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将背包从喻阮手里拿走,说:殿下,请随我来。
好的。喻阮回过神,点点头,跟上了他的脚步。
林奉寒身为帝国当之无愧的第一战力,地位崇高,居所规格自然也远非一般贵族可以比拟。只不过比起外面的恢宏大气,公馆内部反倒装修的十分朴素,低调到实在很难配上对方如今的身份。
齐舒走在前面,先领着喻阮将随身携带的行李安置下来。这才开始带他熟悉会馆内的设施:这边是生活区,您日常起居所需要的东西,都可以在这边找到。
好。
东边则是训练区,届时,元帅将会带领您在那边进行训练。齐舒给他讲解道,一般来说,除了二楼门上标有禁止入内的地方,您都可以进去。不过,他笑了一下,我猜您应当没有那么旺盛的好奇心。
喻阮挠了下鼻子:谢谢你告诉我。
不用客气。齐舒道,元帅虽然看起来严肃,但其实是个心很软的人。只要不触犯他的禁区,他一般都不会生气。当然因为性格缘故,他可能并没有摄政王殿下看起来显得那么可亲。
喻阮茫然点了下头,旋即不好意思道:其实我对林老师的了解也不算多。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大家都挺怕他的。因为总觉得他很严厉,不好说话。不过林老师人确实很好,只要别把训练表排那么凶残就好了。
想到齐舒列给自己的那张表单,喻阮有点绝望。
齐舒意会地笑了一下。
您不用在意。他对喻阮说,元帅在军中也一样,毕竟他平时的模样确实容易引起误会。不过,请您相信他对您确实是一片诚意。至于那份训练表单,也是他对您深厚感情的一种体现。
喻阮呆住。
他张了张嘴,正试图和齐舒解释,像这样的真挚感情他真的不想要。便看见眼前人忽然抬起了手腕,眉头微皱,似乎正在和人沟通着什么。
片刻后,齐舒放下手腕,冲他笑道:元帅已经回来了,请您随我来。
不等喻阮有所反应,军靴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便自远处传来。喻阮闻声望去,只见一身深蓝戎装跃入眼帘。对方摘下手套,递到一旁的佣人手里,目光轻扫过来:休息好了?
喻阮有点心虚。
他大概清楚对方话里的意思:距离比赛结束,也只过去了半天。昨天的比赛消耗很大,哪怕是随便找点借口,想在宿舍里多休息一阵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尤其是他昨天还是那种抗拒得不得了的态度,如今忽然急切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实在是惹人生疑。
对上林奉寒的眼睛,喻阮视线游移了一下:嗯,已经休息好了,谢谢老师关心。
见状,林奉寒眉心微蹙,微扬了一下眉梢,似乎是对喻阮的这番话表示出了质疑。只是,他并没有直接挑明,只简单嗯了一声,下巴轻抬:过来吧。
喻阮乖乖应了一声,跟上了他的脚步。
Oga体质较差,体力不足。你已经算是不错的那类,但对上Alpha还是没有胜算。林奉寒将外套脱了,抛给齐舒,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虽然你用上这些东西的机会并不多。但多学些东西,对你来说,不会是坏事。
他转身走进训练区,瞥了一眼旁边的齐舒,示意对方前去准备。
接到那眼神,齐舒对喻阮歉意地笑了笑,鞠了一躬,旋即转身离开。
林奉寒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把通体纯白的模型枪,递到喻阮手中,表情寡淡:今天教你怎么用枪,拿稳了。
伴随着他的话语,整间训练室骤然变换,远处墙壁在光影中变换成靶场的模样。喻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递到自己手中的枪,第一次对揠苗助长这四个字,有了异常清晰的认知。
第一次来就直接教射击真的没有问题吗?
但显然,林奉寒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对着其中一个靶位,下巴轻点:去试试。
喻阮只好拿过他手里的枪,笨手笨脚地开始尝试。
林奉寒递来一只耳塞,示意喻阮戴上。喻阮根据他的示意,将耳塞戴好,将枪拿起。触碰到枪管的一瞬间,光脑的提示音响起,伴随着对方冷淡的嗓音:根据提示来做。
这场射击训练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才算落下了帷幕。
林奉寒偏头看了眼时间,直到上面的秒数准确对到了整点,才勉强点了头,对喻阮道:休息吧,明天再继续。
听到他这句话,喻阮总算舒了口气。
把手里的模型枪放下,还没来得及多高兴几秒,喻阮很快便又听到了一句来自地狱的吩咐:明早7点,来训练场练习。我会在8点钟来这里,进行结果测试。没问题吧?
喻阮脸上表情凝住。
不!
他觉得很有问题!!
然而不等喻阮辩解,林奉寒便将这件事一锤定音:明天见。
他将耳塞解下,示意齐舒将这里收拾好,对喻阮轻轻一点头,兀自走出训练场,朝着二楼标有禁止入内的房间走去。
看得出,行色匆忙。不知是不是还有其它亟需解决的事情,需要他去亲自处理。
喻阮呆呆注视着他的背影,视线转回:测试会难吗?
齐舒不置可否地冲他笑了一下。
喻阮:懂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中自己的脱靶率,足足有65%之高。不用想,也知道很难通过测试。不由重重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指,对齐舒道了声谢,忧心忡忡地回到了对方为他安排的房间。
简单用完晚餐,喻阮咸鱼状瘫平在床上,只觉得四肢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连续举了数个小时枪械的手臂又酸又痛,沉重得可怕。想到明天还要再这么来一天,喻阮就感觉眼前一阵发黑,特别想蜷到床底,假装自己是一只鸵鸟。
讲道理,每天七八个小时的高强度体力训练,已经很可怕了。偏偏还要刚上手,就开始进行测验打分,被迫面对惨痛现实,就愈发惨上加惨了。
想到这里,喻阮甚至忍不住有些后悔。
也许,当时他就应该答应顾屿,让对方做自己的老师。就算再怎么不好意思,也总好过如今面对林奉寒。
想起这个,喻阮顿时又想起了白天时,图书馆里的那个吻。顿时,因训练疲惫而散去的窘意再度上浮,他脸腾的一热,把头钻进了被子里。
心脏一瞬间跳的很快,喻阮下意识捂上后颈,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儿乱。
很奇怪。
不知从何时起,他发现,当自己面对顾屿的时候,总会有种说不清楚的慌乱感。总会因为对方的一举一动而乱了心思,脸红心跳。
本来喻阮将这个归结于Oga发热期前的正常生理反应。可如今被标记后,他却发现这种反应不减反增,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喻阮不知道这是不是标记的影响。但他总觉得,这应当不仅仅只是普通的生理反应而已。
脑子越想越乱。到最后,喻阮干脆放弃了挣扎,将头一蒙,钻进了被子里。
拜这所赐,这一晚睡得不怎么美好。
考虑到林奉寒说过的测试,第二天,喻阮没敢多睡,而是早早便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在房间里洗漱完毕,下楼去生活区吃过早餐,便匆匆赶往了训练场。
时间并不充裕,他得趁着林奉寒抵达训练场之前,多练习一会儿才行。
好在通过昨天的接触,他发现自己携带的光脑也有简单的教学功能。哪怕对方不在他身边指导,他也可以依靠光脑教学,有效提高自己的射击水平。
他走到训练场附近,忍不住有些忧虑:万一自己今天真的弄砸了考试,到时候该怎么和林奉寒解释,自己真的只是能力有限,而不是努力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