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淮从出现在自己世界里的那一刻,就被孟茯定为跟柳婉儿一样的危险人物,所以哪怕他什么都不去做,孟茯仍旧不待见他。
更何况现在秦淮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我能不发愁么?自家族里的小辈们来这南海郡,也晓得不该挤到一个屋檐底下来,这秦淮倒好,你也说了,他不是我女婿,跑到我家里来做什么?何况你也晓得,他和二皇子来往密切,哪个晓得他是不是为了那火星石而来的?”孟茯叹气,倒不忌讳拓跋筝的身份。
但拓跋筝从来都是个厉害的人,当初能装疯卖傻活下来,也能抛弃前程往事,以新的身份迎接未来的生活。
此刻听到孟茯的话,倒也有些理解她的担忧了,“是了,大齐京城年前的一辈里,他是个出挑的,在辽国的时候我便听李馥说过,她很是看好这少年郎,兴许将来能将镇北侯府变成第二个蒙家。”
大齐若是有蒙家,兴许禹州等地就不会被金人夺走了。
玖皁城那一带的老百姓们也不会受辽人欺辱。
所以既然李馥都给了这样高的评价,不该有如此不合规矩的举动才是。
孟茯想起秦淮的样貌,的确是男主角标配,便是萱儿和清儿只远远偷偷瞧了一眼,也觉得他是个好的。没准那已到情窦初开年纪的沈浅儿真钟意他呢。
若是不钟意,怎么早的时候不来这南海郡,偏在晓得秦淮来了后,也要嚷着过来?
所以孟茯发愁呀!
拓跋筝见她叹气,有些幸灾乐祸,“往日瞧你身边都围满了年轻孩子,一口叫你一个娘,一口喊你一个小婶,叫我好生羡慕的,可是如今见你发愁,我觉得还是我这孤家寡人还一些,哪里有这许多烦恼?”
孟茯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大嫂待我一直以来都十分不错,在玖皁城时常照顾着我,她如今把女儿交到我手里,我是断然不敢让孩子出半点差错的。”
偏偏,浅儿也不如清儿聪明,孟茯着实担心她被那秦淮哄住了。
“你急什么?反正今日是那秦淮行为不妥在前,你只管同你夫君说便是,他自会有法子,那是他的亲侄女,叫他来插手,将来不管如何,也怨不到你的身上来。”拓跋筝说着,又重新提起书院的事情,“笪丹他们还等着你这里,买书的银子已经送来了,你有这功夫想那还没发生的事情,不如先去将这书本的事情给办了。”
孟茯叹了口气,石头县那边孩子们读书的事情也迫在眉睫,不可再继续拖下去了,“我一会儿喊墨兰过来,叫她回家与沈胖胖知会一声吧。”肥水不流外人田,难道还能去找别家订么?
听她说要找沈墨兰,拓跋筝反而替她担心:“沈巽的事情还不知墨兰家里消气了没有呢!你叫墨兰回家去,若是她哥哥在她眼前提起,怕是要伤心难过一回了。”
“那你帮我走一趟?”
拓跋筝有些后悔,早知道不多嘴了。
但话已经说出口了,孟茯手里没几个能用的人,她也晓得,最后还是去了一趟。
而沈夜澜晚上回来,孟茯自然是要将秦淮的事情与他说一回,又赞他:“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等浅儿来了,我就收拾着去石头县。”
沈夜澜手里却已有些消息了,这秦淮此番前来,的确是有目的性的,早前他让孟茯带着沈浅儿去石头县,与这秦淮避开,再打算将秦淮扔到军营里,不给他机会出来。
可是如今看来,扔他到军营里,去反而是将老鼠放在粮仓里了,只怕长久下去,油罐子都要给他吃光。
所以心下已经得了主意,“正好仙莲县那边缺些守卫兵,等他入了军营,我就打发他去仙莲县,再叫他做个百夫长,也不算是委屈他。”
孟茯反应过来,那里除了大米什么都没有,也不似朱仙县那边,时不时可能还会有小波海贼来骚扰。
所以秦淮在朱仙县,连个立功的机会都没有,不免是有些担心,“你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大哥会不会觉得你在针对他的女婿?”
“咦,你这就狭隘了吧?大哥是那样的人么?只要能为老百姓尽力,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沈夜澜既然已经想好如何安置大哥家的未来女婿,那肯定是已经有办法如何搪塞他大哥了。
但孟茯竟然还被他这话说服了,赞同地点着头,“也是,大哥的为人摆在那里,也不是那种贪图名利之人,在仙莲县做守卫军,也是保护仙莲县百姓。”
不过那头连山贼都没有……
就因别的州府闹山贼,朝廷明令各州县都要有些兵力。
所以仙莲县也要配一些。
秦淮压根不知道自己未来在南海郡如何度过,沈夜澜已经被他安排好了,错过了夺回禹州的好机会,现在他所有的希望都押在得到火星石秘密之上了。
正在新买的院子里,畅想着虞婉儿跟自己所说的那些个未来。
只是想起虞婉儿,心里竟然有些隐隐难过,又怨恨起兄长和母亲,若不是他们多事,自己哪里还用得着来这南海郡?兴许借着虞婉儿那些梦,这条路就不会走得这般艰辛。
一时又想起那沈浅儿,记得五六年前在京城里见过,瞧着有些胖,却不如妹妹好看,明明是沈家的嫡长女,诗文却作得连个尚书家的小姐都不如。
反正他暂时想不起沈浅儿有什么优点,不过她背后的势力却倒是值得一用,所以还是得哄着她一些,到时候自己手里掌握着兵权,又有沈家这一派的文官支持,在二皇子面前,便是第一人了。
若真将他辅佐登上王座,莫说是自己能继续承袭镇北侯府的爵位了,便是自己的子子孙孙,也会同享这份恩泽。
他便是秦家子孙们千年要供奉的祖爷了。
可秦淮不知道,因为他听了柳婉儿的那些话,变得有些急功近利了,本来孟茯又防备着他,他的那些事情沈夜澜也多少知晓一些。
所以今日白天去府上的此举,已经让沈夜澜和孟茯直接把他未来的宏图大路给截断了。
第二日便去打听沈浅儿何时到南海郡,只叫人在码头边等着,还打听那沈浅儿喜好是什么,连喜好的点心都备在码头边。
这就有点做作了,太假。
弄得人尽皆知,好像势必要打造出一副痴心儿郎的人设一样?但是他这样做,着实太过了。
孟茯这里晓得了,越发觉得他的居心不良,少不得要给萱儿和清儿洗脑了,“他若真有心,早在京城里问一声就是了,何必跑到这里来打听,弄得人人都晓得?”
那沈浅儿的亲祖母不就是在京城么?他只管央着他母亲秦夫人打发人问一句就是了。
沈清儿也觉得此举不对劲,不像是秦淮对浅儿姐好,他这样做像是想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对浅儿姐好,感觉太奇怪了。
只是疑惑得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图个什么?”
“哪个晓得?只是防着些总是好的,若他不是什么虚情假意,日久见人心,往后与你们浅儿姐自然是有这缘份。”孟茯就怕两个孩子糊涂,但又不好明着说那秦淮的坏话,更不能跟他们说,这秦淮与二皇子有些来往。
这但凡牵扯到利益,感情就不可能纯粹的。但这俩孩子还小,说了一来怕她们漏了嘴,二来她们还小,不该知晓这些个掺杂着阴谋诡计的事情。
但沈清儿自来是那有主见的人,自己有会武功,当初还是她领着母亲和哥哥来这南海郡找小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