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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婆婆的人生(快穿) 第24节(1 / 1)

事到如今,许奎愿不愿意和离已经由不得他,齐采缈找到师爷,拿出之前摁好的和离书展开:“劳烦大人帮我寻一下婚书。”

师爷不是官员,特别喜欢听这样的称呼,闻言爽快地答应下来。

许奎不肯:“师爷,我们夫妻闹别扭,不是真的要分开。”

“是真的。”齐采缈不看他,嘲讽道:“大人,您别看他一脸不舍,其实和离书还是他先摁的,之后半个月不来找我求和。今日在这舍不得,不过是想证明自己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她侧头看向许奎:“放过我,你便不用在许夫人与我之间为难了。”

柳纭娘一步踏入:“我们两家都已商量好,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这话有些伤着了许夫人的自尊,本来想让儿子儿媳随缘的她,不甘示弱道:“对,我是接受不了她这样霸道的性子,赶紧给他们断了。”

除开这个小插曲,拿婚书时还算顺利。

齐采缈在进门时有些不舍,真正拿到婚书,她心中却有股尘埃落定的放松之感。离开许家,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难受。

柳纭娘看在眼中,笑吟吟道:“今儿是个好日子,传话回去,家中不用备午膳,我们去酒楼席开一桌,庆祝一二。”

许夫人不甘示弱:“苗宁,你放出话去,就说我要重新挑三儿媳,让那些媒人来见我。”

许奎走在最后,手中的婚书被他拽得紧紧,指尖都泛了白,他却毫无所觉,整个人失魂落魄。

*

两人从分开到拿到婚书,前后近两个月,齐采缈那股伤心劲已经过了,一开始的失落过后,整个人变得洒脱起来。

这件事情还是传入了齐家,齐争鸣早就想找妻子聊一下女儿的亲事,可惜两人话不投机,“正事”还没说完就被撵走,压根没机会开口。

再有,许奎不在,他也不太急。

本打算等女婿回来之后再好好聊一聊,没想到刚得知人回来的消息,就听说两人已经去衙门取回婚书。

如果只是私底下写和离书,那和好便也和好了。可这婚书都已拿回,想要和好,就得重新送一份去。衙门不是给谁单独开的,不能这么办事!

听到二人和离,齐争鸣想着刚好趁这个机会找上门去。他不想有一个和离的女儿,儿子也不能有这样一个姐姐。

他到的时候,母女俩还没回。对于门房的阻拦,他早已习以为常,将门房撵人的话当做耳旁风,执意站在门口等。

所以,母女俩刚到大门口,就看到站在那处的齐争鸣。

柳纭娘气笑了,掀开帘子扬声吩咐:“我让你们养的狗呢,赶紧放出来。”

门房:“……”

虽说主子吩咐养狗是对付齐争鸣,可他们也不敢真放啊!说实话,到底是夫妻,他们真心以为主子是养来吓唬人的。

眼看主子不是玩笑,门房不敢怠慢,飞快进去牵出了两条大黑狗。齐争鸣满脸不可置信:“蕙心,你疯了!”

柳纭娘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道:“我早说过会放狗咬你,你非要凑上前来讨不自在,我当然要如你所愿。”她说着,挥了挥手。

两条大黑狗冲了出来,齐争鸣一个读书人哪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拔腿就跑。还吩咐身边的随从帮他拦着,跑到后来,也顾不得翩翩公子的风度,躲得格外狼狈。

柳纭娘大声道:“下一次再来,直接放狗,不用回禀!”

一连跑出了三条街外,齐争鸣才听到身后没了动静,他扶着墙大口喘气,真生出了点劫后余生的错觉。刚才跑过来那一路,不少人都看到了他的狼狈。

经历这一遭,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柳蕙心但凡有一点想和他过日子的想法,都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既然放了狗,就是真没打算继续过。他抹了一把脸,颓然地走回家中,至于女儿的婚事,早被他抛到了一边。

刚进府门,就有个小丫鬟哭着扑到近前:“老爷,您快瞧瞧去吧,程夫人她……大概要不成了。”

齐争鸣这会心情正烦躁:“我又不会治病,不成了找大夫去,别到我跟前来讨人嫌。”

语罢,一拂袖,从跪着的丫鬟面前大步离去。

程如梦是真的要不成了。

她是闹肚子,说起来不是大毛病。可就是治不好,喝了药不见丝毫好转,一开始她还能跑恭房,后来就让丫鬟在床前伺候。再后来,她连起身都来不及,屋中味道不好闻,被褥也来不及换。

察觉到身下的湿润和鼻尖的臭味,程如梦看着帐幔,突然就开始后悔。

现在想来,一个人住在外头也挺好。她当初就不该时常在父子面前提及自己的孤单和对二人的思念……如果不提,父子俩就不会擅作主张想把她接回来而跟柳蕙心提她想寻死的事。

事情失控,就是从她“寻死”开始。

柳蕙心应该就是在那段日子里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所以才有了那些媒人,才有了张老爷,才有了后来的这些恩恩怨怨。

小丫鬟扑了回来,趴在床前哀哀哭泣。

程如梦不用问,只听这动静,就知道丫鬟没能把人请过来。她苦笑连连,艰涩地问:“他……知道……我病重……么?”

丫鬟点头,解释道:“老爷刚从外头回来,好像心情不好,让奴婢去请大夫来给您治病。”

大夫要是能治,程如梦也不会病得这样重了。

事实上,她知道自己的一线生机在赵真颜身上,这几天她什么法子都想了,甚至已直接服软,赵真颜都始终不肯放过她。

她……大概真的要死了。

还忒不体面,这样死去,姣好的容颜不在,身上还有异味,齐争鸣怕是再不愿意看她一眼。

她苦笑了下:“挺好。”

儿媳下手这样狠,应该能护得住儿子。

不过,儿子不能亏欠儿媳,否则,大概不得善终……想到此,程如梦一阵心悸,一把抓住丫鬟的手臂:“让公子来见我。”

丫鬟一脸为难:“老太爷让公子抄书,他大概不得空。”

也难怪丫鬟会阻止,她不知道程如梦真正的身份,刚才跑去求齐争鸣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被拒绝之后,她是再也不敢了。

窗外有独属于女子的轻巧的脚步声进来,程如梦下意识转头,就看到了赵真颜,她眼中含泪:“颜儿……我要见和辰……”

“夫君正忙着。”赵真颜手中的帕子矜持地捂住鼻尖,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

下人鱼贯而出,屋中只剩下婆媳俩。赵真颜淡然道:“夫君不知道你病重的事。”

无论是赵真颜的嫌弃,还是她说的话,都格外气人,程如梦睚眦欲裂:“你故意隔开我们母子?”

赵真颜扬眉:“你也亲手隔开了我们母子,还是生死相隔,害我们一辈子不得见面,我不过以牙还牙而已,你这么瞪着我做甚?”

“那不是我!”程如梦强调:“一定是柳蕙心动的手,她故意挑拨,你别上她的当。”

赵真颜看着她忽然红润的脸,这种……好像是回光返照。她面色淡淡,道:“母亲离开之后,再不肯回头,也从未把齐家放在心上,我们一家人是死是活,她都不再管,根本不会对我动手。也只有你,觉着我不听话,想要给我一个教训,所以才下毒手。”

此时的程如梦大口大口的喘息,像是要背过气去一般。赵真颜靠近了些:“我以为你只是不喜我,不曾想你连亲孙子都能下杀手!孩子有你这样的祖母,简直倒了八辈子霉。”

程如梦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瞪着她的眼神却丝毫不弱。

赵真颜不惧,靠近她耳边道:“都说这人死了后,活着的人都会念着她的好。你放心,在你身上不会发生那种事。等你去了后,我就会拿出你害我孩子的人证物证……他们父子眼中的你就是个十足的毒妇,到时候,你怕是连一副薄棺都轮不着。”

此时的程如梦本就是强弩之末,听到这话,眼珠几乎瞪出来,配上她消瘦的颊,看起来格外狰狞可怖:“你太狠了!”

赵真颜轻笑一声:“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同样是让人骨肉分离,咱俩差不多。”

她哈哈大笑着出门。

身后,程如梦狠狠瞪着她的背影,眼神中渐渐地没了光彩。

*

程如梦没了。

正如赵真颜一开始说的那样,待人走了后,她先表示了一番自己的伤心,又迟疑着说出了落胎的疑点,不着痕迹地送上人证物证。

齐家父子得知真相,果然怒不可遏,尤其是齐老太爷,得知重孙子是被人所害,更是气得直拍桌子。

齐争鸣本来想念在多年的情分上给她一份体面,得知她竟然毒杀亲孙子,顿时对她失望无比。当场命人将她扔出去。

还是那小丫鬟看不过去,找了席子将人送到郊外葬了。

柳纭娘在当日就得了消息,倒了杯酒祭奠了一番。不是敬程如梦,而是敬原身。

身侧有人靠近,正是柯北宇,他低声问:“你在祭奠?”

柳纭娘侧头看他:“夜里风大,你怎么出来了?”

“我想陪着你。”柯北宇总觉得刚才那一瞬间的她背影寂寥。

柳纭娘忍不住笑:“你陪着我的时候多了,粘着不嫌么?”

柯北宇看着她的眼:“不,能够陪着你,是我的福气。”

对此,柳纭娘是不信的。或者说,她已经不在乎柯北宇对她是否真心,只要他不背叛自己,不给自己添乱就行。

又有人进来禀告:“许三公子来了,喝得醉醺醺的,闹着要见我们姑娘。”

柳纭娘挥了挥手:“放狗。”

丫鬟:“……”

她脸色一言难尽:“主子,许三公子似乎挺醉的,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身,真放了狗……”是一定会被咬伤的。

“放!”柳纭娘淡然道:“没伤在自己身上,都不知道疼。他现在知道来哭,早干嘛去了?”

那些年里,但凡他愿意护着妻儿,也不至于让齐采缈伤心成这样。

还是那句话,当下女子嫁人之后,若不是被欺负得太狠,都不会想离开夫家。虽说柳纭娘一力促成二人和离,可若是齐采缈执意要留,她也不会太阻止,两人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一步。

许奎真就被狗追了一路,还被咬了一口。

他和齐争鸣一样,经此一事,算是彻底看清楚了妻子的心意。

许夫人得知儿子受伤,简直要疯了。急忙命人请来大夫,主院一片鸡飞狗跳。她训斥道:“你是傻的吗?我早就说过,齐采缈那个女人没有心,你还凑上去让她伤……”

此时的许奎酒早已经醒了,听着母亲的絮絮叨叨,突然道:“大嫂呢?”

许夫人一愣:“嗯?”

“把江苗宁叫过来!”许奎几乎是大吼:“还有大哥,我要问一问他,他对此有什么看法!”

看他癫狂如疯子,许夫人有些被吓着了,第一回不敢违逆儿子的心意,命人去请了长子回来。

许大哥是少东家,平时都挺忙,每日早出晚归,从来不管家里的事。他忙得连纳妾的时间都无,被叫回来时,很有些不耐烦。

“出了何事?”

许奎伸手一指门口明显有些心虚的江苗宁:“你的女人害我妻离子散,你怎么说?”

许大哥皱了皱眉,看向母亲:“怎么回事?”

许夫人在家里最怕的就是男人和长子,被问及后,也有些心虚。又不敢不答,删删减减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了,她不敢再隐瞒。

江苗宁对上男人黑沉沉的脸,强调道:“那寒凉之物是我身边的婆子喝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她肚子里……”

这分明是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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