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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的宝贝疙瘩安安稳稳出了皇宫。
不过他可没有喘息的时间,因为等给君王谢恩以后,楚辞生就要正式以未来皇后亲弟,陛下亲封的承恩侯的身份,正式出现在京都顶尖的世族高门前亮相。
楚辞生很少参加宴饮聚会,一是他实在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二是他小时候出去一趟便病上一场,真真是身娇体弱到了极致,虽然不算是大病,但终归是折磨人的,因而楚家夫妇也不再强求。
但楚辞生在京中已然有薄名。
全是些陌上如玉佳公子,隽秀娇郎君的调侃雅称,但每每都让当事人听了面红耳赤。
楚辞生能博得这些名声,当然全赖他的好姐姐。
楚筠儿有个深居简出的宝贝弟弟,而与她玩的姐妹中,有人没有兄弟,有人有弟弟但不如楚辞生长的好看,有人有长的好看的弟弟呢,却少了楚辞生独有的病弱加持。
于是渐渐的,楚家有个漂亮的小郎君,那可是玉做的美娇郎,让众多姑娘心生向往。
至于为何仅是传言,还没见真人便让京都城中家世尊贵的小姐们深信不疑,那是因为有楚筠儿在啊——你看看,一母同胞的姐弟,楚筠儿皮相如此貌美昳丽,哪怕性格脱线些,也掩不住一身风流的神姿韵态。
姐姐都是如此,那弟弟…据说弟弟更是生得纤弱些,病娇娇的可怜可爱模样,想想便能让许多小姐蠢蠢欲动。
唔…难不成就允男儿喜欢春闺里的病美人,就不让女郎们喜欢在床上爬不起来的娇软郎君了?
一众漂亮的小姐姐凑在一起嘻嘻笑得花枝乱颤,看得楚筠儿硬生生后背浸出了层冷汗。
但她跑不了,楚筠儿掉进了盘丝洞,以往熟悉的闺中姐妹个个宛如缠人吸精气的妖精,将瑟瑟发抖的猴儿围在中间。
“好筠儿,你当日逃学还是我给你挡的先生呢。”身着粉色罗裳的娇俏美人是御史幼女,她攥着楚筠儿的一只袖子笑意盈盈开口,“这般救你狗命的恩情,将你家宝贝弟弟指给我认识如何?”
楚筠儿:???你不是早和罗将军的儿郎定了亲吗?
那便又有娇嫩的美貌姑娘顽笑着去推她:“已经定亲的人见什么俏郎君哟?筠儿你该带着我看看才是…”
楚筠儿:???你家竹马哥哥应该不太愿意吧啊喂!
最后被小姐姐淹没的楚筠儿还是成功的掌握住了全局,她很是豪迈的出卖弟弟:“我带你们偷偷摸摸绕去前院!”
漂亮小姐姐们:好耶!
楚筠儿被容貌娇艳欲滴的姑娘们簇拥着往前院的方向,如今阳光普照,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但楚筠儿陷在美人堆里,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莫名后背发凉。
哦…她好像忘了…
今早时,正吃着早膳,垃圾弟弟突然抬起头幽幽的瞧着她:“阿姐,你不会又向上次那样带着一群人,把我当街边的猴儿看吧?”
楚筠儿自认为是个相当负责任的姐姐,拍着胸脯表示当然不会!
于是…
楚辞生看着自己案几席位对面山水屏风后,无数推搡打闹的窈窕影子,偶尔还能看见下边飞快掠过的鲜艳裙角,清俊无暇的少年郎笑意僵在唇边。
他握着玉箸的手逐渐收紧。
揍姐姐要趁早,等她真进了皇宫披上凤袍,就揍不得了呢。
糟心弟弟冷酷无情的想。
“我感觉他们在看猴。”楚辞生旁边新认识的郎君感叹道。
又有个同龄郎君在旁边打趣道:“我们这些人才不值得那群姑娘看呢,人家都是冲着咱们的小侯爷来的。”
于是楚辞生身边的就混做一团闷笑,本该在国子监中捧着圣贤书的世家公子皆是忍不住调侃,然后一个个又在小侯爷表面冷淡威严,实则愤愤幽怨的目光里勉强收起笑意。
他们轻易不这样失态的,除非忍不住。
当然一众公子哥转眼间又恢复成那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模样。
漂亮的小侯爷…就很气!
楚辞生旁边的是公府二少爷,自小也是个皮猴性子,但如今长大了知羞,愈发收敛了,只是悄咪咪对着楚辞生挤眉弄眼。
“楚小侯爷,在宴会上单吃这些东西有什么意思?”纨绔子弟向难得出来交际的楚辞生发出邀请,“待会我们溜出去…嘿嘿嘿…”
楚辞生欣然点头。
他们都是家里宠着的幼子,娇生惯养的被溺坏了,也不想着上进,天天心寻思着怎么找乐子玩耍。不过个个家教都森严,虽然是纨绔,却从不涉及不该碰的东西,很有分寸。大家都长的好看,说话还好听,于是楚辞生很轻易便被这群嘻嘻哈哈的公子爷们拐走了。
“这…就是你们说的好玩地方?”
楚辞生不敢进,要是被他爹知道了,自己恐怕会被打断腿的!
身边的小郡王是过来人,他凑上来解释道:“这不是什么淫乐之地,里面的姑娘只是长于丝竹管弦,弹琴擅舞而已。要是那种糟污地
', ' ')('方,我们也不敢来啊。”
为了让楚辞生相信,他还笑着抬起下巴,示意那般大冬日还握着羽扇,对自己皮相很是上心的俊美公子:“那位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是刘元帅的小女儿,要是寻常青楼楚馆,第一个怕的不该是阿生,是他怂才对。”
他们一群人显然关系极好,被点出来的少年郎羞得红了面皮,嘴上也不愿饶了小郡王:“你又好得到哪儿去?你娘亲可是一等一的凶狠人物哪,旁边金玉春风楼说的你敢去一样。”
一众俊美的少年郎就嘻嘻哈哈互相揭短,气氛好不快活。
知道楚辞生被众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少爷们带去享乐之地,各人的反应不一。
楚筠儿是眼里闪过极其兴奋的光,论要如何不动声色地让爹娘知道这件事?好家伙,垃圾弟弟终于被她逮住小辫子了,看他还怎么得瑟!
而最着急的是沈夺玉。
帝王听着身边派过去悄咪咪保护的鸦卫报告,他气的折子也不批了,噌的一下站起来。
“他怎么能背着朕去那种地方!”
伺候的太监侍从皆诺诺不敢语,人家小侯爷就去了漱华明月阁而已,为何还要躲着陛下您呢?话说您就见了人家一面就巴巴的派着鸦卫跟着,很难不让人想到奇怪的地方啊…
真的好似那抓着夫君去青楼的罪状,酸得脸都绿了的妒妇。
当然做这种没品的事的人是天子,伺候的众人只敢将吐槽全然收进心里。
还是贴身太监郑七很能体贴圣意,他不动声色进言道:“楚小侯爷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日后陛下成了婚那也是名正言顺的小辈了,陛下管管家中孩子,也是常情。”
于是傲慢矜贵的陛下装模作样的犹豫了半秒,然后他点头同意了这般说法。
“备车,朕即刻要出宫。”
其实您可以再矜持一秒的。
楚辞生很是乐不思蜀,他还尝了点甜酒。漱华明月阁当然很知趣,呈给这群金尊玉贵的公子哥们的酒都是极好的,甚至在得知楚辞生是第一次喝酒以后,更是贴心的送来的是滋味清甜适口的果酒。
楚辞生对青楼女娘们的轻歌曼舞不太感兴趣,他只是哪哪都觉得稀奇,捧着雪瓷般的小杯嘬饮着,雪白清冷的面容上渐渐显露出被酒液浸润出的甜蜜朦胧。
其他少爷多少对着自己酒量是有底的,来明月楼的次数也不少,大多一边闲谈一边观赏歌舞,没注意到这边小傻子自己快把自己喝醉了。
这是他们新交的朋友,长的实在漂亮可爱,又是楚家的宝贝疙瘩,于是众人哪能让他多喝?还是小郡王眼疾手快夺了楚辞生手里的酒杯。
被抢了酒杯的小侯爷怔了怔,他歪歪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副模样实在是软乎乎极为戳人心尖的,有少年郎戳戳同伴,感叹道:“那位楚小侯爷不是喝的果酒吗,这竟然也能醉了。”
另一位纨绔子附和着点头,眼里尽是对珍惜物种的稀奇:“是啊,不过人家酒品好,喝醉了就这样乖乖的。啧啧,不像你,喝多了满街打滚都有可能。”
“喂喂喂!就一次好不好!”
才被众人感叹酒品好的楚辞生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的模样。
本来乖乖垂着头的漂亮小侯爷将脸蛋抬起来,清隽的面容白玉生霞,浓密若鸦羽般的睫毛轻颤,湿润的眼眸氤氲满了水色,然后那可怜兮兮的小脸就被泪水浸湿,顺着下巴滴落下来。
众人:!!!
好可爱…不、不是,好想把他欺负得哭得更惨些…呸!在场的少年郎暗啐一声自己的鬼迷心窍,赶紧手忙脚乱去哄哭唧唧的小侯爷。
就连郡王也没辙了,只能挠挠头将夺走的酒杯塞道楚辞生手里,求着这个祖宗别滴泪了。
然而没用。
鼻尖眼尾都哭得一片通红的漂亮小废物抽噎着继续哭自己的,才不管麻爪的众人。
“好祖宗,你要啥我给你找来,别哭了好不好。”有人温声软语哄着,以为是白废口舌,然后没想到哭唧唧的漂亮宝贝当真止了哭泣,改为幽幽的盯着他。
“真的吗?”
“真的真的。”纨绔少爷们点头若捣蒜,生怕答应晚了这祖宗又垂泪了。
楚辞生眨着眼睛,抬手一指,嗓音还带着哭过的可怜娇软:“我要他!”
众人回头一看,差点没吓个魂儿飞。这儿坐着的都是官宦高门家的子弟,他们能成为狼狈为奸的好友,家世自然也都是一等一的尊贵,因此大多数是面见过圣上的。
小郡王是宗室,更是清楚新君严苛手段的,他腿一软便跪下了,还用了力将楚辞生扯得跪下,一时间哗啦啦跪倒了一群人。
已经醉糊涂的废物美人完全没有搞清楚事情,还在那里紧紧拽着小郡王的袖子,甜腻腻要求道:“我就想要操他!”
这下子小郡王是真的毛骨悚然了,赶紧死死捂住楚辞生的嘴,然后慌张向帝王告罪:“楚家公子是当真喝醉,他指的不是陛下,而是陛下身后的侍女
', ' ')('。承恩侯冒犯了陛下身边人,微臣待代他向陛下请罪,还望陛下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
被冒犯的窈窕美婢:敲你妈!不要扯我,蟹蟹!我怕被小心眼妒妇陛下暗杀啊啊啊!!
冷酷且小心眼的新君似乎不深揪治这只醉猫的冒犯之罪,他只是眉头紧锁,死死盯着小郡王捂住楚辞生什么都敢说的嘴,神情极度阴晴不定。
太亲密了…
不过今日方认识…动手动脚算什么体统!
还有小郡王为楚辞生的开脱之语也让沈夺玉心里阴鸷不爽,他家的小侯爷当真好大的魅力,就这样轻易的让人为了给他脱罪,在御前为他指鹿为马。
明明他想…冒犯的是自己!
沈夺玉借着替皇后管教幼弟的名头将人带走,但他看着这群因为国子监还未开课,便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一眼,目光极其冰冷还带着优雅的冷然:“看来国子监一日不恢复正常,朕诸位宗亲肱骨家的孩子便一日只知道打马玩乐,不思进取。”
“那你们明日便回国子监报道吧。”
一众方才还如同在快乐老家的纨绔子弟瞬间恹恹,如丧考妣。
不想读书!!!
可恶!要死了要死了…
至于他们担不担心被陛下单独拎走的楚小侯爷…担心个球啊,见到陛下美色就乖乖攥着人衣袖跟着陛下跑了。
而且更为恐怖的是,一向不容旁人近身的陛下也纵着他攥,甚至害怕楚辞生牵着小小的一块布料不小心脱了手,陛下竟然还细心往他掌心塞了好多袖子。
沈夺玉才不管一群人怎么想呢,反正他看着楚辞生乖乖的跟在自己身边,心脏就宛如被泡了春水一样温软酥麻。
“你想肏朕?”马车上的帝王轻轻拨开小废物面颊上散落的乌发,他伸手暧昧的捻着对方下唇,将那本就殷红的唇瓣揉得宛如被碾碎的花瓣,甜蜜得都能溢出艳醴的花汁。
指腹略微沾了点湿润,帝王低低笑了一声,将那点湿液尽数舔舐。
喝了酒的老实人小侯爷点头。
他更是羞涩的支支吾吾道:“你在床上哭起来一定好看…”
跪在一边贴身伺候的侍女太监只求一双没有听过这句话的耳朵。
然而帝王却并不生气。
他湿热的舌撬开漂亮的小废物雪白的齿列,沿着牙齿的缝隙一点点深入,最终舔舐着美人湿软的舌面上,挑逗玩弄着楚辞生敏感的软舌。
草包美人也乖乖的红着脸,张着嘴给他玩。
“床上哭得是谁,那可说不定…”帝王含笑,那双漆黑的眸子带着中骇人的优雅,此刻却无比愉悦。
“滚啊——”楚辞生惊恐的躲避姐姐往他身上扔的精贵嫁衣。
楚筠儿冷笑,凭什么你和陛下亲亲爱爱,要我在立后大典上被折腾一整天,活生生去半条狗命?
“我家辞生穿凤袍也是好看的。”楚筠儿满脸杀气威胁,幽幽道,“再这样折腾,那姐姐只能干脆逃婚,你自己嫁去,别扯着你姐姐我当挡箭牌。”
“呜…”糟心弟弟委委屈屈的接过嫁衣。
最后依然是弟替姐嫁,穿了艳衣,被抱上了龙床,日了…咳。
这边帝王寝宫中红帐燃暖烛,春宵苦短,直至天要将明才初歇云雨。
然而魏贵妃现在却好心累。
她只想待在自己的宫殿里好生生睡一觉,而不是陪身边没有热闹也要撺掇热闹的憨批楚筠儿去闹婚房。
皇宫里可没有闹婚房一说。
而且那是陛下的新婚之夜,你想找死别带上本宫!
去闹陛下的婚房…呵,陛下失去的是快乐,你失去的是脑袋!
贵妃娘娘凤眸一眯,攥着皇后雪白的腕子将她扯到自己榻上。
魏寻莺微微俯身,清冷似珠玉相撞的嗓音带着压迫感:“再不睡,皇后娘娘您也不用睡了。”
这是从小到大猫猫对狗狗这种生物的天然压迫感。
于是楚筠儿缩缩头,终于安静如鸡,不再要闹妖了。
半夜。
楚筠儿试探性的小爪子慢慢伸出:“可是…我真的好奇嘛…他俩谁上谁下…”
“…”
魏寻莺深吸一口气,发现冷静无用,嗓音带着满满杀气:“睡觉!”
“哦…”
呜呜呜….真的不甘心…
还有欸!我都是皇后了耶……是她的老大,大胆魏寻莺竟然敢这样威胁我!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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