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伍康安刚才的那番话听出来,原因跟自己写给伍白的诗有关系,但是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首诗,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董恒看着落在地上的书本,脸色变得铁青,他本来是好心拿出自己珍藏的书本给伍康安那个蠢货分享,没想到对方竟然毫不领情,董恒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心想等自己将来功成名就以后定要让对方好看。
“董家小子,你站在这里做甚么?”
听到身后传来问话,董恒立马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换上一副和煦的微笑,转身对着身后的大叔答道:“大叔,你这是准备去地里上工吗?”
大叔见到董恒这个读书人居然肯搭理自己,心中稀奇,但是嘴上却说道:“是啊,我正准备下地,你站在这里做甚么?”
“我看这条小路比较清静,在这里默书呢!”董恒回答道。
大叔歪头看了看董恒身后那躺在地上的书,心想这秀才公与旁人读书的方法就是不一样,把书本放在地上默书。
董恒见到对方看向自己身后,想起了自己刚才掉在地上的书还未捡起来,顿时尴尬地转身,蹲下身子,把书本捡起来,然后故作淡定地对着那位大叔说道:“大叔,你还急着下地吧,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我先走了。”
看到董恒抱着书本往家的方向奔走,哪怕速度有些急躁,但也能看出读书人的气质,大叔感叹了一下,心里惦记着什么时候也把自己的大孙子送去学堂熏陶熏陶。
而这边,伍康安回到家中以后,发现伍白从床上下来,正在院子里走动。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局促地站在院子里,不知道该怎么向伍白道歉,他认为都是自己的错,自己不应该帮董恒传递东西给伍白,害的伍白病了一场。
倒是伍白见到对方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开口问道:“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见到自家小弟没有怪罪于自己,还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伍康安心里更是愧疚,他走到伍白面前,低着脑袋,低声说道:“小弟,对不起,我昨天不该替董恒传书信与你。”
伍白看着对方满脸愧疚的样子,摇头道:“二哥,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董恒心思太过歹毒,才会害的原身与家人惨死。
原身的二哥和董恒同是南平镇上书院的学生,不过董恒如今却已经考上秀才,而伍康安只是一个童生,因为两个人是同村,所以平时在书院里伍康安与董恒相处地很融洽。
伍家虽然只是农户,但是伍父作为村长,家里良田有几十亩,这在镇上可能算不了什么,在村里却是头一份,因此伍家完全可以供应伍康安在学业上的所有支出。
相反,董恒同样作为读书人,他的家境并没有伍康安好,为了支撑他考上秀才,已经耗光了董家大部分家财,如今董恒好不容易考上秀才,可他却想继续往上考,但支撑他考上秀才就已经如此艰难,更遑论支撑他考上举人。
董恒心知自己家的情况,但他认为这些苦难都是暂时的,只要他能够考上举人,甚至考上进士,就能够彻底改变董家的命运。
这时候,他想到伍父曾经放话说,原身嫁人的时候会给予他大笔嫁妆,于是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在伍康安面前表达自己对伍白的爱慕之情。
伍康安得知同村好友董恒爱慕自家小弟,他心中一喜,想着董恒学问比他还好,就连学院的夫子也经常夸奖对方,说对方有更进一步的资质,要是自家小弟嫁给他,两家人是同村,家人看望小弟也方便。
于是,伍康安开始撮合原身与董恒,甚至还不时地在家里提起董恒这个人,帮他说好话,让伍父伍母对董恒产生好感。
因此当董家来人想要向伍家说亲的时候,伍康安就答应董恒给原身传递书信这件事。
伍康安身为读书人,原身又是他疼爱的小弟,他平日里自然教过原身识字,董恒也听伍康安说过这件事,所以他知道自己写的诗词能被原身看懂。
事实上,原身确实看懂了,他正看了这首诗词,向往着才子佳人的爱情,因此才会在伍父伍母向他询问亲事的时候,他点头答应嫁给董恒。
原身嫁给董恒后,董恒靠着原身以及伍家的帮助顺利考上进士当了官,当官之后,董恒就想把伍家踢开,可他又舍不得伍家的钱财,这些年里伍家做起了生意,赚了不少银子。
就这样,原身与伍家人全都被董恒算计致死。
听到自家小弟没有怪自己,伍康安十分感动,他赶紧抬起手发誓道:“小弟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与那董恒有来往,我方才出门去找他,已经与他割袍断义了。”
听到伍康安这么说,伍白面露惊讶,他没想到伍二哥竟然会与董恒割袍断义,不过这样也好,总不能继续让伍二哥继续被董恒利用。
之前伍二哥只是把那董恒当做好人,所以撮合原身与董恒,如今看来,伍二哥应该是不会再撮合两个人了。
不过嘛!有句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董恒既然已经打上了原身的主意,那么对方就不会轻易的放弃,就是不知道对方接下来会怎么做?
不会不管对方怎么做,自己肯定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他相信以伍家夫夫二人对自己的疼爱,只要自己坚持不肯嫁给董恒,他们肯定不会逼迫自己的,如此一来,董恒很有可能就考不上举人,以后也别想伤害原身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