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接过那只瓷碗,感动的眼泪都要逆流成河,她活了半辈子的时光,终于也能享受一回美少年帮忙剥蟹壳的奢侈体验了。
谢谢~
对于自己人,文素可没那么多讲究,撇开刚刚一切的烦恼,她拿起筷子夹了蟹肉,沾了点香醋往嘴里一放,香糯的蟹膏滋味儿弥漫在口中,她顿时幸福的眯起了一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仿佛口中的滋味就是她的全世界。
荀翊心满意足的看着文素吃得不亦乐乎的模样,手里已经端过另一只螃蟹继续优雅动工,他时不时抬眸看向她娇俏的小脸,香腮染赤,眉目如墨,唇上一抹瑰红外浅内深,端的是美色动人,比那色香味俱全的蟹膏还要惹人垂涎欲滴
他收拢起眼中那强烈到无法掩饰的占有欲,低下头去,心底的那股声音愈发的坚定
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
这厢的两人正在享受着最后一丝慵懒的下午时光,而那头的曲清染还没能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她一个人守在许青让的墓前,一遍一遍描摹着那让她心悸又心痛的名字,她以为自己会痛到泪流不止,然而当她亲手将许青让的骨灰埋进去的时候,她却意外的心如止水,不知是因为彻底麻木了,还是因为另有牵挂所以不曾痛到极致。
她专注看着墓碑回忆过往,也就发现不了在另一头的树丛阴影里,正站着一抹艳丽夺目的红,他背靠着粗壮的树干,看起来神情冰冷,然而只有走到他正面去瞧,才会发现男人那双勾魂夺魄的凤眼里,全是挣扎和心痛。
寂殊寒一路都跟着曲清染,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当他跟着三人来到漓城,他就知道会有眼前的一幕,他暗中看着自己心爱女人的模样,直到文素和荀翊走远了,他才悄无声音的靠近。
本以为她会恸哭不已,然而却只看到她沉静的将许青让的骨灰埋入土中,她跪在他的墓前,背脊挺直,与其说是在悼念,不如说更像是在请罪,请求眼前人的宽恕。
忍不住攥紧了掌心,寂殊寒的神色间满是隐忍,若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的理智在压抑着他的冲动,他真的很想跑过去问她一声,到底有什么可请求恕罪的?
他既没有在许青让还活着的时候就横刀夺爱,也从来没有故意想要害死过他,如今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也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追求自己的所爱,难道承认和自己两情相悦都会这么痛苦吗?!
胸腔里翻滚不息的痛苦和愤怒,煎熬着寂殊寒的一颗心,他似乎怎么也无法理解少女对于曾经的旧爱的那一份愧疚感,无法相互理解的感情连体谅尚且不能,又谈何相濡以沫?
此刻若是有谁能从旁边经过,定然可以看到这样一幕画面阳光斑驳的从枝叶间洒下,也不知是哪一片树木长得如此奇特,以致于山坡的一面满是阳光,而另一面全是树木的阴影,中间一道若有似无的光隙,将一片小山坡生生撕裂成两瓣。
阴影处,一身白衣的少女正跪在墓碑前低头虔诚的忏悔,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能在此刻打扰到她的心境,而离少女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背后,则依靠着一名悄无声息的红衣男子,他紧闭着双目,仰头对天,隐忍着痛苦的神色,连着眼角眉梢上都沾染了令人心痛的冰凉,哪怕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他如玉的脸上,都不能融化那凄冷分毫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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