲乙先生手握的诗,是府里名叫乐儿的小厮给的。
老太太听说这个消息,脸色阴沉下来。这个小厮是六爷周送身边的,恰恰今儿来告她传闻的也是周送。周送这孩子老太太最了解,素来是个憨厚没心机的。况且初晨等人也没惹到他什么,老太太不大相信周送会有心做这种事儿。恐怕此事儿的背后是二媳妇在捣鬼,老太太早前听说三房里如意出事了,似乎和二媳妇有些关联。
老太太问苏二三房的情况,苏二回说魏氏心情大好的,不像是气什么。混账三媳妇终于得理一回,竟没来给她找麻烦,老太太颇为意外,对魏氏的厌恶稍稍减轻些了。
对于初晨作诗这件事,两头她都不打算再深究下去。
老太太叹口气,她真的老了,只爱享儿孙福,见不得宅子里乌七八糟的事儿,能闭眼就闭眼吧,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