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你怎么这么大胆子,这种事都敢做!要是弟妹真去报官了,我们家不得吃不了兜着走啊,你这是要连累死我们啊你!”
“行了,你少说两句!”杜母不满地制止钱氏,青山就是再胡闹,也是她儿子轮不到她来说嘴。又目光殷切看向杜青云,“青云,这事你怎么看。”
都说大孙子小儿子,杜青云年纪最小又打小聪明,现在还读了书,明年就要下场考试。杜母对他是寄以厚望的。为了不让影响他在陈家那边读书,当初青山把事情告诉她后,她愣是瞒了下来,没告诉他。
如今瞒不住了,又怕他怪青山,杜母又解释了句,
“青云,你别怪你二哥,他就是被那女人迷昏了头,才会犯了这样的错的。你是读书人,你给娘出出主意,若是他们陈家真去衙门告我们了,我们该怎么办?”
而杜青云也不负她的期望,没有像他们一样一听到衙门就心慌得要命,反而冷静地问她,
“娘,你别慌,现在慌也没用。我们要先弄清楚,嫂嫂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就算告官,也要有证据,口说无凭,只要我们不承认,她拿我们也没办法。娘,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哪天不小心说漏了嘴,或是私下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被她听见了。”
“没有的事,”杜母想也不想摇头,“这事这么紧要,我恨不得埋肚子里一辈子,哪敢乱说。”
“那就是二哥。二哥,是不是你漏了什么线索证据,被嫂嫂发现了?”
杜青山仔细回忆了一下过往,肯定摇头。杜母见他说的肯定,顿时心中一喜,
“你我都没说,我看她就是瞎猜的,或者唬我们的!毕竟她和你二哥是夫妻,觉得熟悉察觉到了什么。她没证据,就像你说得那什么,口说无凭,她就是去告,县老爷也不会信她的!”
杜青云沉吟片刻,点头道,“有这个可能,没有证据,只要我们咬死不认,这一关我们就能过去。”说完又叮嘱杜青山,
“二哥,你以后冲动的性子要改一改了,就算你再喜欢嫂嫂,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若是出了事,牵连的可是我们一大家子人。怎么,二哥,我说得不对吗?”
杜青山目光沉沉,神色莫名地盯着他,“是,你说的对。以后我都不会这样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杜母打起圆场,听了自家最有出息的小儿子的分析,她心里现在轻快不少,没了担忧,自然不会再怪二儿子,毕竟,通过这件事,他们杜家可得了不少好处。
“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也咬定了没有,就什么事都没了。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做活去吧。”
杜母说完转身拉着钱氏走了,杜青云应了声好,也转身往外走。“青云,你去哪?”却意外被杜青山拦住,“你不在家看书,出去做什么。”
“看书看久了,我有些累了,想出去走走,顺便到镇上买些笔墨……”
“你别装了。”杜青山冷笑着打断他,
“读了书就是不一样,说起谎话来都不打草稿。还怪我冲动连累了家里。当初要不是你一直和我说起,说镇上一个定了亲的姑娘家去外家的时候遇到贼人失了清白,最后被人退了亲,我会做出这样的事吗?你还怪我,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当时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人定了亲,整颗心就跟油煎似得生疼。然后杜青云就状若无意跟他聊天说起了八卦闲话。其中,就有镇上那个定亲的姑娘失了清白,被人退亲的事情。
后来,他抱着云舒往野林子里去的时候,又想起杜青云和他说的那件事,想着若是他要了云舒,是不是云舒就没办法再嫁给别人了,最后一时冲动做下了错事。
他起初没多想,可到后面他娶了云舒,而杜青云也借着这个机会去了陈家私塾,他这才明白过来其中的算计。可他毕竟得了好处,看在兄弟情分上,他不想被牵连,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他也愿意替他瞒着。
可如今事发了,他凭什么事不关己,高高在上指责自己?
杜青云沉默半晌,最后道,“可你不是也得偿所愿了,若是没有这件事,你一辈子也别想娶到她。”
“可是现在事发了,她要和我和离,还要去告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杜青山恨声道,“你到底要去做什么,是不是还有人知道这件事。”
杜青云苦涩点头,“当初的流言,是我让村里刘癞子传的,我怕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杜青山怒了,伸手欲抓他的领子,“原来是你干的,怪不得流言会传得那么快!这种事你怎么敢?要是闹大了官府的人来查或是他们报官怎么办,我看你是想害死我!”
杜青云并不觉得自己有错,若此事不传开,被陈家瞒了下来,陈云舒根本不可能嫁进杜家。他拂开他的手,冷冷反问道,“不敢你怎么有机会娶到人。我是为了你好。”
“别说得那么好听,”杜青山简直要被他的无耻气笑了,“为了我好,我看是为了你自己,你敢说你不是想借此和陈家搭上关系,到私塾读书?”
“那又怎么样,”杜青云掀起眼皮,淡定地直视他,“我只是想读书而已。二哥,明年开春我可以下场了,到时候就算没了陈家这门亲,我们杜家也可以翻身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熬过这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