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启元帝抱着心爱的女人炫功绩,暗爽着收获崇拜目光,黄府里,目测起码老了十岁的黄首辅带着三个儿子,沉闷的刷在书房里。
“爹,王府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小儿子一脸犹豫的开口打破了尴尬气氛。
黄首辅抬起老眼瞟了他一下,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小儿子赶紧低头,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嘴那么□□嘛,刚才还只是气氛尴尬,现在可好,连空气都快凝结了。
“我看摄政王是想让爹亲自上门求他,这样才好拿捏咱们。”二儿子恨恨的憋出这么一句。
“二弟说的不错,又夏传来消息,袁皇后说话也是模凌两可,即不答应也不拒绝,想来是要把咱们抻到没脾气为止。”黄贵妃的亲爹,黄首辅的长子黄昌宇叹了口气。
“爹,现在怎么办啊?”三个儿子一口同声。
怎么办?二选一呗!要不还能怎么办?现在这事不是明摆着的吗?要么摄政王,要么启元帝!选摄政王,要他卑躬曲膝,外带黄家砸锅卖铁,才有可能继续生存下去,选启元帝,虽可毫发无伤的解此困局,但一个弄不好就会被鸟尽弓藏……
黄首辅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三个求解答的废物……后续无人啊,但凡这三个家伙有一个顶事的,像凌次辅家那个凌霄似的,不靠着他也可以在官场上生存,他也不至于为难成现在这样了,黄首辅仰天长叹,左右为难,没生出个有能耐的儿子,他无颜面对黄家列祖列宗啊!
“老太爷,凌次辅在后门求见。”有小厮叩门而入。
“快请。”黄首辅眼睛一亮,不顾三个面带疑惑的儿子,肃然起身。
或许,凌次辅的到来,会为他解开这二选一的难题。
如此,黄首辅亲迎凌次辅至书房,两人秘密行至书房,对夜长谈,把酒言欢,黄首辅一夜大醉,吐的昏天黑地,解酒汤灌了半锅,第二天眼花腿软,差点误了早朝。
黄首辅这儿,为难的不要不要的,但此事的另一个主角——摄政王,此时却躺在美妾的怀里,吃的纤纤十指喂到口中的冰葡萄,端是逍遥无比。
“依本王看,黄首辅那老东西也快绷不住了。”摄政王张嘴把葡萄皮吐到美妾手中,志得意满的看着一旁端坐的摄政王妃,“待收服了黄家,掌了那老东西在朝中的势力,本王就无须在忌讳那小皇帝了。”
“只要福儿能生个儿子出来……”摄政王轻声的低喃。
“王爷,咱们福儿身健体康,一看就不是那虚的,生个皇子还不容易。”摄政王妃坐的笔直,眼角都没斜那乳鼓腰细的美妾一眼,她微微低着头,盯着摄政王的下巴,脸上的神情无比端庄,“只要王爷稳如盘石,福儿想生几个就能生几个!不过,黄首辅那人滑不溜手,得寸尽尺的很,若不逼急了,想必不会完全投靠王爷。”
“王妃说的不错,就先伸着吧,反正急的也不是本王。”摄政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妾身全听王爷的,一会儿就写信送到宫里。”摄政王妃点头应诺,微微垂目,遮住眼中深深的憎恶。
没关系,你就伸着吧,等你伸完了,一切也都结束了!
☆、81|54.66.125.
韦家属传承无数代的超级书香世族,先祖韦玄真曾被千年前那位一统天下,结束纷乱战事的凌祖皇称为‘韦圣’,地位可比苏诺世界的‘孔圣人’。
前朝尊属的是‘世大夫与天子共天下’,有些超级世家的地位甚至比皇室还高,素来奉行的是家族利益高与一切,包括国家,抱着这个信念,前朝运转了将近四百年,然后,亡国了。
燕高祖是泥腿子出身,当年打天下时,喊的口号就是‘打土豪,分田产’,想当然,那些超级世家,也被燕高祖拿着‘世家谱’,从头到尾打了个遍。
韦家自然份属在例。
不过,韦家出了个‘韦圣’,目前读书人学的基本都是人家编写的,在世林中名声极盛,燕高祖准备‘打韦嚎’的时候,不少读书人捧诗书静坐反抗,燕高祖看这情况,也不敢犯众怒,因此,只撸了大部分韦族官员,给了此代韦氏族长一个安国公的爵位,就随手放到了京城边缘,没在理会。
读书人嘛,傲气傲骨从来不缺,燕高祖不待见韦家,人家韦家还看不起贺氏泥腿子出身呢,韦氏族长当堂立下誓,只要燕国尚存,韦家人便只读书明理,绝不出仕,韦圣后人,不屑奉偷鸡摸狗之辈为主。
燕高祖:朕是山贼,抢钱抢人,偷鸡摸狗的都是三只手,朕比他们高大上多了!
韦氏族长傲然推辞了燕高祖安国公的封爵,执意延用前朝末帝给封的镇国候号,把个燕高祖气的两眼冒金星,可无奈,仅存的世家抱成一团全力支持韦家,天下读书人也多赞韦家有气节。而当时,燕高祖初初平定天下,为显其包容前朝遗臣之心,也为了平民愤,他只能打落牙齿合血吞,宽容大度的‘呵呵’表示‘朕有容乃大,乐意叫啥叫啥,朕一点都不介意。’
燕高祖:老子都快气死了!敢这么撅我!姓韦的,你们等着,老子早晚抄了你们满门。
高祖时斯的韦族长撅了新朝新帝,想想也不敢呆在京城,就带着全族回了奉安老家,开书立院,广收学子,建大燕第一学馆,延圣书院。
韦氏千年书香门地,藏书浩如深海,大燕开国近百年,到启元帝一代,朝中百官,有两成出于往延圣书院,韦家虽无人为官,但却是仕林中镖杆般的世家。
摄政王妃韦惠,便出自延圣韦家,是韦家此代族长的亲孙女。
她不是长孙女,也不是承重长子所生,但她也是族长第三子的嫡出,在闺阁里,平辈姐妹中,她也能算上佼佼者。
她善诗词,善书画,一笔银勾梅花篆写如风似画,就连祖父都曾亲口赞过,十五及笈之后,提亲之人多如过江之鲫,匀为世家书香和官宦子弟。她也曾隔屏风看过一个世交之子——十七,八岁的白面书生,温文儒雅,风度翩翩,被考较学问时,从容不迫,成竹在胸。
父亲言他有‘状元之才’,母亲赞他是‘谦谦君子’。韦家祖训: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虽然这条祖训只规定了韦家男子,但那人却说,他为读书人,尊慕‘韦圣’,愿尊韦家祖训。
母亲私下把那人说的话告诉韦惠时,她高兴的一宿没睡着觉,半夜点灯看着那人写的诗词,羞红着脸笑个不停。
那年,韦惠十六岁,两家婚约将定之时,那人祖父去逝,按制应守孝一年,于是,两家口头约定,孝满定亲。如此,韦惠便高坐绣楼,日夜绣着嫁衣,一针一线皆藏着对未来的满满期待。
可曾知,天有不测风云,一年尚余两月,摄政王高调来韦家提亲,气势汹汹。
那年,摄政王四十二岁,韦惠十七岁。
韦惠初披婚霞,面如桃花,而摄政王已有一子一女,侧妃两人,庶妃三人,妾室不计其数,花桥登门,面对着是只比她小一岁的儿子,比她爹岁数还大的丈夫,端庄犀利的侧妃,阴阳怪气的庶妃,和无数个美貌妖娆的妾室。
洞房夜后,第二日清晨,还没奉茶拜高堂,便要执妾礼与原配牌位前,跪拜,叩首。
韦氏传承千年,历经四朝,从未有过韦姓女子为妾,为填房,就连四朝皇族都为有过例外,她,韦惠,算是开了头河。
韦惠嫁人时,正值摄政王权势最盛之即。彼时,韦家虽有仕林清名,但朝中百官却无韦姓人,根本不是摄政王的一合之敌。
燕国立朝已近百年,治世清明,国泰国安,百姓们安居乐业,早已忘却前朝,韦家那位傲骨铮铮‘不侍偷鸡摸狗’之辈的族长也早就埋入黄土,韦氏众族人,哪怕再是高傲,也早就承认自己是燕国人了。
韦圣门人,从来支持嫡派正统,启元帝虽非嫡子,但却是太后抚养,且是先帝唯一子嗣,正的不能在正,而摄政王,哪怕权势滔天,也只一权妄之臣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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