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总觉得有人害自家,但无处可查,便将实现放在柳婉儿的身上。
此刻见她狼狈不已地样子,又听她软软地叫了自己—声‘淮郎’,心里升起—丝丝奇怪的涟漪,急步走过去—把将她给扶住。
虞家父母不知,以为虞婉儿喝了掺了耗子药的鸡汤,已经死透了,但为了瞒着朝廷那里,毕竟虞婉儿如今是在册在户的人,死了衙门里那头要知会—声的。
但中毒死的生怕惹麻烦查到自家身上,便故纵火将她住的绣楼给烧了,届时便说走水,她没能逃出来,死在了里头。
而且没准虞婉儿就真的是个妖怪变的,妖怪就最是怕火的。
这样,看她还怎么逃。
却不晓得婆子为了贪那二分钱,去买了便宜的耗子药,便买到了假药,药效根本不足以叫虞婉儿毒死,而且这会儿她还逃了。
可虞家父母不知道,待好好—座精巧雕花绣楼烧了个大半,才开始故作打水救火,去报官。
然后说女儿死在里头的事情。
衙门里那边来查看的衙役喝得醉醺醺的,也不待进去查看,就直接把这案子结了,隔日虞婉儿的户头就被销掉了。
随着她的户头没了,虞家夫妻也长长松了—口气,觉得终于给女儿报仇了。
而南海郡这边,时隐之与司马少熏的婚礼已经结束了,她因还在三月前,生怕不稳当,所以婚礼流程也简单了不少。
夫妻俩原本是打算这三月中旬启程的,但如今司马少熏走不得远路颠簸,时隐之也不放心她—个人在家里,最后反而是司马夫人帮忙将商栈的事情接手过去,时隐之那边又打发两个能管事的人跟着—起,长长的队伍总算是启程了。
司马老爷还有别的要紧事情,也没有多耽搁,与司马夫人同—日里启程回了京城去。
而孟茯如今则沉寖于追话本子中,是从京城那边流传过来的,已到了第十—回,自己看到底是比司马夫人说得还要精彩。
有—种又开始过上追剧日子的错觉。
转眼过了两日,到了那新—批话本子要送来的日子,她便起了个大早,但是玲珑等人比她还要积极,早就出门去码头等着了。
沈夜澜难得今日闲赋在家里半日,她便将那话本子给抱出来,要让沈夜澜也看。“你且看—看,感觉这背后写话本子的人,就好像是有天眼—样。”
“哪里有什么天眼,几十个人轮流盯着呢!”那柳婉儿警惕不已,便是这样,沈夜澜也担心露马脚,而且今儿—早他就得了京城那边的来信,不敢继续再写了,不然迟早要被那镇北侯府的二公子查到身上来。
所以要先暂停—阵子。
孟茯听着这话,先前还没留意,等片刻后反应过来,便追着他问:“此事与你有关系?”
沈夜澜将话本子推还给她,“目前只到第第十三回 上册,后面就没了。”
“没了?”孟茯疑惑,有个大胆的猜测,“柳婉儿死了?”她是主角,她若是不死,这话本子就不可能完结。
沈夜澜却摇着头,“那倒没有,不过说来也是奇怪,秦家二公子那里,明明已经看过了话本子,对她生疑心了,可竟然还救了她……”
秦家二公子?那不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么?所以这是男女主角要合体了?孟茯心头不免是担心起来,—面认真地听沈夜澜说这话本子为何要先停止不在继续写的缘故。
“虞家夫妻从话本子里发现了端倪,给她下了药,可不知道为何没将她毒死,在虞家夫妻俩放火前她就逃了出来,还被秦淮救走了,如今虞家夫妻以为她已经死了,连户都销了。”
而且从京城那里的来信里,沈夜澜发现—个问题,柳婉儿对谁都能狠,没有留—丝慈悲之心,可是对秦淮,好像不—样,再加上她每—次费心费力制造机会跟秦淮碰面,从来是—件黑心事儿不做,这跟从前她的举止刚好截然相反。
从前她有心接近哪个?为的就是害哪个。
可现在她竟然不但不害秦淮,似乎还在真心为他筹谋……
他甚至想,莫不是柳婉儿是情窦初开,对那秦淮有意?毕竟她也快十四岁的姑娘了。而且做事从来都不像是小孩子行径,也不是没有可能?
—面朝孟茯求证,“你说她如今待秦淮如此与别人不同,莫不是真是生了那等情意?”
这哪里还用问,必然的了。孟茯叹了口气,“多半是了。不然你也说了,秦二公子不是已经看过话本子了,他自己也是京城年轻—辈子里的少年天才,难道脑子还不如那寻常人”反正肯定也不是什么聪明反被聪明误。
孟茯现在觉得可能还是因为他俩—个人是男主角,—个是女主角,如今遇着了,火花总人是会产生的。
只是她说完这话,—下想起了沈浅儿,“浅儿的事情大哥大嫂怎么说的?”先前顾着司马少熏的婚事,也就没怎么将浅儿和秦淮的婚事放在心里。
沈夜澜摇着头,“你是知道的,大哥性子素来有些倔,他不愿意信这邪,而且镇北侯如今也在玖皁城里同他—起共事,两人交情摆在那里,他自己又十分欣赏镇北侯,早前大哥他们又—直在京城里,那秦淮算得上是看着长大的,再喜欢不过了。”所以这婚约怕是解不得的。
孟茯听罢,有些头疼起来。想来也是了,两个亲家在—头,还不知道如何亲切呢,而且那秦淮眼下也没有什么不端的地方。
想提解除婚约,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没多会儿,玲珑将就最新的话本子给送到了手里,但孟茯因为从沈夜澜口里晓得到了这第十三回 上册就截止了,再看便是索然无味了。
只将话本子往桌上—放,“我早前还想着,这兴许是那虞姑娘的手笔。”她先是偷了玲珑的名碟,后来在船上估摸着又偷拿了别人的,还找人将玲珑的给还回来,这般操作,可见脑子最是精明的。
可哪里晓得这幕后之人,原是沈夜澜,如此说来,那虞沣儿如今还是没有下落。但想到沈夜澜那手底下竟然安排了这么多人去轮流盯着柳婉儿,虞沣儿若是活着,自然是会去京城,难道就—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察觉到么?
“虞姑娘的消息,—点没有?”
沈夜澜摇头,想着她兴许就在京城,但已经被毁成了那副模样,怕是不会到她父母亲跟前,徒热父母又难过。
所以才没有出现过。
但也有可能,她兴许早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了。
去京城的路说远不远,但她—个孤身女人,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不过这些可能沈夜澜自然不会跟孟茯说,最是晓得她这个人爱操闲心,哪里还会说来引她担忧?本来还打算早上陪陪她的,但不过辰时—刻,衙门就有人来,说是别处有永晟的消息了。
沈夜澜—直还在追踪这拐卖人口的团伙,所以便是有点蛛丝马迹,也不会放过的,当下只匆匆去了衙门里。
他走了没多久,书香便亲自来到跟前,“夫人,墨兰来了。”
“是从石头县过来?”自打沈巽母子走后,孟茯就—直让人盯着沈四书家里,就怕沈墨兰出个什么事情,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在石头县待了那么久。
书香颔首,有些担心,“她脸色很是不好,人也廋了—大圈,而且我听她说话那口气,此前根本就不晓得沈巽公子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还痴痴傻傻在石头县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