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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热血少年漫里路过的狗看见都得挤点眼泪出来以示同情的炮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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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这种事情,在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前,简时一一直觉得这是荒谬不可及的。

可偏偏就是这种荒谬的事情,真的发生在他身上了。

重生已经十七年,但简时一还清楚记得上一世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他生于一个条件优渥的家庭,三岁半开始学习马术,之后十几年的时间,几乎全是围绕着马术训练及赛事转的。

带他启蒙的老师夸他极有天分,整个中学时期经历的几任教练都说他这样天分与自律并存的人一定会获得成功。更别说他还有十分信得过的队伍,以及每一次比赛拿下冠军之后媒体及评审都给了他极高的评价。

所以他一直坚信,他就是那个会带领队伍走向国际赛场的人。

十年如一日的训练当然辛苦,可因为有奖章,那些辛苦好像也变成了能够享受的东西。加之高中两年连续带领队伍赢下了国内青少年组马术团体场地障碍赛的奖杯,所以简时一对自己的未来更加确信无疑。

毫无疑问,他就是会在高三那年拿下三连冠,最后作为国家代表去参加国际赛事。

因为三连冠几乎已经是马术界默认的事情,简时一甚至还想过,三连冠的领奖台上,他应该说些什么。

可糟糕的是他还没想好领奖宣言,带领队伍一起站上领奖台的那一幕,先在腿骨被马蹄踩碎的声响中四分五裂了。

训练中从马背上被摔下来的时候,简时一清楚看见那面映照着自己夺冠的镜子在眼前裂开了。他在骨裂的声响中被剧烈的疼痛笼罩着,队友和教练慌张无措地跑过来,可他艰难地抬起头,只看见断裂的骨刺突破皮肤,小腿已经血肉淋漓。

还没去医院,他已经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离开了队伍,简时一也再没有去过学校。他在医院附近租了个房子,每日除去无甚效用的康复,便只余下漫长的静默。

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经历如此巨变,简时一根本想不出答案。不知道多少个夜里,他梦到年少的自己冒着风雨赶去训练,从马背跌落,身上贴着膏药或者带着拔罐的痕迹继续往训练场走……

可那些辛苦不再让他觉得是一种享受了,他只为此陷入漫长的痛苦中难以自拔。

拖累队伍的自责,难以达成父母期待的歉疚,以及自己的人生自此跌入谷底的痛苦,这些东西压在他身上,沉重得让他无法抬起头来看看窗外的天。

终于,他在寂静的夜里选择了自我了结。

但简时一怎么都没想到,他没能彻底死掉。

他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醒来,手腕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空间中央的台面上放着一本书,他走近翻了翻,惊讶地发现书里画的居然就是现实世界的事情。

他伤残退队,队伍从此一蹶不振,几次在校际友谊赛中落败,于是副队长顾岩已经在着手解散队伍的事宜。可就是这时候,另一个他从未听闻过的人突然转来学校,报名参加了名声一落千丈的马术队。

“……”

简时一拧眉,压下心底的怪异继续往后翻了翻。这一翻,他就发现不得不了,自己手里的好像是本热血少年漫。

主要内容么,大概就是天才主角拯救衰落的老牌马术队伍,带领队伍拿下至关重要的三连冠,而后顺利进入国际赛场的事情。

漫画最后一页,定格在比赛结束后顾岩带领其他队员将主角高高举起欢呼的画面。

简时一关上书,总算是搞明白了自己在那个世界的作用是什么。

原来他就是热血少年漫里路过的狗看见都得挤点眼泪出来以示同情的悲情炮灰。

重生了,简时一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上辈子那么努力的自己结果只是个炮灰的事情,然后转眼就打定主意,这辈子摆烂算求了。

谁知道重生的世界是不是又是哪个愚蠢的作者创造出来的?与其努力奋斗十几年被剧情要求下线,还不如过最不费力最普通的生活,从一开始就做漫画里的无脸路人甲。

自行车停在院子角落,简时一先拿上两个人的包进门去了。他在玄关口换鞋,正巧黎阳的母亲听见门口的动静出来查看。

干练的女人手里还拿着平板,明显是上一秒还在办公。看见玄关口的是简时一,女人脸上笑意弥漫开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先注意到了置物柜旁边的两个包,“时一,阿阳那孩子怎么回事,连自己的包都懒得拿?”

“阿姨,不是……”

简时一慌张摆手想要解释,可后一步赶来的黎阳听见母亲的话已经作势要发作了,“他两年都没自己蹬一脚车,到底谁懒?”

于是辩解的话被咽了回去,简时一对许芸露出个安抚的笑来,“没事的阿姨,黎阳应该是训练太辛苦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客厅里走去,简时一从许芸身边经过,下一秒就听见黎阳的脊背被拍得啪一声响。他没由来的抖了抖,回头确认了一下黎阳充满杀气的眼神,立马又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快步走向了佣人备好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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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的瓜果最能祛暑,简时一在矮几和沙发之间的缝隙席地而坐,顺手给自己和黎阳都拿了果盘。可他拿起叉子刚刚吃了一口,就听见黎阳阴恻恻的声音,“叫人把水果送到书房来吧,不是得先做作业吗。”

简时一很想开口反驳,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有必要待在许芸能够看见的地方。可许芸没能接收到他的眼神求救,对黎阳的话很是认同,“那你们先去,我让人把水果送过来。”

求救无门,简时一进了书房就被黎阳狠狠教训了一顿。黎阳仗着自己身形高大,进门就把他箍在怀里一顿揉,“黎阳应该是太辛苦了,嗯?你怎么好意思的?你拿个包才走了几步路就演起来了是吧。”

简时一反手抓着黎阳的胳膊试图将其扯开,可糟糕的是他已经懒散太久了,现在连寻常高中生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和黎阳一较高下。

轻易就被箍在怀里动弹不得,简时一翻了个白眼,恨不得直接倒下。可惜他又实在抹不开面子,现在被黎阳反锁在怀里,也只有嘴还硬着,“你有本事松开我。”

这种无聊的不甚走心的激将法,黎阳根本不为所动。他箍着简时一的颈子将人按怀里,低头一看简时一那讨人嫌的样子,干脆蜷着手往简时一衣裳里面伸,“嘴还硬是吧?”

刚刚入秋,黎阳的手还热得厉害,可饶是如此,简时一刚被碰到腰侧的皮肤,还是不受控制地呻吟了一声。

他怕痒,顾不得自己刚才发出了多糟糕的声音,身子登时就软了,站也站不住,整个靠进黎阳怀里去想要躲避那只作恶的手,却又忘了现在让自己难堪的就是身后这个混球。

实在是被闹得没办法了,简时一不得不软声求饶,“我错了,操,别摸了……!”

服软的话刚刚说了半句,简时一就又被摸得叫出了声。他脸蛋涨红了,低头想要蜷缩着身体的时候连带着红透的耳朵根也露出来,看得站在后面的黎阳身形一僵,差点就要吞口唾沫来缓解自己的心焦。

简时一还软得一副任人拿捏的样子,可黎阳的表情不如一开始轻松了。他面色紧绷,垂眼就是简时一红透的后颈的皮肤。

不常出门的人浑身都白得扎眼了,现在羞恼的红一透出来,落在身后的高中生眼里,就是明晃晃的勾人心动。

可简时一毫无知觉,只觉得今天黎阳真的是蹬鼻子上脸。他被闹得实在没力气了,整个人顺着黎阳的身体跌坐在地上,最后是靠着黎阳的双腿仰头骂,“你真的不要让我找着机会、黎阳!”

简时一不记仇,但是今天黎阳真的闹得他一点面子没有。他已经打定主意之后要讨回来,却不想黎阳竟然不给他放狠话的机会,径直从他背后离开进了卫生间,害得他差点就仰面躺在地上。

卫生间的门被反锁上了,简时一气得从地上爬起来,走过去哐哐砸门,“你有本事出来!黎阳!”

外面的人叫得凶,里面黎阳靠着盥洗台站着,一动也不动。他低头看着自己撑起帐篷的下身,无声地在心里骂简时一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小混球。

现在叫得凶,只希望他哪天真就这幅样子出现在简时一面前了,简时一别被吓得掉头就跑。

两个人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简时一坐在书桌前已经半瘫了。他不喜欢锻炼,现在打闹一阵,黎阳还像是个没事人,他是已经去了半条命。

直到佣人把水果送上来,他枕着手臂趴在书桌上,吃了小半盘的蜜瓜,这才催促黎阳,“好了,你快做作业吧。”

黎阳翻开书,“那你呢?”

“我已经筋疲力尽了。”简时一抬起手,示意黎阳看他颤抖不止的指尖。心安理得地收获了对方嫌弃的眼神,他再度拿起叉子叉了块瓜送进嘴里,咕囔着说,“快做,不要犹豫,明天我不一定能过来。”

黎阳忍耐着翻白眼的冲动,“又要睡一整天?”

“我总要找机会弥补周内五天缺失的睡眠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简时一歪理一套一套的,黎阳根本懒得搭理。他快速解决了两科的作业,扭头一看,简时一已经睡过去了。

这人是真的懒。

简时一总是困倦,可连他本人也难以说清是为什么。觉么,睡的是足够多的,可仍旧终日提不起精神,一旦稍微闹腾一会儿再停下来,疲惫就格外明显。

他好像就是那种能量很低的i人,日后出了社会也只能沦为e人黎阳的玩物那种的。

饭前在书房里睡了一觉,但并不妨碍简时一下楼吃饭的时候当着许芸的面装模作样和黎阳讨论学习问题。

眼看着黎阳眼里的笑已经快要憋不住了,连敷衍自己的样子都变得格外不走心,简时一借着捡筷子的时候狠狠拧了把黎阳的腿,终于是艰难地稳住了自己在许芸眼中的好学生形象。

晚饭结束,估摸着自己家里人应该也回来了,简时一拎上包带着黎阳的作业离开了黎家。许芸送他到院门口,没两步又叫佣人把今天冰镇好的蜜瓜拼盘送来给,一把塞进黎阳怀里,让送着去简家。

黎阳猝不及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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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碗冰得一哆嗦,还没来得及问问母亲怎么简时一连个果盘儿都拿不动了,先被母亲甩门关在了外头。

没关系,这有什么所谓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比简时一长得更像母亲,毫无疑问他就是亲生的。

这片是富人区,各家之间占地面积大,地方也开阔相对僻静。两个少年并肩往前走,入秋之后逐渐改了早班的月亮还只挂在天边,但道路两旁的灯是悉数亮了起来。

一看这氛围,黎阳就还是没忍住。他清了清嗓子,先开口:“月底我们和七中有个友谊赛……”

“噢,然后呢。”

黎阳在心底恶声恶气地骂了句“装相”,但面上还装得特别无所谓的样子,接着道:“你要不要来看?”

“我也不是说很期待你来,主要你又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觉得你一个人待着挺无聊的,还不如来球场。就算不给我加油,感受一下人气不是也挺好的吗?”

黎阳说了一大通,虽然开头就是说并不期待,但简时一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就是期待的意思。

可他还是没答应。

简时一不明白,为什么黎阳对这项运动怀着如此热忱。要说是为了考学,按黎阳的成绩,不走特长生的路,还是能考非常好的学校。

要说是单纯因为热爱……

这就是简时一难以理解的地方了。

他无法理解眼前的黎阳,也再没有能够理解上一世的简时一的能力。那种曾经能够被称之为“热爱”的感情,好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从他脑子里完全挖去了。

“训练是很辛苦的事情,受伤还是家常便饭,到底为什么要为这个投入那么多的时间精力……”

简时一拧眉,缓慢而小声地说着。他并不去看黎阳的表情,只是自己陷入一个怪圈之中。此时对黎阳产生的困惑,其实是他重生后产生的最想问过去的自己的问题。

他总忍不住去想,如果一开始不要那么努力,是不是最后当事实摊在眼前的时候,他就不至于那么狼狈。

但是很遗憾,过去的他死了,他好像再也没办法从自己那里知道答案了。他不得不将求助的视线投向黎阳,“你有这么喜欢打篮球吗?”

“有。”

黎阳薄唇一搭只有一个字,但格外铿锵有力。他垂眼看着简时一,并没有自己的梦想和爱好不被理解的气恼,只觉得简时一现在的状态让他难受至极。

但他看着简时一,耐心而缓慢地解释,“我喜欢打篮球,虽然你从来没看过我参加比赛,但你肯定知道的,我就是喜欢,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为我的爱好和梦想投入时间和精力,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吗?这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应该是那些口口声声叫着为之热爱却从不付诸行动的人。”

“……那万一,万一没有回报呢?”

“回报,你是指比赛胜利吗?”黎阳笑得无奈,伸手揉了揉简时一的头发,“虽然是我热爱的事情,但有时候投入和回报不成正比,也很正常,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简时一终于知道自己是哪儿不对劲了。

“你说,我热爱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简时一脚步停下,不再往前走了。明明简家的大门就在几步开外,可他甚至头都不抬,只盯着脚尖讷讷的,“我好像真的没有、唔……”

被黎阳一把按在怀里的时候,简时一只觉得鼻子的酸疼快要逼得他落泪了。他挣扎着想要离开黎阳的怀抱,可一身蛮力的混蛋硬箍着他,还自作主张揉乱了他的头发。

“没有,那就去找就好了。做出一副死人脸给谁看呢?”

刚被前半句话说得红了眼睛心里熨帖,没想到这混蛋后半句就又不做人了。简时一额角青筋暴起,一把推开黎阳,不忘从黎阳手里抢过冰凉的果盘。

“算了,你滚吧。”

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分开,简时一埋着脑袋往家里冲,生怕黎阳会看见他已经湿红的眼睛。他好面子,着急,自然不会看见黎阳在他背后兀自站了许久,一直等到他房间的灯亮起才离开。

晚上还算凉快,但黎阳一个人,也没有要散散步的想法。他掉头回家,进门就看见母亲将父亲推进了厨房里,大概是叫去喝晚上留出来的那份汤了。

他和父母打了招呼,快步就想往楼上迈,却不想母亲先一步叫住他,“高三了,有没有和时一商量之后要报的学校?”

“啊?”黎阳站在楼梯口,自然而然地倚着柱子。他抬手抓了抓头发,明显是不太理解,“这太快了吧,还有大半年呢。”

“尽早商量,不要临了有分歧。”

话音落下,许芸就发现自家儿子竟然还一副不理解的样子。她无奈,不明白自己孩子怎么是这么个木头,只能再把话挑明了,“异地恋双方都会很疲惫的。”

“——!”

许芸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像个爆炸的辣椒一样快步跑走了。

爆炸的辣椒回房间,尤觉得母亲知道自己暗恋心事是件很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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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的事情。他坐在桌前胡乱翻了几本书,一个字都没能看进去,最后开始在心里冲着眼下还毫不知情的暗恋对象输出。

简时一是怎么回事?连母亲都看出来的事情,简时一居然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该说他真的是笨蛋吗,还是这个小混蛋看出来了但是就是想晾着自己……

算了吧,别搞笑了,简时一怎么可能是那么聪明的人。

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下去了,不然黎阳都怕最后只有自己是小丑。他洗漱上床休息,大概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他都梦到简时一坐在他面前翘着二郎腿满脸嘲讽地说他的小心思早就被完全看穿了。

梦里的他失落又痛苦,问简时一为什么不给他反应。

简时一立马叉腰大笑,活像个长得好看但心肠歹毒的巫婆,“当然是因为我就喜欢看你笑话!”

“……”

第二天,来找黎阳试图拿到剩下几科作业的简时一直接被关在书房外面了。他惊讶,拧了把门把手,确认拧不动,于是掉头就叫佣人给自己拿钥匙过来,“怎么回事?你门坏了?”

“……”

看着自然而然走进门的人,黎阳开始怀疑这到底是谁家。他觉得简时一真的很不会看眼色,居然宁愿怀疑门坏了,都不怀疑是他今天不想见人。

他双脚踩着电脑椅的底盘转圈,刚想着要保持满脸无所谓的样子嘲讽两句,简时一先停住脚步了。

“我就说睡眠真的是很必要的,你看你的黑眼圈,像是昨晚上做了坏事。”

“……还想抄我的作业就闭嘴。”

虽然现在恋爱的事情还八字没一撇,但黎阳已经觉得两个人比较适合异地恋了。不然就简时一这个德性,他是很有可能被气得英年早逝的。

简时一不愿意忍气吞声,进门扔下包,唇瓣一搭,已经打算冲黎阳好好口头输出一番。

结果直接被黎阳武力镇压了。

过了几分钟,他顶着被揉得乱糟糟的头发坐在书桌前,颇有些生无可恋。可不等他调整好心情开始解决作业,先被黎阳踩着椅子转盘勾过去。

“……”

真就是在武力方面对这个混蛋毫无办法了。

简时一垂眼,清俊的脸上隐隐露出点恼意,“你还打比赛,腿不想要了?”

他抬脚想踹,被黎阳一手掐着脚腕子抬腿上压住了。这么一来,他更没办法挣扎,只能被迫听着黎阳跟他絮絮叨叨。

“打个省级赛,那不是手拿把掐的。”黎阳压着简时一的腿,还得空转身给简时一搞了个冷泡茶。等到把简时一的杯子推过去,他这才放人,后仰着椅背胡乱转悠,像是在思考,“不过听说附中转来了个挺牛的新人,才高二,上周和七中的比赛,差点把胡煜干掉了。”

简时一刚打开杯子想要喝口水,可一听黎阳这话,手上动作就停下了。

不能怪他敏感,实在是这情况听着就让他觉得离谱。

他是不去现场看比赛,但不代表他就不知道当地的情况。

要知道本省高中组的篮球赛事,最近七年的冠军都被一中和七中垄断。尤其这两年,黎阳进队风头正盛,更是已经两连冠。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两个学校才经常约着友谊赛,本着互相进步的想法,打得也是有来有回。

至于黎阳嘴里的胡煜,他也是知道的,七中篮球队的一把手,无论是社媒新闻还是杂志,甚至从黎阳嘴里,他都听到过不少夸奖的话。

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人,带着个这几年省赛三强都进不了的队伍,差点要压胡煜一头。

简时一莫名有些嘴干了。

钢笔在手里打着转,简时一抿唇,忍耐着没有去看黎阳的表情。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就算他不想承认,但黎阳确实是……

很像上一世的他。

天分极佳,努力自律,并且极有领导能力。黎阳现在的处境和当时的他已经是大差不差,连续两年带领队伍拿下第一,现在也确实是在准备高三最后的比赛了。

但上一世的他没能走上赛场,他被踩断了腿,他自杀了。

简时一呼吸一滞,钢笔啪嗒落在卷面上。

黎阳听见动静转头,正巧看见简时一颇为不自在的调整了面色,担忧地问:“你不会生病了吧?要不就不抄了,到学校我帮你跟老师解释。”

简时一摇头,但是也确实没有现在解决作业的心情了。他喝了口茶,凉意伴随着沁人心脾的茶香进入肺腑,让他终于冷静下来,“你没去找周远辰问问吗,他不是在附中?”

“你是真的对别人没有一点关心啊,我以为他已经是你唯一熟悉的学弟了。”黎阳嘴角抽搐,“他这学期开学就是附中篮球队队长了。”

“……”

简时一黑脸,抄起脚边的包砸了过去。

抬手就把包接住了,但黎阳也只能好生安放在自己手边。他担心简时一不舒服,也不敢再跟简时一闹,冲人比划了个认输的手势,自觉转过去戴上耳机看电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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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简时一,默默在心里将黎阳规划到了白痴笨蛋的那一类。他要撤回之前那句黎阳和他很像的话,因为无论上一世还是现在,他都是很聪明的人。

才不会像黎阳。

周末顺顺利利过去了,周一,简时一继续心安理得的坐着黎阳的车去学校。他手里拎着一份早餐,另一份已经进了自己嘴里。黎阳停车的时间,他把牛奶插好吸管,等到黎阳出来了,顺手递过去,“放学训练多久?”

“两个小时,你可以去图书馆待着,有空调,看看闲书……”说着说着话音一顿,黎阳又想起来周末被母亲提点的,于是状似不经意地补充,“没事做的话,再看看大学想去哪儿。”

“我有事做。”简时一拒绝得毫不留情,因为走在前面,也没注意到黎阳吃瘪的表情。但过了半分钟,他又回头,“那种东西,不能你看吗?我懒得麻烦。”

饶是黎阳觉得自己是聪明人,也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简时一的意思。

就是要和他去一个学校。

当然了,他自恋,但也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还不至于觉得简时一是因为暗恋他想要跟他一起。他毫不怀疑,简时一就是想上大学也有个保姆。

但是也可以,和简时一这种家伙在一起,他必须做大度的人。

不然这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够他生闷气的。

虽然简时一说放学之后有事情,但黎阳权当这是想偷懒的托辞。下课之后他抱着球,斜眼睨人,“训练你都懒得来看了?”

这话里好像有点情绪,简时一脑门儿上顶着问号,抬眼的时候也确实是困惑,“我说了有事啊。”

黎阳大着胆子,“信你个鬼,你就懒吧。”

简时一确实懒,但他是懒得再跟黎阳多说。等到黎阳走了,他直接摸了黎阳包里的车钥匙,下楼蹬着自行车去了附中。

高中生都穿校服,于是简时一在校门口就被门卫拦了下来。他一脚点地稳住车,先是发消息问周远辰现在有没有时间,收到回复,这才打电话过去说自己已经在附中校门口。

“想进你们学校逛逛,你有时间的话,能来南门带我进去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简时一安心在门口等着。过了十分钟,他看见穿着球衣的男生快步朝着这边跑过来,难得主动地抬手招了下,得到回应,这才和门卫打了招呼进去。

这个时间,几乎有比赛安排的各个社团都在训练。简时一和周远辰并肩往里走,略带歉意地问:“会不会耽误你训练?”

“不会,当然不会。”

周远辰是跑过来的,得亏体质好,才没有丢人的大喘气,但面颊还是有些红了。他领着简时一沿着主干道往里走,因为自己是篮球队的人,于是下意识就想带简时一先去看看运动场那边,“现在基本都在训练,我们去运动场吧。”

简时一点头,将自行车锁在了林荫下边的车棚里。

他穿的一中的校服,加之又长得好,这个时间出现在附中校园里,引得不少人侧目。可他本人完全不在意,只像个真正的观光客那样东瞧西看。

人还没到运动场,简时一已经确定了,这真的有点符合热血少年漫的主角设定。

因为附中校队算不得强,所以学生对于篮球队的讨论度很低。哪怕是上周和七中的友谊赛打得算是精彩了,可仍旧没多少人在意。

就连路边的公告栏和学生们的宣发板,篮球队的消息都少之又少。偶尔出现一点,还是镶边角。

天选热血少年漫主角队,就等着一个人从天而降拯救世界,干掉所有的排在前头的人,最后站上领奖台。

靠近球场了,球鞋和地面摩擦的声响以及运球投篮声都让人听得分明。简时一走上观众席,看着那个身高腿长的男生在三分线外一跃而起。

篮球脱手,从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哐当一声落入篮网。

那一瞬间,简时一像是又看见了漫画的最后一页,他的队友将那个人高高举起。

再次出现了,从天而降的主角。

明明只是放学训练,但简时一能看出来现在场上气氛绝佳。他参加过许多比赛,更认识无数的奔着冠军去的选手,他比谁都清楚,一个队伍的氛围有多重要。

队伍水平的差距,很多时候队内氛围就能完全展现。笼统来说,好的队伍队内氛围就是比一般的队伍队内氛围更为积极。

因为长久的比赛失利,对队伍的状态的影响必然是无法忽视的。哪怕一开始进队是本着热爱本着理想,可人是脆弱的,总是失败,就会怀疑自己,怀疑队友,甚至从一开始就对比赛完全失去信心。

哪怕其中有一两个心态好的,可精力是会被耗尽的,反复的作为队友的能量泵的话,最后自己也会力不从心。

上一世,简时一见过许多在握手问候环节就满脸颓丧,连看他的眼睛都不敢的人。

但现在,眼前球场内的氛围的积极性几乎要胜过黎阳他们。

这个近年来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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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学校的学生的眼都入不了的队伍,完全被一个人的能量影响了。

简时一浑身紧绷,脑子混乱,但又有愤怒即将冲出来。

他不受控制地想,那黎阳怎么办呢?是像上一世的他一样伤退剧情杀,还是在高三这年遗憾退场?

开什么玩笑。

下午训练结束,黎阳刚拎上包从器材室出来,就看见简时一竟然在运动场外面等他。

当然了,让他用到“竟然”这个词,不是因为简时一,而是简时一旁边的他的自行车。

“今天这么勤快?把车都推过来了!”

习惯性嘴欠完,可黎阳却发现简时一居然没有要揍自己的意思。他拧眉,走过去尽量把人挡着,低声问:“你确定最近真没不舒服?”

“没有。”简时一直接跨到后座坐下,冲黎阳扬了扬下巴,“走了,回家。”

简时一抬头,黎阳才发现简时一脸蛋居然是红的。但看那表情还算轻松了,确实没有生病,于是转而问:“你去哪儿了?”

简时一含混道:“就是随便逛了逛。”

看出来简时一不愿意回答,黎阳便也不问了。他蹬着车带人出学校,只在心里说鬼才信这种话。

要真是随便逛逛,简时一哪儿会骑他的车。脸都红了,明显去的地方还有点距离。

但没办法,黎阳宽慰自己,他和简时一只是发小,是邻居,是关系好的同学,是比别人亲近一点的朋友,简时一又哪儿有什么都告诉他的道理?

“你骑慢点!又开始了是吧!”

“嘶——!撒手!待会儿摔下去!”

腰侧被拧得又痒又疼,黎阳低吼一句,差点就要按不住车头。他不情不愿地放慢了蹬车的速度,等到简时一慌张改为搂着他腰了,这才又心情好转了。

哼,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被他拿捏了。

还是学生,好像所有人都是这样,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有情绪持续不了一天,尤其黎阳这种本来性子好容易满足的,简时一不用跟他说软话,稍微跟他挨得近点儿,他就能自己消化下去。

但他没想到,之后好几次,简时一都偷偷骑着他的车出去。

一次两次,黎阳单纯当简时一是图新鲜。可四次五次了,简时一还次次都一口咬定随便逛逛,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于是第二周周三,黎阳去训练的时候直接带走了车钥匙。

一群人在活动室换衣服,黎阳已经接到了简时一的电话。他打了个手势让副队带着人先出去热身,滑了接听,明知道简时一打电话过来是为什么,但还装模作样,“怎么了?”

“你车钥匙怎么不在包里?”

“哦,我装兜里忘拿出来,带活动室来了。”

钥匙挂在手指上打着转,黎阳慢悠悠往球场走,“你要用吗?”

“嗯,和人有约,我来找你拿吧。”

黎阳脚步一顿,反应了一下简时一在说什么,紧跟着就要气笑了。

这几天简时一竟然骑着他的车去跟别人约会?!

心里气闷,但钥匙又不能不给。站在球场门口等人来的时间,黎阳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简时一招眼,他当然知道,毕竟皮相好看又成绩好,哪怕整天脱离集体还摆着张死人脸,可还是对学生有吸引力。但他以为自己已经防得彻彻底底的了,这个片区谁敢越过他追简时一去?!

想到这里,黎阳突然回忆起每次简时一回来都脸蛋发红。于是紧跟着就反应过来,和简时一有约的人是外校的!

黎阳表情扭曲,内心煎熬。毕竟还是学生,有种天然的集体归属感,“简时一背着他约会去了”和“简时一背着他和外校的蠢蛋约会去了”,后者有着双倍的杀伤力。

尤其他俩是发小,是邻居,他小时候带简时一吃辣条喝ad钙,长大了带着简时一上下学。历年的情书他都满脸真诚地建议简时一拒绝掉,简时一被告白的时候更是他用无数白眼压住了围观同学的起哄。

他是同龄人中唯一知道简时一秘密的人,他小时候的生日愿望都是要简时一做自己老婆!

他这么努力都没告白,现在简时一跟别人约会去了。

事情理得清清楚楚的,黎阳开始琢磨要怎么办。他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要他把这种事情自己闷着憋住,那更是扯淡。

内耗是内耗不了一点的,于是等到简时一过来,黎阳开口便问:“你和那个家伙要谈恋爱吗?”

简时一脑袋一偏,眉头拧着,他困惑地看着黎阳,很想问问黎阳是在说什么屁话。但因为黎阳一本正经,像是这问题有多严重,他也只有摇头,“你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到底是……”

“那就好。”

黎阳截断了简时一的话,身体站直了,没再靠着背后的护网。他垂眼,背着落日余晖认认真真看着简时一的脸,“那你要跟我谈吗。”

“……”

简时一噤声了。

他原本走过来就想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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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黎阳兜里的钥匙,可黎阳这么一说,他就感觉没办法伸手了。他静默地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你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简时一反应不算积极,但黎阳习以为常。在他印象中,简时一一直是这幅样子,明明还年少,但像是已经经历过不少风浪,情绪很难有什么大起大落,所以他总喜欢逗简时一。

但这次简时一认认真真问了,他便也认认真真回答,“我本来想等高中毕业的,可是你这段时间都不跟我说放学去哪儿,今天还说有约。”

“我想着你可能正跟人家在增进了解的阶段,之后真要在一起了……那可不太行啊。”他抬手抓了抓头发,明显是真的苦恼过了,“这种事情,万一我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的话,太糟糕了。”

简时一垂眸,这还真有认真思考过呢。

气氛还算轻松,只是被告白的人现在都没点反应,黎阳就不如一开始放松了。背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估摸着是想催促他回去做下一步训练指示了,他回头一个眼刀过去,看着队员耍贫在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这才又转向简时一。

他已经想跟简时一说过段时间再给他答案了,没想到简时一突然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少年表情仍旧是冷静的,声音也和平常无异,“我是去见周远辰,想看看他们队到底怎么样。”

“……?”

“我没有要跟他谈恋爱……”话音一顿,简时一苦恼地攥紧了藏在校服裤兜里的手,“但是你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最后几个字,简时一说得也有点不太确定。他声音飘忽了,尾音直接淹没在黎阳的怀抱里。

那是个极其温暖又严密的怀抱,让简时一无法听见外界的声音。只有黎阳的心跳声,一声重过一声,清晰落入他耳中。他终于抽出手来,先是抓住了黎阳的衣角,因为过于用力,指尖都开始泛白。

没有人起哄,也没有人叫他和黎阳的名字,他呼出一口长气,好歹是放松了点,于是拽了拽黎阳的衣裳,“你还去不去训练了?”

黎阳想说今天偷懒给副队带,但对上简时一的视线,便只有认命的点头了。他被催促着,往球场里面走了两步,又回头问简时一,“那你今天还去我家吗?”

简时一不明白黎阳为什么问这种问题,毕竟他俩不是绝交了,是试探着开始谈恋爱。但他还是点头,然后摆摆手催着黎阳进去。可原本很是干脆的人,今天又不一样了,走走停停,看看队友又看看他,像是在纠结着应该怎么跟他说偷懒的事情。

他站在原地不动,终于还是叹了口气,给周远辰发消息说自己今天有事,改天再去参观。

这边黎阳刚进了篮球场,抄起球就恨不得去扔刚刚叫自己的队友。

副队宋志清走近了,想问简时一是不是心情不好,因为刚刚大家都看见两个人在外面抱在一起了。

哎,发小就是好,这种情况下还挺会安慰人。

情况完全脱离预期,但宋志清和球队的人都一无所知。只宋志清的话都没能开个头,先看着黎阳背后,简时一缓慢踱步进来了。他于是抬手捶了下黎阳的肩膀,冲着后面一扬下巴,“诶……”

黎阳一回头,直接笑开了。

球场旁边有校队设的休息处,因为是露天的,头顶撑着把印了一中校徽的大伞。简时一一个人占据一张长椅,明明好难得才来球场一次,可也不看黎阳,直接拿着黎阳的外套团着垫在了脑袋底下。

是打算边睡边等。

场内有人问黎阳,简时一是不是真不舒服。黎阳先是摇头说没有,过了几秒又横眼,“要你管,球练好了吗就管人家生不生病。”

队友不太明白黎阳这是哪儿来的脾气,关系好,被冲了也不生气,笑哈哈看黎阳着急,“你们吵架了?”

黎阳倒吸一口冷气,“你别咒我!”

一看黎阳的表情,队员更加肯定这两人是吵架了。毕竟刚刚两人在外面虽然是抱着了,但其实是黎阳主动拉的简时一。

所以一定是黎阳惹简时一生气了。

“主动点,去道歉吧。”

肩膀被宋志清拍了拍,黎阳满脑子问号,“想挨揍?”

球场上吵嚷不停,简时一再度在心里感叹,高中生实在是太吵闹了。

他当然知道躺在场边肯定是睡不着的,可要认认真真看黎阳训练,他又觉得有点多余。

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了,关于附中的天降新人,关于黎阳的梦想,甚至关于前一世他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自杀这一步的……

简时一根本想不明白。

他烦闷,索性打开手机挑了首歌放。因为场内的人吵嚷不停,他索性把手机装进黎阳的外套里,垫在脑袋底下听。

这样就算声音小,也能够听见了。

单曲循环,一首歌在耳朵边上放了数不清多少遍。不知道过去多久,场内的人终于散了,简时一听见有脚步声朝着这边过来,想来是黎阳,于是坐起身来,“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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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以往,黎阳已经擒着简时一的胳膊把人往教学楼的方向拉了。但今天不一样,他训练的时候都心心念念简时一答应要跟他谈恋爱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那些碍眼的家伙都走了,他坐在简时一刚刚躺的地方,打开外套顶在脑袋上,“再坐会儿,我歇歇。”

已经是黄昏时候了,黎阳脑袋上顶着衣裳,把他亮得过分的眸光都遮了点。他看了看着简时一,竭力想要表现得和往常无异,“你要不再躺会儿?”

简时一坐在长椅上,不说话,但也反应过来黎阳是想要让他躺一会儿的意思了。他捉摸不透黎阳是怎么想的,可心思浅淡,倒也能顺着黎阳。

于是顺势又躺回去,这次是枕在了黎阳腿上。

这一躺下去,简时一就发现不得了了。

他抿唇,“我记得你吃鸡玩得挺好的……”

“嗯?”黎阳低头,不明白简时一怎么突然提到这儿来了,但难免飘飘然,“想要哥带你了?”

“不是。”简时一酝酿了一下,忍耐着没有反驳黎阳自称哥的事情,专心狙击。

“怎么ak压得挺溜的,嘴角压不住。”

“……”

黎阳一把捂住嘴,格外愤恨地瞪着简时一。刚刚还满脑子要炸成烟花的少年心事,现在他只想一把捂死简时一。

“不乐意就走!你当我很想在这儿待着吗?走走走,我真的没见过比你还讨嫌的……!”

黎阳叫得凶,但就是没有要挪脚的意思。简时一被逗得笑了,没想到下一秒,整个世界都暗了好几个度。

是顶着外套的黎阳低头凑得离他更近了,垂下来的衣服连带着他也罩了进去。

他睁了睁眼睛,对上了黎阳那双分外明亮的眸子,一时之间都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黎阳愤恨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

“你该不是在逗我吧?简时一,你要拿这种事情逗我的话,我真的……”

简时一眨了眨眼睛,还是忍不住笑,“你要怎么?”

他笑的轻松畅快,明摆着也是没担心黎阳会真的把他怎么样。对此黎阳心里是有点熨帖的,可又着实是恼,最后只能借着外套的遮挡,低头亲了简时一一口。

这是要堵住嘴的意思,但简时一不答应。唇上的柔软只碰了一瞬,他脑袋一偏,“我逗你的话,你就要亲我?”

黎阳啧声,“你就仗着这是在外面吧。”

简时一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反问黎阳在外面又怎么了。

黎阳剜他一眼,但不说话了。他骑车带着简时一回家,这次父母两个都没在家里,只有佣人问他瓜果和水要送去书房还是卧室。他摆摆手说不用,然后进了书房门就转身把简时一欺在了门上。

“黎、唔……”

手被按住的那一瞬间,简时一就叫出了声。他以为黎阳又要像以前那样闹自己,可唇瓣刚张开吐出一个字,余下的就被突然覆上来的唇堵了回去。

手腕被紧紧擒着,贴在那处的掌心烫得让人心惊,简时一睁大的眸子缓慢合拢了些,他垂着眼睑任由黎阳吻他,一开始还只是轻轻地触碰而已,很快,欺在身前的人便像是不满于他自然的甚至显得冷淡的反应,吻得更是凶狠了些。

唇瓣被撬开,舌尖被勾过去舔吮厮磨,黏腻的水声从中漏出来,简时一红着脸,满脑子都是高中生怎么可以这样。

重活一世,他早打算了要放松点自在点,可眼下被黎阳桎梏着亲吻,又确实让他很诧异……

应该是有点超出了吧。

上一世的简时一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马术上,他从未对谁有过旖旎心思,更未曾和人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眼下被黎阳抵在门上深吻,他竟然也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任由黎阳带着他,唇瓣被吻得都有些肿了,才终于叫放开。

“你要拿这种事情逗我的话,简时一……我真的会咬死你。”

黎阳说这话的时候,脑袋就搭在简时一肩颈处。他呼吸粗重,近乎像是在喘,明明已经是应该放松的时候了,可他那一身极具爆发力的肌肉又紧绷着,片刻都难以放松。

他忍不住想去摸简时一的腰,少年人细韧的腰肢,薄薄的肌理是和他自己完全不一样的趁手。可他必须忍耐着,只能撑着门板,但最后还是没能自发冷静下来。

“要吃东西叫人给你送上来。”

眼看着黎阳扔下这句话就冲进了卫生间,简时一睁了睁眼睛,突然想起来上一周,黎阳也是这样把自己扔下然后跑进卫生间了。他脑袋一偏,轻手轻脚的走近卫生间紧锁的门,附耳过去,果然就听见男生低哑沉闷的喘息。

带着难以言说的情色味道。

明明应该觉得羞耻甚至害怕的,但或许因为对方是黎阳,简时一反倒忍不住使坏。他吞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确保自己声音如常,然后抬手叩门,故意叫了小时候才好意思叫出口的称呼。

“黎阳哥哥……?”

“……”

卫生间里死一片的寂静,过去好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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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阳终于忍无可忍地低吼,“简时一你给我等着!你有本事等我出来!”

简时一当然有本事。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专属于自己的椅子上,等到黎阳气势汹汹地出来,慢条斯理道:“你现在敢像以前一样欺负我的话,你才是真的完蛋了,知道吧?”

眼看着黎阳愤恨的眼睛都红了,简时一清了清嗓子,“现在,快做作业,不要磨蹭。”

黎阳终于意识到了,今天的告白就是把他往简时一的奴隶这条路上推得越来越远了。

但没办法,现在情况已经是这么个情况了,他只能再努力想办法给自己捞点好处这样子。

于是简时一突然发现黎阳好像生病了,不然不能每天找着机会就要亲他。

要抄作业?可以,先亲一下。要带着上下学?可以,先亲一下。体育课又要带假?也可以,还是亲一下。

在家的时候躲在书房或者卧室亲,到了学校就在车棚里亲,有时候黎阳忍不住了,趁着大家都去赶课间操,直接把他抵在走廊拐角亲。

要说黎阳没有分寸,也是有一点的。他在外面都是浅浅亲一口就作罢,得等到回家,才把简时一按在怀里亲。

身形修长的少年会被他逼迫着坐在怀里,他顺着细瘦的脚腕摸到小腿,掌心贴着那片皮肤细细摩擦的时候,他就仰头去吻简时一的唇。

这种事情好像真的很会让人上瘾,黎阳一碰到简时一的唇,呼吸就变得重了。他搂着简时一的腰肢,不多时又变成按着简时一的后腰把人往自己怀里按,简时一受不了被他的胸膛抵着,微拧着眉推他一把,他也不说话,就抬起眼皮盯着简时一瞧。

那眼神很复杂,说不上是不是心理因素作祟,简时一总觉得黎阳像是有点受伤的。他感觉有点理亏,但又嘴硬,“我都给你亲了……!”

黎阳还是不说话,只是复又含着简时一的唇瓣舔吻,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简时一配合多了。

一般来说,黎阳是很会控制进度的。但有的时候,他也确实是被少年人悸动的欲望催促着有些无法把控。

他会把手伸进简时一的衣裳里,抚摸的范围控制在简时一后腰和脊背的皮肤。那种细腻的触感让他低声喘息,双唇终于滑到了简时一的颈子,含着小巧的喉结舔吻起来。

简时一经不住这么弄,他两世加起来活了三十多年,但最多也只走到临近成年的少年时候。他没有过这种经历,于是格外容易就给了反应,柔软的带着鼻音的呻吟婉转的,激得黎阳片刻都忍不得。

被黎阳抱着放在了椅子上,简时一看着黎阳转头冲进卫生间里,终于还是笑出了声。

在无人的地方亲近,往往都是这么收场的。毕竟少年人正是对那种事情好奇想要探索的时候,尤其怀里还是自己喜欢好久的人,于是格外容易起反应。

万幸是黎阳有自制力,他还知道得去卫生间自己解决。

可每一次射在手里,他都觉得还是憋闷。

而但凡多几次,他这种忍耐带来的坏处便终于显现出来了。

月底,七中篮球队的大巴停在了一中校门口。一队穿着七中校服的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前往体育馆,十分钟后,成功和一中篮球队碰面了。

因为是友谊赛,两个队伍火药味也没有那么重,反倒是胡煜看见黎阳的第一眼,直接就笑出了声。

“怎么回事?想到要和哥打比赛了,火气这么大?”

黎阳面无表情,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脸,不然他怕自己冲胡煜破口大骂。他倒不是担心在人山人海的体育馆丢了脸,纯粹是火气真的大,嘴角起了燎泡,唇角都有点撕裂了。

两天没好,简时一已经不给他亲了。

两个学校的球队打友谊赛的时间,简时一在教学楼楼顶睡觉。

因为黎阳是篮球队的队长,同学都一窝蜂冲进了班主任办公室,嘴上叫着要和黎阳荣辱与共,下一句就是求班主任周劲帆同意他们下午能去体育馆围观和七中篮球队的友谊赛。

周劲帆推推眼镜,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教室的方向,“滚回去。”

同学们哀嚎一片,惹得同办公室的老师都开始笑。最后还是学习委员被拱出来,顶着周劲帆的眼神,硬扛着着同学们的期待,也推推眼镜,然后一伸手,冲周劲帆比划了个数,“下次月考,我们班英语班平甩二班这个数。”

二班班主任已经要急眼了,周劲帆强压下试图上扬的嘴角,松口,“你们去,教导主任那边有我拦着。”

一班的学生一窝蜂冲向了体育馆,没人搭理被二班班主任强势镇压的周劲帆。他们先去校啦啦队的活动室取了彩旗和喇叭,林烁兴奋,脸都红了,“这次是我们的主场,上次在七中受的气,可算是有机会讨回来了。”

围观的学生积极又热情,但黎阳还在教室里。他关了教室门,拉过窗帘遮住了监控,直接脱了上衣在教室里换了篮球服。衣裳穿好了,他看见简时一正在折他刚刚脱下来的t恤,心里软得狠,但又免不得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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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

简时一摇头,把黎阳的t恤塞进桌兜里,又打了个哈欠。他顺手摸出来天台门的钥匙,“下午课不用上了,我想去上面睡觉。”

黎阳恹恹的,先抬脚往外面走了。可他没走两步,又回头,问简时一,“你怎么不给我加油?”

简时一张了张嘴,刚想说以前他也没给黎阳加油,可话没说出口,他就明白黎阳的意思,还是在提醒他两个人现在关系不一样了,和以前是比不了的。

可就算知道,他还是犹豫,因为不知道加油的话应该怎么说。尤其附中出现的新人让他很混乱,他总是忍不住去想现在这样努力认真的黎阳未来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这种事情,越想就越是郁猝。简时一抿唇,斟酌着开口,“只是友谊赛,黎阳,你不用太努力……”

“但是也别放弃就好了。”

黎阳睁了睁眼睛,总觉得那种怪异的感觉变得愈发明显了。他想跟简时一问个明白,可又临近比赛时间,他只能强压下问题,冲着简时一摆摆手,“走了。”

去往体育馆的路上,不少学生都和黎阳是一个方向。有的是老师批准了去观赛,更多的则是体育课被老师勒令前往场馆充观众。

和那些人朝着同一个方向往前走的时候,黎阳突然停住脚。他回头看了眼教学楼,但一班教室最后那个窗口没有人。

仍旧只有帘子,被风惊扰着逃了出来。

掉头又往体育馆的方向走了一段路,黎阳突然就反应过来简时一的怪异之处究竟是什么。

简时一好像不那么赞同他打球了。

以前就算简时一嘴上不说,但黎阳能够感觉到简时一是在默默支持自己的。初中到高一的那四年他经常训练过度,疲累加上生长痛,折磨得他脸色难看的时候,简时一就会冷着脸训他。

他是被简时一戳着脑门儿教着要爱护身体的,因为年少,只会莽,仗着天分和身体优势埋着脑袋一门心思往前冲,简时一就负责在后头拉着他,帮他控制速度,压制他过分想要进取的心思。

他感谢简时一的冷静,有时也会诧异这么懒散一个人怎么能把训练进度控制得那样好,加之对方是自己暗恋的人,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会自恋的想简时一是不是为了他才学了那些知识。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清楚地感觉到从来不出现在他的观众席上的简时一其实是在支持他的。

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不知道具体是从哪一天开始,但转变就是最近发生的,简时一好像没有那么支持他了。

黎阳无法理解,“不用太努力,但也别放弃”这种话怎么能从简时一嘴里说出来。

虽然旁人都以为简时一是淡然处世的人,但黎阳知道这错得很彻底。他了解简时一,和表象不同,简时一本人其实非常好胜。

无论竞赛还是考试,简时一总是奔着第一去,不是次次都能遂愿,但每次成功,简时一就会高兴几天时间。

所以简时一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躺在长椅上,简时一一臂横在眼前遮住光亮,很想问问自己最近是怎么回事。

真的没有哪一天睡饱过。

明明睡眠时间已经足够久了,别的高三学生恐怕只有他二分之一的睡眠时间。可人家每天精神劲十足,而他上课就开始思考用什么姿势睡觉才不会被老师发现。

现在好不容易逃到了顶楼来躲清静,他却又有点睡不着了。

一闭上眼睛,他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本漫画。他反反复复回忆过无数遍的,要不是东西真摆在他眼前,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是个少年漫的炮灰。

那么长的漫画,只有几幕有他。更多的时候,他出现在顾岩和教练的回忆里,以一种缅怀逝去的友人的方式……

但总归是为了激励主角加油训练的。

简时一从没想过,他为了马术奋斗的十四年,后来最大的作用就是作为例子去激励另一个人。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简时一并没有最初那么愤怒。他就是觉得虚无,甚至可以说是嘲讽,因为没有人看见他为马术而努力的无数个日夜,就算那部漫画的受众记得他,大概也只是因为他是顾岩的前队长而已。

所以他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他和黎阳,他们这种一开始因为天分和成绩被世人所熟知所称道的选手,就活该要成为那些光辉满身的人前进路上的垫脚石吗。

他要怎么接受他的十四年被寥寥几句话概括,他又该怎么接受黎阳在高三这年抱着遗憾退场,甚至是迎来死亡。

想到黎阳,简时一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刚刚得知自己只是个炮灰的时候。他的内心被愤怒和无力感充斥着,可糟糕的是他根本没办法劝说黎阳放弃。

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人,一直一来照顾他的人,他当然是会喜欢的。那种感情缓慢生长,像是绿芽突破头顶的泥土,窸窸窣窣的声响小而绵长。他能够意识到,也愿意任之发展蔓延。

黎阳跟他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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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时候,他还有一瞬间的愣怔。

但现在想来,简时一确信这就是会让自己更痛苦的决定。

因为毫无疑问,两个人愈发亲近之后,他会更加无法接受糟糕的结果。他没办法接受,但也没办法劝黎阳在这时候抽身离开。

这种离谱的事情,他真要开口,恐怕黎阳也只会觉得他确实是生病了。

心头像是压着一块巨石,简时一精神不济,很费劲才睡过去。他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最后是被兜里震动的手机叫醒了。

电话点了接听,他一臂横在眼前挡住光亮,刚听对面开了个头,就蹭得坐起身来。

“你说什么?!”

“是我这儿太吵了吧?”林烁举着手机往通道边上走了点,离得人群远了,他这才大声重复,“我说!黎哥受伤了,你看要不要……”

“操!”

林烁噤声,后面的话悉数都被咽了回去。他纳罕,确认了一遍自己拨的号码没错,刚刚也确实是简时一的声音。

然后就感觉更奇怪了。

要知道在同学眼里,简时一可不是那种情绪不稳定的人。尤其这种说脏话的情况,饶是林烁高一就和这两人一个班,也是头一次遇到。

他猜测是因为简时一和黎阳发小两个关系好,所以简时一才着急失态了。想到这里,他尤想补充一句黎阳的伤没有那么严重,自己打电话过去也只是想让简时一帮黎阳把包带过来,待会儿放学就不用多跑一趟了。

可没能来得及,电话那边的人先挂断了。

比赛已经结束,球场上两个队伍的球员都很友好地在握手交流。料想简时一应该已经在往体育馆赶了,林烁便也不再给简时一打电话,想着待会儿简时一来了应该就好了。

学生们离开了体育馆正往教学楼走,简时一一路上都是逆着人流在狂奔。他这一世的身体疏于锻炼,跑个几百米就脸红气喘,心如鼓擂,旁的学生认出来他,都纳罕他怎么这么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

可他顾不得,快步跑到了体育馆,穿过长长的通道进了篮球场。急促的心跳让他头晕了,他只能撑着通道的墙面费力地叫:“黎阳……”

里头人少了些,声音自然就传得远。等到就简时一喘匀了气抬起头来,就看见还在收拾东西的学生以及两个学校篮球队的队员都朝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而刚刚被他叫了名字的人正老神在在的坐在第一排,面色轻松,身体也完全看不出来异样。

“……”

简时一脑袋一偏,老子被耍了?

黎阳心情很好,完全感觉不到危险,还因为简时一来体育馆找自己而高兴不已。可他刚想跟面前的人介绍简时一,余光就瞟见简时一朝着这边走过来了,面色很不好看,路上还抽了一根啦啦队用过的气柱。

一看简时一凶狠的表情,黎阳就反应过来这是自己要遭的意思。他冲着简时一摇头又摆手,终于在简时一已经走到面前的时候想起来,捞着腿弯冲简时一抬了抬脚,“别、别打!我有点拉伤了!”

简时一动作一顿,狐疑地看了眼黎阳的小腿,发现确实是绑着冰袋的,遂作罢。他扔了手里的东西,遥遥看了一眼意识到情况不对已经顺着过道往外跑的林烁,收回视线,拧眉问:“怎么不小心点。”

黎阳抓了抓头发,嘿嘿直笑,“抢板的时候太着急了。”

得了空,他拉过简时一坐在自己身边,抬了下下巴,示意前面的摄像机,“哔站的up主在给我做采访,你给我留点面子。”

终于是注意到摄像机的存在了,简时一当即想起身离开,“那我去那边等……”

“不用,同学,没事儿。”衣领口别着麦的男人出声阻止,“正好,我们也想采访一下黎阳的同学对他的看法。”

听见up主的问题,简时一没有立即作答,旁边的黎阳已经有些紧张了。他知道简时一不是会说漂亮话的人,而今天采访他的up主有百万的粉丝体量,万一简时一说错话,很可能是会被网上的人攻击的。

越想越觉得不合适,他拉着简时一的胳膊想要让简时一先离开,换个同学来接受采访就好。可简时一先一步开口,“你们是怎么看他的呢。”

没想到采访途中会被反问,男人还稍微愣怔了一瞬。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先是用赞赏的眼神看了黎阳一眼,紧跟着才转而回答简时一的问题,“其实在我们看来,黎阳可以说是天才球员……”

话刚开了个头,男人就看见黎阳旁边的男生已经拧了眉。他话音一顿,适时递话,“你有别的看法吗?”

“天才……这是一个很廉价的夸奖。”简时一垂下眼睑,像是在组织语言。就如黎阳所想的,这一世的他确实是不善言辞的人,他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确实不认为他是天才。但如果你们硬要把这个名号冠给他,我希望你们就不要仅仅说他是天才。”

“要说他是天才,就要一并说他每年训练三百多天,要说他训练过度被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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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针灸拔罐,要说他以前在街篮被打到自闭……”

“你们一定要说清楚,他赢得比赛不是因为他是天才,是因为他在那一点天分的加持下付出了别人数倍的努力。你们是专业的人,要让后面的人知道他是可以追赶的,要让被他当做目标的人有危机意识。”

“这样,才是一项竞技体育应该有的良性环境。”

简时一的声音很淡,情绪也非常稳定,他甚至不消抬眼看摄像头,但所有人都清楚感受到他话里的力量。

黎阳更是已经要热泪盈眶了。

up主也有些动容了,满面笑容的问简时一和黎阳到底什么关系。黎阳刚想说简时一是他最重要的人,宋志清拿着瓶能量饮料探出头来抢镜,“一个班的,关系最铁的兄弟。”

黎阳瞪眼,抄起水瓶还没来得及扔宋志清,等着聚餐的胡煜也顶出来了,“发小啊,竹马竹马,果然就是感情好。”

仗着黎阳现在被封印,两个人笑哈哈地跑走了。而简时一接收到up主鼓励的眼神,顿了顿,肯定道:“就是关系很好的兄弟,我们是发小。”

“……”

晚上聚餐结束,因为黎阳小腿不舒服,简时一提前叫了家里的车来接。他推着黎阳进了后座,刚想也跟着进去,就听着里头的人阴阳怪气道:“兄弟,你要跟我坐得这么挤吗?”

“兄弟”两个字被咬得重极了,简时一听出来这是在怄气,想着得让黎阳自己冷静冷静,结果他刚转身想去副驾驶,就听见黎阳又在里头冷笑了一声。

大有他今天真去副驾驶,那黎阳就要给他表演一个跳车的意思。

站在外面犹豫了十几秒的时间,简时一注意到司机看过来的眼神已经很怪异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后座,关上门,扭头问黎阳,“你喝多了是不是?”

黎阳震惊又委屈,遂又开始阴阳怪气,“看样子你跟我关系也没那么好嘛,都没注意到我只喝了苦荞茶。”

简时一无语,“你到底几岁……”

“嚯——”黎阳更加来劲,“我们还发小呢,你连我生日都不记得、唔!”

脑袋被拍得哐当一声响,黎阳闷哼一声,等到再抬头,眼睛里满是震惊。他实在没想到,今天简时一这样伤他的心不说,还揍他。

可对上他的视线,打了他的人还满脸淡定,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他下意识扭头,透过后视镜瞧见司机努力抿紧了唇,明显是在忍耐笑意,登时就羞恼起来了。

“你对伤患还这么下得去手……!”

“是的。”

简时一淡声答应,丝毫没有觉得欺负伤患是值得羞耻的事情。他看出来黎阳还想闹,抬手就把黎阳的手腕子擒住了,压在腿面上,“别闹了,回家。”

黎阳眨了眨眼睛,调整好坐姿,乖乖巧巧地应声,“哦。”

司机把车开进了黎家院子里,简时一打开车门下去,却不想正巧看见黎阳的父母拎着包从屋子里出来。他一愣,“叔叔阿姨,你们这么晚要去哪儿吗?”

“哦,时一。”许芸把手里的包递给佣人,让送到车里去,“阿阳的爷爷约了老战友去东湖露营钓鱼,我们就想着正好去秋游。”

简时一侧身,让里头还没来得及下车的黎阳能够露出来,“黎阳今天比赛,腿有点拉到了……”

许芸眉头拧着,等到黎阳出来,躬身看了一眼,“不严重吧?要休息几天?要不要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按一下?”

黎阳摇头,“没事,校医说休息一周就行。”

“那就好。”许芸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多休息,少走动。这几天我和你爸爸不在家,让人给你把饭送到房间去吧。”

夫妻两个风风火火的开车走了,简时一呆站在院子里,不尴不尬地摸了摸鼻梁,“那我就先……”

“暑假叔叔阿姨去德国,你半夜打电话叫我过去给你打飞虫,记得吗?”

“不记得。”简时一摇头,表情坦荡,“我失忆了。”

眼看着简时一掉头就想走,黎阳一把把人拦住。他单脚往前跳,被简时一剜了一眼,还硬是叫司机先走。

“帮我跟柳姨说,时一今晚要在我家住了。”他撑着简时一的胳膊抬腿,“我受伤了,一个人干什么都不方便。”

两个人关系好,两家人都知道,司机自然不多磨蹭,自觉开车走了。等到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简时一这才搀着黎阳的胳膊把人往屋子里面带,“我是不会帮你打虫子的。”

黎阳心里甜滋滋的,先是小声说入秋了,不会像夏天有那么多的飞虫。等到被简时一搀着上楼梯,他又补充道:“有的话,我自己也可以打。”

简时一不说话,没问黎阳那为什么要让自己留下,不然他怕黎阳不顾着腿,在楼梯上就跟他闹起来。

两个人进了房间,简时一把人扔在沙发上,掉头从佣人手里接过了包。他慢条斯理地收拾,包里的东西要全部拿出来放到合适的位置,之后又给黎阳倒了半杯水。

等他端着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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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就看见黎阳挪着身体在沙发上坐得端端正正的,眼巴巴盯着他瞧,嘴角还是压不住。

“你再用这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我,我就浇你头上了。”

“……”

黎阳抹平嘴角,在心里埋怨简时一是心狠的人。他接过水杯意思着喝了口,等到放下杯子,又忍不住和简时一强调,“今天我们赢了。”

“嗯。”

简时一答应的声音很平淡,但黎阳总幻想着简时一是在用眼神传递鼓励他往下说的意思。他揪着裤腿揉了揉,鼓足勇气跟简时一提条件。

“所以亲一口。”

“……”

“我赢了比赛,还拉伤了,你就不能给我亲一口?”黎阳睁大眼睛,像是预感到了简时一会拒绝自己,尤努力争取,“你今天还跟人家说和我只是兄弟,就不能补偿我一下?”

简时一拧眉,靠着背后的落地窗不挪脚,只是辩解,“他会发到网上,万一被家里人看见……”

黎阳已经在庆幸没有跟母亲说他和简时一已经开始交往的事情了。不然以简时一脸皮薄的程度,恐怕在订婚之前都不会再进他家一步。

但那些事情,黎阳觉得还是放在一边。他撑着沙发想要起身,眼看着简时一满脸不赞同但还是朝着这边走过来了,他眼疾手快一把扣住简时一的腕子把人往自己怀里拉,最后两个人齐齐跌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顺利把人抱进怀里,简时一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但黎阳还是预先问:“能不能给我亲一口?”

原是没想简时一能答应的,但黎阳话音落下,便感觉到自己的唇上覆来了柔软的东西。他睁了睁眼睛,刚想更过分一些,结果被简时一抬手按住下颌,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神表示抗议。

“你收着点,好不容易结痂,不要又笑裂了。”

“……”板着脸甩开了简时一的手,黎阳强调,“我都在擦药了!”

是因为上火的地方刚好在嘴角,他才会被搞得这么狼狈。因为不仅是亲了简时一他会笑得裂开,每次他吃饭,他的嘴角也是必裂无疑的。

晚上睡觉,简时一心安理得地占据了床,让黎阳在床边打了地铺。

房间灯关了,他静静地躺了不知道多久,睡地铺的人还翻身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要安稳下来的趋势。无法,他侧身趴在了床沿,一手顺着床沿往下伸,不出半分钟,就被住了手指头。

没由来地笑了声,简时一问:“地铺太硬了?”

“嗯……”

黎阳闷闷地应声,没有跟简时一诉苦说他们以前都睡一张床的。他只捏着简时一的指尖顺势往上摸,很快捉住了整只手,一点一点把自己的手指插进了简时一的指缝里,又握了握,这才肯定道:“你的手比我的好看多了。”

两个人是从最亲近的朋友转变为恋人的,但简时一发现自己听黎阳说这种话的时候,也并没有受不了。他只是忍不住笑,唇角上扬了,语调都变得轻松。

“都没灯,你说什么呢。”

“但是就是比我的好看啊。”

黎阳认真强调,带着简时一的手反过来摸自己的手。他是打球的,坚持训练这么长时间,一双大手骨节都变得粗了,和简时一那种纤细白皙的手,确实是比不得。

被黎阳拉着从指尖摸到手心,简时一拖长了调子,因为是趴伏的姿势,说话时都带了鼻音,“撒手,别摸了,不然你更睡不着。”

“什么?”黎阳愣了下,还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简时一的意思。他只是被简时一说的愈发清醒了,不等简时一回答,他就再度追问,“什么意思啊?”

简时一侧着脑袋枕着自己的手,闻言还习惯性想要摇头,“没什么……就是因为地铺太硬了?”

最后一句话,简时一出口的时候也带了疑问的味道。黎阳听着,莫名还有些羞恼了,遂用力抓着简时一的手腕硬将人从床上拉下来,最后惊呼一声跌进他怀里。

“地铺硬不硬,你不能自己感受一下?”

因为被拉得直接趴在黎阳怀里了,简时一并不说话,只是费力地撑着身体稍稍起来了些。他借着朦胧的月色,只能看清黎阳的面部轮廓,无法得知黎阳现在是什么表情,他干脆一手撑着黎阳的胸膛稍微支起身体。

可就是在往起坐的时候,他突然身体僵直了,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模糊的笑声。

“好像是挺硬的。”

简时一声音里的笑意已经遮掩不住了,格外轻快的语调,像是并没有因为感知到的异样而想要躲避。黎阳心里甜滋滋的,但又因为简时一的话而羞恼,面皮都涨红发热了,最后硬是将人压在怀里。

“还不是因为你故意、唔嗯……”

拉人的时候性器又被抵着蹭了一下,黎阳闷哼一声,还把简时一抱得更紧了。他五指插进简时一后脑勺的头发里,听着简时一埋在自己颈窝笑出了声,还没来得及诉苦,先被简时一的话吓得自觉噤声了。

因为简时一竟然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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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还傻愣愣地问:“为什么……?”

“嗯……”简时一沉吟一声,仔细回忆了一下晚上黎阳的说辞,“因为你今天赢了比赛,受伤了,我又当着人家的面说我们只是兄弟,伤了你的心……”

简时一絮絮叨叨,语调还很平稳,但黎阳就是听出来这是在逗弄自己的意思。他忍了又忍,终于是抱着简时一起身,转身背靠着床沿,灯也不开,直接凑过去碰了碰简时一的唇,“知道就好,你今天是真的让我有点难过的。”

“唔、所以我不是在想办法补偿你了?”

黎阳点头,任着简时一往他下身摸,身体都有些紧张了,临了又换了个更好听的说辞。

“是奖励。”

“不,奖励这个说法也太糟糕了……”

两个人低声絮叨,谁都没有挑明这就是在缓解紧张。简时一挑开黎阳的睡裤,尽量自然地将手往里伸,刚刚一个指尖进去,冷不丁就碰到了已经勃发完全的肉物。

因为完全没料到的事态,简时一都愣怔了一瞬。他抬眼,借着稀疏的月色只能勉强找到黎阳眼睛的位置,而后用莫名的语调感叹,“这样你还能忍耐啊?”

“不要说出来。”黎阳臊得面皮滚烫,情急之下凑过去咬了口简时一的唇瓣。他轻咬一口,很快又含住那处舔吻,用有些委屈的声音催促,“你帮帮我、唔……”

请求帮忙的话刚说完,黎阳就感觉自己的阴茎被简时一一把握住了。他闷哼一声,因为自己过于轻易给出反应而羞恼难堪,最后只能埋在简时一肩颈的位置,一边喘息一边嘴硬催促,“好好弄啊……你给你自己弄的时候也这么敷衍?”

落在耳边的声音带着情欲的喘息,热气喷洒在颈侧敏感的皮肤上让人心里发颤,简时一只能装作没听见那些话。他收敛心神,垂着眼睑双手并用的环住了硬挺的阴茎,滚烫粗壮的肉物在他手心里躁动着再度涨大了,过分可怖的尺寸吓得他眼皮子一跳,近乎想要跟黎阳说脏话。

他忍耐着,细长的手指艰难地将那东西环在手心里,而后从根部摸到顶端,又改为一手罩着龟头细细搓弄抚摸起来。经不起逗弄的鸡巴很快就吐出些腺液来,他的手心被打湿一片,黏腻湿热的触感让他也开始羞耻了,后悔的感觉也跟着浮现出来。

可黎阳喘得实在是太厉害了,简时一听得恼火,咬牙切齿道:“你不要发出那种声音……!”

黎阳赶忙闭嘴,可就算他努力了,还是阻止不了情动的喘息从喉咙里挤出来。

他享受着简时一给他的抚慰,前段时间都只被他的双手攥着狠狠搓弄揉捏的鸡巴现在被简时一的双手罩着在抚摸揉弄,和之前全然不同的快感从阴茎根部蔓延开来,最后在被着重刺激的系带位置爆发得彻底。

射精的冲动来得迅疾又汹涌,但黎阳又不愿意这么简单就射出来。他咬着后槽牙忍耐着,贪心的想要简时一多给他摸摸,又被强压下的冲动给憋得十足难受。这时候简时一还在催促他,他委屈的贴着简时一颈侧蹭了蹭,高挺的鼻梁顶着那片皮肤刮蹭过去,而后是滚烫的唇瓣和灼热吐息,“我忍不住。”

他吞了口唾沫,唇瓣张合的时候反复蹭过简时一的颈子,“我也想摸摸你、唔嗯……!轻点!你轻点!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想了……!”

阴茎被报复性的攥着狠捏了一把,但黎阳糟心的发现涨疼感也并没有压下他想要射精的欲望。他的鸡巴像是有什么糟糕癖好一样,被简时一欺负了,还硬得更为彻底。

万幸现在房间没有开灯,不会暴露出自己涨红的脸。他不敢去摸简时一的私处,只能小心翼翼将手往简时一衣服里面伸,宽松的睡衣下摆轻易被他钻进去了,他满足地握着简时一细韧的腰肢揉了揉,很快便顺势往上蹭了点。

“你不热吗?能不能脱了衣服?”

简时一摇了下头,又反应过来黎阳大概是看不见的。可他刚想开口给出否定的答案,就感觉到黎阳先撩起衣摆往起提了。

无法,他只能顺着黎阳的动作,暂时的放开手里的阴茎,抬手让黎阳可以把自己的衣裳脱掉。他明白黎阳是什么意思,但被放肆的大手摸到胸口的时候,饶是他提前咬紧了下唇,也还是呻吟出声了。

“你就是故意的、呜……”

简时一的声音终于软了下去,黎阳心情都放松不少。他双手握着简时一的腰肢将人抱得更近,趁着简时一重新握住他的肉屌的时间,他低头就先碰到了简时一的锁骨。

锁骨细长单薄,中间的锁骨窝还因为紧张而变得比平时要更为明显。黎阳握着简时一的腰肢,唇瓣顺势往下,很快就顺着起伏的肌理线条碰到了胸乳的位置。

“黎阳……!”

简时一慌张地叫出了声,可很快,他就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变得有多不一样了。他被那柔软像是呻吟一样的语调羞得下意识抿紧了唇,然后紧跟着,他就感觉到黎阳张开唇瓣含住了他的奶尖,绷紧的舌头故意贴着乳晕狠狠舔舐过去。

敏感的地方被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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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着舔吮含弄,简时一羞得抓紧了手里硬热的鸡巴,只想着赶紧让黎阳射出来。他清楚只要让黎阳发泄出来,那今天晚上的荒唐事便可以告一段落了,却不想黎阳剥光了他的上衣之后,耐性还变得愈发好。

奶尖被含着舔吻,柔软的乳晕已经被全然打湿了。硬挺的乳粒被舌头抵着推进嘴里吮吸,齿列磕着软嫩的地方轻轻厮磨,简时一很快被激得叫出了声。他下意识把手里的鸡巴攥得更紧,粗涨肉物在他手里抖动着,大滴的腺液直接蜿蜒进指缝里,被他胡乱抹开了些,更多的在他指间直接被拉出了丝。

埋在胸前的脑袋故意含着他的乳肉吮出了水声,简时一眉眼轻轻拢着,不自觉地挺起胸脯顺应了黎阳的动作。他被刺激得不轻,只能胡乱捉着手里的鸡巴揉弄撸动,青筋虬结的茎身在他手里抖动不止,硕大的龟头再度抵着他手心的时候,他都感觉到马眼张得更为过分了。

“黎阳、唔……你就不能老实点?”

黎阳不说话,干脆是一点回应都不给简时一。他双腿抬高撑得简时一的身体起来了不少,那对被含着用涎水濡湿的乳肉都主动递到了他面前。他用唇瓣反复含弄,故意顺应着乳肉到乳尖的弧度舔吮。

硬逼得简时一叫出了声,他吞了口唾沫,这才瓮声瓮气地说:“你的奶子涨大了……”

简时一脑子嗡的一声,几乎想要抓着黎阳的头发往床沿按,让这个得寸进尺的混蛋清醒清醒。

睡前胡闹了一通,简时一洗完澡出来,默默卷着被子躺在了床内侧。他面朝着墙,呼吸平稳,身体放松。不一会儿黎阳出来了,一看空出来的大半张床,还问:“这是可以一起睡的意思吗?”

简时一不说话,装作是已经睡着了。黎阳自觉上床躺在简时一旁边,克制着没有伸手把人往自己怀里搂。他平躺着,一双眼睛在夜色里瞪得像铜铃,说不上是因为刚刚发泄过了还是洗过澡的缘故,整个人神清气爽,一点睡意都没有。

躺了不知道多久,他先憋不住了,侧身枕着手臂,眼巴巴盯着简时一的背影瞧,“你是真的喜欢我吧……”

“那时候我说的太着急了,我也没想到你会答应。说真的,你不会是为了耍我,或者觉得不好拒绝我才……”

“废话这么多,你要不还是去下面睡?”

黎阳噤声半晌,很快就反应过来简时一的意思,是否定了。他彻底放松下来,高高兴兴凑得离简时一更近,屏住呼吸尽量小心翼翼地伸手,搂住了简时一的腰。

然后不等简时一揍他,他已经用力将人揽进怀里来了。

“那就好,我也是真的喜欢你的。”

明明两个人是发小,之前闹起来双方都好像寸步不让的,但现在黎阳说起这种话,还很是自然顺畅。简时一听着,耷拉着的眼皮子又抬了抬,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于是只催促道:“快点睡觉,已经很晚了,你不要仗着国庆假就为所欲为。”

黎阳低低地“嗯”了一声,可静默半分钟,又感叹,“简时一,你好香啊。你真的用的是我的沐浴露吗,怎么感觉闻起来不太一样。”

“……”

简时一啪地打开黎阳的手,再度往墙角靠了靠。

他把嫌弃的意思表达得清楚分明,黎阳知道这是要爆发的前兆了,也只能压下和简时一再说会儿话的冲动,低声保证自己真的不会再说话打扰休息了。他静悄悄的,等着简时一睡过去,复又把人搂进怀里,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入秋之后夜色渐长,加之睡前做了耗费精力的事情,简时一睡得格外熟。他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被抱着的,但因为笼罩在周身的熟悉的沐浴露的香气,他也不想挣扎,只拽高了毯子遮住闯进屋内的晨光,想着放假必须要睡到中午才保本的。

可意识沉浮的时候,简时一突然听见字正腔圆的播报声。那声音很小,得益于环境足够安静,他才能听着些模糊的字句。

一开始,播报的声音只是断续的。几个词闯进简时一的耳朵里,“马术”两个字惹得他不安地拧了眉。他下意识抓住了身旁人的胳膊,因为没能睡醒,手还没什么力气,只是堪堪搭着而已。

直到他听着主播开始祝贺,“……届的高中组马术场地障碍团体赛的冠军,仍旧是来自德成中学……”

没能听完播报,简时一睁开眼睛,蹭得坐起了身。他揉了揉额角,突然的动作惊得靠坐在一旁的黎阳问他是不是难受了。他摇头,面色难看,“我做梦梦到了……”

话音一顿,简时一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听见的好像不是来自梦里。他转头,视线落在滑落在毯子上的黎阳的手机上。屏幕里西装革履的赛事播报员坐在他熟悉的地方,尤在祝贺来自德成中学的学生获得本年度的冠军。

他睁了睁眼睛,几乎要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没能醒来。可糟糕的是没能休息好的身体确实有疲软的感觉,而就在他寄希望于这是一场恶作剧的时候,他却又发现屏幕角落,赫然是正儿八经的体育新闻频道的标志。

黎阳看他愣怔的样子,尤以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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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生病难受了。他知道黎阳在跟自己说话,也能够猜到黎阳肯定是在担心他,可那一瞬间,根本没有任何声音进到他的耳朵里。

他沉默不语,面色苍白,甚至可以说是麻木的。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在他重生十七年后……

他重生前后的世界突然交汇了。

德成中学,简时一无比确信这不是巧合,因为屏幕里播报员已经介绍起来自这个学校的马术团队的辉煌。从几年前开始,从那个遗憾退场的天才选手的时代突然落幕,他们是如何在极短的时间里再度振作起来,延续团队的荣耀与辉煌,并再进一步的。

简时一眼睛红了,几乎要呼吸困难。可黎阳还在旁边,他必须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于是反复的深呼吸之后,他只告诉黎阳自己是做了噩梦。

“梦到什么了?不要担心,梦境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简时一忍耐着,没有摇头。他笑不出来,没办法多余的安抚黎阳,只抄起自己的手机进了卫生间。

他躲在卫生间里半个小时,再度把德成中学的事情查了个遍。这一查,他就发现这个世界观真的是变化了。

重生过后,简时一也查过前一世的事情。那时候他还是小学生,时常趁着黎阳帮他写作业的时间查过去的消息。可每一次,他都没有查到名叫“简时一”的人。

上一世他还在赛场上的时候,接受过许多采访。因为年少成名,他的名字几乎被印在每一篇和中学马术组有关的报道里。

可他没有查到自己的名字,他也没有查到顾岩。

唯一能够查到的,便是过去他就读的德成中学。可他再继续了解,便发现那只是同名的学校而已。

因为他重生过后的世界观里的“德成中学”,根本没有设立马术团体。

确保了重生的世界和过去毫无关联,简时一才真的收敛心思开始了新的生活。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在他十七岁这年,事情发生变化了。

在浏览器里输入“德成中学”,他能够清楚看到这所学校马术团队的辉煌经历。他们拿了多少冠军,历届队员后续有谁进入了马术界继续活动,又有谁是离开了马术开始了新的生活。

简时一抹了把眼睛,重新输入自己的名字,这次终于有了结果。

不过也只寥寥数语,而后便跟了句“于xx年自杀”。

那个日期,在现在的世界观看来,也不过三年前而已。

简时一没由来地想笑,“可真他妈够乱的……老子才死了三年就又高三了。”

也怪不得刚刚站上领奖台的人,都没有他熟悉的面孔了。

因为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底下有一团黑黢黢的影子,简时一只能快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走过去一把拉开门。这次终于是黎阳在他脚边踉跄着倒下了,他挑眉,“你还有什么变态的癖好是我不知道的?”

黎阳一愣,过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简时一的意思。他涨红了脸,还真想解释:“我不是在听你那个……”

他要怎么说?真说他担心简时一在卫生间里哭,那简时一肯定是要揍他的啊。现在他又腿脚不方便,不是任简时一揉扁搓圆?

解释的话又开不了口,好不容易抓着简时一的手站起来,黎阳不放心地看了简时一的眼睛一遍又一遍,确认那点薄红应该是简时一没睡好,于是道歉,“是不是我吵到你了……我的耳机在桌上,拿不到,我还以为声音已经够小了。”

“没有,你快洗漱吧,我下去看看饭好没好。”

简时一没说谎,黎阳的手机的音量确实是很低了。他能够听见,着实是里面的关键词太多,触及他的神经了,才让他很快有了反应。

他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黎阳撑着墙面往盥洗台挪,“你要在房间里吃,还是下楼去餐厅?”

“去餐厅吧。”黎阳叼着牙刷,口齿不清,“上午医院应该会送轮椅过来。”

简时一脑袋一偏,拧眉问:“你想我推你?”

“……电动的。”

“那就好。”

点头应了声,简时一下楼确认早餐去了。他穿的黎家给他准备的居家服,是清爽的浅蓝色。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的,可下楼的时候,他透过墙边的反光面看见这一世的自己,脑子里很突兀的冒出来一句“你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简时一一怔,呼吸都放得轻了。他视线模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镜面起了雾气,根本看不清现下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他伸出手去想要抹一把,楼梯口突然传来黎阳的声音。

“可以吃早饭了吗?”

他登时就惊醒了,慌张抬头对上黎阳的视线,“应该吧……我还没来得及去看。”

黎阳看出来简时一情况不对了,但因为不想惹得简时一心烦,他也只能按捺着。他想着后续再找机会跟简时一聊清楚,毕竟简时一容易钻牛角尖,这是他小时候就知道的事情。

可国庆假期过去,黎阳还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新的一周开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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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脚伤,黎家的司机送两人去了学校。

刚一下车,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简时一,他就知道有坏事要发生了。

他顺着简时一的视线看过去,面色沉稳模样俊朗的陌生男人就站在他们学校门口,隔着结伴而行熙熙攘攘的学生们,和简时一遥遥对视着。

黎阳的脑子里头一次拉响了一级警报。

国庆假期刚刚结束,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正往一中校门里走。可偏偏在中学生们的朝气蓬勃中,硬生生掺入了一丝沉闷涩然的气息。

那个人实在是太显眼了,不消确认长相,只是看那人的身形穿着,以及站立时的体态,就足以让简时一的视线固定。

而就算是隔着马路与熙熙攘攘的人群,简时一也无比确信,对方是看过来了。

他站在车边没有动作,直到后一步下车的黎阳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他这才反应过来现状。他有新的人生了,是不需要再为别人的成功铺路添彩的完全属于自己的人生,所以他没必要再和过去有什么联系。

这么一想,简时一就知道自己必须要表现得镇定又自然才行。他单手拎着包带往肩上抬了抬,等到人行道对面的绿灯亮起,并肩和黎阳朝着对面走了过去。

几十米的距离,他没有再朝那个方向看。但他知道那人还是站在原处的,因为黎阳已经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视线时不时还会朝着那个方向瞟过去。他想阻止黎阳,让黎阳不要表现得太过奇怪,只可惜他没来得及开口,先看着黎阳的眸子微微睁大了,里头满是不解和防备。

“……”

两个人在校门口停下了,简时一擒着黎阳的手腕,无奈道:“你不要像个刺猬……”

“你好。”

安抚的话还没说完,背后已经传来了男人的声音。简时一眉头轻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总觉得那声音和过去是有点不一样的。但他还是自然地回身,冲着对方颔首,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顾岩一愣,原本还有些愁云密布的眸子突然就红了一圈。但他不想表现得太过唐突,于是还扯着唇角笑了笑,主动做了自我介绍,跟着便解释起自己找来这里的原因,“我在网上看见你在你朋友采访里出镜的视频……”

简时一困惑,但好歹还知道顾岩说的自己的朋友是指黎阳,于是扭头看向黎阳,“什么采访?”

黎阳啧声,抬手揉乱了简时一的头发,“你这是什么记忆力?”

他是故意的,惹得简时一如他预料那般啪地打开了他的手,他就借机踉跄了一瞬,被着急忙慌的简时一搀着胳膊,这才勉勉强强靠着人站定了,解释:“就是和胡煜比赛那天啊。”

简时一点点头,表示了解了,又回头看向顾岩,“所以你来找我是……?”

顾岩沉默着,因为面前两个少年表现出来的自然而然的亲昵,一时之间没能说出话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来之前打好的腹稿全部崩盘,最后他只能涩声坦白:“你很像我一个朋友……”

说着说着话音一顿,像是也知道自己这话太像搭讪了,顾岩勉强地笑了笑,又补充,“你们连名字也一样。”

简时一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但黎阳一听就更加确信这是来搭讪的人了。毕竟简时一这个名字从姓到名都不常见,以前他还在暗恋的时候,特地查过有没有和简时一重名的人。

他在互联网翻遍了都没有的事情,现在突然出现个莫名其妙的人,张口就是简时一和他朋友很像,还重名。

这不是搭讪是什么?

但因为这是在校门口,黎阳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免得简时一为难。他只能假笑,阴阳怪气道:“这跟我朋友有什么关系?你去找你朋友啊。”

黎阳不高兴,身上怨气很重,但又不得不承认,简时一长得就是招人眼。仍在抽条的简时一身形修长,有着自然的少年气的单薄精瘦,五官精致漂亮,哪怕抬眼瞧人的时候冷冷淡淡的,也只叫人更加心动。

偏偏这样的人抱在怀里亲一口,面颊又会浸出薄薄的粉来……

嘶——

黎阳在心里倒吸一口冷气,紧急叫停了脑内活动,不然他怕在自己在校门口露出丑陋模样来。他收拾好心情想要拉着简时一直接离开,却不想站在对面的男人突然出声,并且开口就让他恨不得以头抢地。

“他死了。”

“……”

简时一面色复杂,黎阳的表情直接崩坏了。他平日里是很好相处的人,在同学老师间都风评甚好,刚刚是因为压不住少年心性想要抢占主权才呛了人一句,万万没想到对方一开口,竟然就是平地惊雷。

因为不想挡着进校的学生,三个人早已经挪到了角落。但饶是如此,黎阳还是觉得自己已经在人群中死了一次。

他尴尬,又愧疚至极,拉着简时一的手都有些无措了,“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顾岩摇摇头,虽然仍旧笑着,可面色已经有些苍白了,“是我过来得太唐突,打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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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完,顾岩就扭头走了,并且也没再看简时一一眼。没走两步,兜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他猜到了是谁打来的电话,但也不想接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原本很是挺拔的身形都在这短暂的几分钟的谈话之后萎靡下去。

简时一本来想要直接搀着黎阳走的,可一看顾岩的状态,又确实有些放心不下。他拧眉,想要确认顾岩真的是好好离开了,回头一看,登时惊叫出声:“顾岩——!”

在闹嚷的校门口,但顾岩确实因为少年呼喊自己的声音脚步停顿了,然后下一秒,掉头离开的车辆便从他眼前驶了过去。他醒过神来,总算是注意到对面人行道旁边亮着的是红灯,紧跟着他便回头,看向了刚刚叫自己的简时一。

有那么一瞬间,顾岩真的期待那个人会扔下受伤的同伴朝着自己走过来,就如同他记忆中的每一次。可他停在路口足有一分钟,也只看见对方满是不赞同的看着自己,脚步停在原地,并没有朝他而来的意思。

在寂静的等待中逐渐失去了希望,顾岩整理好心情,朝着对方笑笑,这次倒是真的好好地离开了。

在陌生的城市,他顺着马路走了许久,兜里的手机震动断断续续,终于,他还是选了接听。

两个人都没有在第一时间说话,但顾岩能够听见对面的哭声。他缓慢地吐息,胸腔起伏的过程中,他无数次在脑海中播映着采访中的少年的模样。

那些他熟悉的话,从另一个与他的人生全无交集的少年的嘴里说了出来。他甚至熟悉对方垂眸斟酌言语的神态,还有那双眼睑抬起来时沉静笃定的模样,都和他记忆中别无二致。

“为什么不能是他呢?这个世界就是有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不是吗?”

顾岩在路边坐下了,举着手机眼眶通红,“他们真的很像,不仅是名字,长相,甚至他看我犯蠢的时候那种不赞同的眼神都……”

“那个人死的时候他已经十四岁了!顾岩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你要因为一个死了的人把我扔在这里让我一个人准备比赛吗?!”

所有的猜想都戛然而止了,顾岩觉得自己像是从云端跌落回了冰冷的现实。他抹了把眼睛,声音已经因为哭意而变得潮湿,“阿秋,时一他对我来说……他是不一样的……”

这话一出,对面的人果然更为歇斯底里了。吵闹的话题从当初奖杯的处置方式到现在的感情是否是真的存在,顾岩听得头疼,快速打断,“时一走的前一天,我去找他了。”

“我们吵架了,第一次……我跟他吵起来了……”

“……你是说简时一是因为跟你吵架才选择了自杀?”解秋攥紧了手机,咬牙切齿,“你但凡清醒点,都该知道你自作多情的样子有多可悲!”

“简时一他眼里从来都只有胜负,你怎么会觉得你对他有重要到那个地步?”

确认顾岩走了,黎阳就奇迹般地能够站直了。他怕简时一被自己压垮,于是直起身来,拉着简时一进了教室,但扔下包之后就又拉着人上了天台。

天台是半开放式的,四周围了护栏,所以时不时还有学生上来晨读放风。黎阳把简时一堵在角落里,不放心地问:“刚刚那个人,你以前见过吗?”

简时一摇头,“今天第一次见。”

“你知道你骗我的话我会很难过的吧?”

“……”

短暂地犹豫了一瞬,但最后简时一还是选择嘴硬,“真的不认识啊,你不是去过我老家吗?他也不是那边的人啊。其他时间我们都在这里,我认识的人你都是知道的。”

看简时一信誓旦旦,黎阳终于是放心了。但他还是按着简时一亲了一口,作为自己刚刚提心吊胆的安慰。

简时一这边,黎阳是放心了。但因为早上顾岩表现得确实是让人很在意,之后黎阳还是细致地在网上查了查顾岩的消息。

这一查,他就发现不得了的事情了。

顾岩中学时期就是那天早上他在新闻里看见的德成中学马术队的人,而顾岩在队期间,队长真的叫简时一。

消息越查越深,终于,在顾岩再次出现在学校里的时候,黎阳突然福至心灵。

这混蛋把他男朋友当替身了!

顾岩再次出现在一中校园的时候,简时一不在。他受周远辰邀请去附中看友谊赛,坐在观众席上没多久,手机里传来黎阳愤恨的声音。

“他就是故意的!”

简时一困惑,脑门儿上顶着问号,“你说什么?”

黎阳刚刚换了球衣,现在正躲在运动场往看台走的楼梯底下。他背靠着墙,愤愤然地踢了脚地板,刚想好好跟简时一抱怨一下自己遭遇的事情,突然听着简时一那头传来加油欢呼的声音。

并且其间还有周远辰的名字。

黎阳大脑卡壳了,过了半分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攥着手机冲简时一一顿输出,“你去看周远辰比赛了?你这样玩是吧?我一说要比赛了你就头疼脑热没睡好,人家周远辰一比赛你就翘了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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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不说正事?”

就算没见着人,但黎阳也知道简时一肯定是作势要挂电话了。他憋闷,哑了半晌,终于还是跟简时一解释,“那天来找你的人又来学校了……”

“而且他居然变成我们助教了。他明明就是学马术的,还不是这边的人,凭什么能给我们做助教。”

听出来黎阳确实不高兴,简时一心情复杂,但也只能让黎阳等自己回去再说。他挂了电话,但怎么都没办法再集中注意力看比赛了,满脑子都想着突然出现在学校的顾岩,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

至于顾岩能成为球队助教,简时一一想,觉得也是能说通的事情。顾岩现在是已经进入大四实习阶段,不用一直待在c市,他有国家队的经历加持,还有底蕴深厚的顾家在后面撑着,实习期选择来一中做个篮球队的助教,带着选手练练体能之类的,倒也说得过去。

可问题关键就是,顾岩为什么要来。

顾岩是冲着自己来的,简时一有这个自觉。他只是想不通,顾岩的目的是什么。

“他一定是想拿你当替身呢!”

放学回家,听到黎阳这么愤恨的低吼的时候,简时一差点就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盘腿坐在电脑椅上,手里的刚刚翻了两页,闻言抬起眼皮看过去,“你查他了?”

“……也就差了一点点。”

黎阳嘴硬,装作不经意地样子,视线从简时一身上回到了自己面前的笔记本。他手里攥着笔,胡乱打了个转,在沉默的两分钟里,他再一次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顾岩的资料。

他查得确实深了,无论是顾岩的家世还是顾岩的在校在队经历,他全部都查了一遍。他甚至把德成中学论坛里关于顾岩的消息翻了个底朝天,原本他是想看看顾岩有没有恋爱经历或者小把柄的,结果只查到学校里有个小团体在磕顾岩和简时一的cp。

虽然那个简时一不是他的简时一,但他还是愤恨的退出了论坛。

查到了顾岩,黎阳就顺便也查了查德成中学的简时一。

过往他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和简时一重名的人的消息,这次一检索,倒多出来不少。自媒体甚至官方媒体,许多都写过关于那位天才选手的事迹,只可惜所有的消息,都停在了三年前。

“那个人三年前伤退后就自杀了……”

不知怎么的,说起这话的时候,黎阳的情绪也变得低落了。他垂着眼睑,唇角抿成一线,将原因归纳于对方和他男朋友重名,他难过,也是应该的。

“顾岩真的是很下作的人啊。”黎阳拧眉抱怨,把盘腿坐着的简时一抱进了自己怀里。他仰头碰了碰简时一的唇瓣,给简时一上眼药,“他就是因为那个人自杀了,才会来找你。你们重名,而且……而且你们真的长得有点像……”

“他想让你做那个人的替身。”

简时一沉吟一声,“再过几个月就高考了,你知道吗?”

黎阳要急了,“你在没在听我说话?不要转移话题……”

“你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到时候影响高考,别指望我会降分跟你去一个学校。”

“……”

黎阳很想再嘴硬一下,但又知道这不是个好时候。他远目,刚想提醒简时一要小心点顾岩就好了,又听简时一说,“不过你还查那个人了啊?”

“你是不是很好奇和我重名的人?怎么样,看见他的照片或者影像了吗?”

“看是看见了……”黎阳拧眉,瞄了眼简时一的脸色,想要从中得到一些回答问题的方向,但是失败了。

他无法从简时一沉静的面色中得到丁点方向,只能保守地回答:“我看到他的照片了……也就那样吧,看着挺高傲不好相处的。不过也是,那种天才肯定都是有点脾气、唔!”

说着说着后脑勺就被拍了一巴掌,黎阳惊讶,掀起眼皮问:“你打我干嘛?”

简时一面无表情,“手滑了。”

他翻身想要从黎阳怀里下去,结果被反扣着腰怎么都走不掉。知道黎阳这是要犯浑的意思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自己哪儿就看着不好相处了?

虽然上一世新入队的小队员确实挺怕他的,但他那是身为队长自然有的威势。那些家伙和他混熟了之后,不都挺亲近他的?

从现任男朋友这里得到了对上一世的自己的不好的评价,简时一还是有点脾气。他跪坐在黎阳怀里,双腿用力支起身体,单手握着黎阳的脖颈将虎口上推,然后低头含着黎阳的唇舔吻了一口。

原本松松搭在腰侧的手紧了几分,简时一眼睛一眯,“看不出来你胆子还挺小的……”

黎阳的大脑已经罄机到无法理解这句话了。

他眼里只剩下简时一的唇,淡粉的,形状饱满,看着就很柔软,因为刚刚伸出舌尖舔吻他,唇缘都沾了点湿意,模样更为漂亮。他一手收紧了,又觉得不够,于是双手并用将人往怀里按,这次是自发仰着头,不等简时一退缩,先五指张开了插进简时一的头发里,然后将人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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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自己的方向。

两个人的唇瓣碰到一处,黎阳的眸色就急速加深了。他用舌尖抵开简时一的唇瓣,而后径直便往里伸进去,少年下意识单手推着他的肩膀,但并没有用力,最后只能被他按在怀里吻得很深,舌尖厮磨时都发出黏腻情色的水声来。

对于高中生来说,这种刺激可太要命了。

黎阳鼻息加重了,很快便不满足于停留在狭窄逼仄的椅子上。他抱着简时一起身,转而将人压在了床上,深色的床具衬得他身下的少年的皮肤白得扎人眼,偏偏刚刚的深吻结束,那双原本总看着有些冷淡的眸子都湿红了,眼周一圈绯色,被水汽衬得勾人不已。

只看两眼,黎阳就耐不住性子了。最近和简时一在一起的时候,他都表现得耐性尤为差,以前两个人还能在一个房间里换衣裳,现在但凡简时一敢在他面前露出一截细韧的腰来,他都能马不停蹄冲着人竖起敬礼。

让事情变得尤为严重的,今天还是简时一主动吻他。自发将这理解为是简时一也想亲近的意思,黎阳俯身就挑开简时一的衣摆,掌心严丝合缝握住了简时一的腰。

十月中旬,天气转凉了,简时一穿着柔软纯白的薄卫衣。黎阳伸手挑开衣摆,看着那把细韧的腰在暴露出来之后肌理都微微收紧了,细腻的皮肤掐着格外漂亮流畅的腰线,勾得他俯身,先吻了简时一的肚皮。

因为没能料到黎阳的动作,几乎是腰腹被唇瓣碰了的第一时间,简时一就呻吟出声了。他面露难堪,本就红了一圈的眸子里湿意更重,眼睑耷拉着看向黎阳的时候,里头羞耻的意味都格外明显了。

他反手抓着床单,眼看着黎阳把自己的衣裳撩得更高。单薄的腰腹完全裸露出来,大手继续往上推,便连带着受了刺激硬得突起的乳粒都出现在视野里。他抿唇别开了眼,是不好意思再看了,只能任由黎阳从他的腰腹吻到胸脯,最后阴茎落进干燥温热的大手里被抚弄着,乳首则是被唇舌并用地含弄。

“唔、这样好奇怪……”

听着简时一喃喃的声音,但黎阳还是停不下动作。简时一的身体反应生涩,他能够料想简时一是连自发的纾解都很少的人。而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想带着简时一一起。

嘴里含着硬挺的乳尖反复逗弄,黎阳故意裹着乳晕吮出啧啧水声。他听着简时一变得更为柔软的呻吟,鼻音浓重,像是好不容易才突破羞耻心挤出来的声音,只是听着就叫他无法忍耐。

单手解开裤子,他很快掏出鸡巴和简时一的并在了一起。他还不敢去碰简时一的穴,只能大手张开将两人的性器勉强握住,紧贴着搓弄抚慰了一阵,还是选择向简时一求助,“你帮我,有点握不住了。”

说是求助,其实更像是逼迫。

简时一眉头轻轻拧着,清俊漂亮的脸蛋在羞恼的红意蔓延开来后变得更是诱人了。可他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落在黎阳眼里有多可口,只强压下羞耻伸出手去,和黎阳一并将两人的性器靠在了一起。

黎阳握不住,简时一的手更小,当然也没办法。两个人只能往一处并拢,简时一放轻了呼吸,感觉到自己的阴茎被黎阳的紧紧靠着,明明两个人都是情动的时候了,可他总觉得黎阳烫着他了,过分粗壮的肉物逼得他有些颤抖,顶端很快就吐出些粘液来。

胡乱动作的手指将腺液在茎身上抹开,简时一的身体逐渐变得燥热了,等到黎阳起身来吻他,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张开了唇瓣让黎阳可以来舔吻自己的舌头。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被粗硬滚烫的肉茎顶着蹭弄的时候,他清楚感觉到底下的穴眼也有了点反应,湿意泛滥开来,有欲望从深处不停蔓延,他几乎想就那么开口,让黎阳摸一下他的穴。

可这种话,他又实在是无法开口。他只能忍耐着,将注意力集中在被抚弄的阴茎,然后任由黎阳顶着他蹭得他的阴茎射出来。

鲜少自渎的身体经不住弄,简时一躺在床上气喘吁吁,连衣裳也没空往下拉一把。他偏着脑袋,视线无法聚焦,直到感觉到黎阳将他的精液抹在两人的阴茎上,然后硬带着他的手去抚弄青筋虬结至今没能发泄出来的肉刃。

“你能不能快点射出来……”

简时一身体懒散乏力,被黎阳继续欺负,想都不想就出声催促了。他视线一转落在面皮发红的黎阳身上,水光潋滟的眸子轻轻垂着,“你不要故意忍耐。”

黎阳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向简时一提议,“那你让我蹭一下。”

眼看着简时一要拧眉了,黎阳赶紧凑近了亲一口,最后几乎是贴着简时一的面颊在请求,“我就蹭一下,你不相信我吗?这样,如果我进去了,我让你扇我耳光。”

“……”

简时一沉默着,没有提醒黎阳,其实撇去最后一句话,可信度还要高一点的。

黎阳憋闷得脸色发红,本来看着很阳光开朗一个高中生,现在在床上,妥妥一个急色混蛋。

简时一躺在床上没有起来,也没能伸手把黎阳推开。他眼睑耷拉着看着黎阳,里头眸光被遮了大半,看得黎阳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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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得更甚,他突然换了条件。

“你要过分了……这学期在学校都要叫我哥。”

“……”

刚刚以耳刮子做担保的时候,黎阳还信誓旦旦,一副可靠模样的。现在简时一改了条件,他立马哑巴了。

高中男生,较劲的方向幼稚得不可言说。他咬着后槽牙看着简时一,一脸的苦大仇深,细看的话,还有些委屈了。

“我比你大十四天……”

话音落下,黎阳俯身含着简时一的唇瓣舔吻一口。他擒着简时一的腰肢,掌心贴着那片细腻的皮肤摸了摸,又着重强调,“十四天!你小时候都叫我哥哥的!”

简时一快要翻白眼了,“所以你一早就做好了要被我打耳光的准备是吧?”

“……怎么会?你不要这么看我。”

黎阳嘴还硬着,但也看出来简时一就是有点要纵容自己的意思。他心情好得飞起,低头吻住那两瓣总不会说些好听话的唇的时候,顺手就剥了身下少年的裤子。

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除去各自回老家过年过节的时间,平日里都多待在一起。可现在,黎阳发现自己对简时一还是有很浓重无法抑制的欲望,尤其他和简时一在一起之后,那感觉逼得他心慌又急色,已经是迫不及待要把人吞吃入腹的程度了。

现在简时一愿意给自己抱,黎阳心里飘飘然了,一点也把控不住。他起身跪坐在简时一双腿之间,胯下肉刃没了桎梏,硬得笔挺一根,模样格外狰狞。可他无暇顾及自己的欲望,视线落在简时一腿心,便口干舌燥的,外界一切都离得他远了去了。

他眼里只余下简时一的穴,柔软淡粉的肉唇紧紧闭合着,但因为刚被他摸得阴茎射出来,那张小嘴多半也是有了感觉,此时裸露出来,穴缝中间含着点湿软的红,是从最里头浸润出来的,嫩生生的勾人眼热。

他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好漂亮”,话音刚落,就羞得简时一试图并拢双腿躲开。他赶忙保证自己接下来会闭紧嘴巴,双唇抿成一线,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先吻了简时一的腹股沟。

那片皮肤很薄,黎阳的唇瓣落上去,便能够感觉到少年因为紧张肌肉都有些抽搐了。他握住那把细韧的腰肢,没给人逃脱的机会,双唇顺着腹股沟往下汇拢的线条继续,很快便吻到了受了刺激再度硬起来的阴茎。

“唔、为什么要这样……”

简时一脸蛋皱着,原本冷清冷情的面容都因为欲望而有了些昳丽的感觉。他反手抓着床单,没有制止黎阳的动作,只是任由黎阳从他的阴茎顶端吻到根部,呵气伴随着柔软的唇一路过去,刺激得他的阴茎硬得颤抖了,清亮饱满的腺液从顶端吐出来,顺着勃发的茎身往下流淌蜿蜒。

“够了,你不要做奇怪的、黎阳!”

制止的话刚刚说到一半,简时一就因为怪异的触碰而尖声叫了出来。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在黎阳的唇碰到他的穴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因为惊讶而身体绷紧了,一肘艰难的反撑着床想要起来,可最后还是因为被黎阳的舌尖舔吻了敏感的地方而跌回床里。

因为是互相喜欢的人,对彼此的触碰都毫无招架之力。简时一仰面躺在床上,羞愤得面颊绯红,眼眸潮湿,可仍旧无法阻止黎阳用舌尖舔开他的阴唇,绷紧的舌头往里伸进去,顺着屄缝往下舔了他已经流出来的水。

他咬紧了下唇竭力想要制止呻吟从唇瓣间泄露出来,于是就算想要阻止黎阳的动作,也只能用眼神。他偏头往下看过去,试图用眼刀让黎阳识相点停下来。

但糟糕的是那双水红潮湿的眸子被黎阳看了去,黎阳脑子里也只有“我男朋友还在勾引我”这个岔路的想法。

于是他撑开修长的双腿,硬逼得少年躺在床上将双腿摆弄成字,这样一来不仅是腿心的穴眼和勃发阴茎无处可遁了,连带着白软的臀,都因为放浪的动作而露出小半。

黎阳看得眼热,又想吻少年的臀。可他知道这时候不能惹得人急了,于是还克制着专注于眼前,先又舔了被剥开的嫩穴,舌尖还试探着往屄眼儿里头伸了点。

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但黎阳还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情。他以前做春梦,梦境里混沌不堪,全是简时一的声音和翻涌的肉色,不堪的欲望足以逼得他射得内裤冰凉,现在真剥开穴了,他浑身气血往顶上冲,全凭着本能埋首在简时一双腿之间。

高挺的鼻梁将两瓣肉唇顶得更开,温热的湿意快要让黎阳怀疑自己是流鼻血了。他握着简时一的腿根,双手用力将软肉掐出肉欲的痕迹来,还故意在简时一想要推他的时候直接张开唇瓣将肉穴含住了,吮弄几次逼得里头穴肉起了淫性,这才再度把舌尖送了进去。

舔到简时一的穴,黎阳的鸡巴已经硬的分外丑陋了。可他懒得搭理,全部注意力都在简时一身上。他细细品尝着那口朝着自己打开的嫩穴的美妙滋味,舌尖绷紧了往里舔进去,勾得里头还没能蜿蜒出来的淫水进到自己嘴里,吞咽过后便抬眼对上了简时一的视线。

一看见黎阳通红的眼睛,简时一就觉得是真的要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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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呻吟一声重新跌回床上,反手抓了枕头盖在脸上,泄愤一般抬脚踩住了黎阳的肩头。

他是羞愤极了,可黎阳看见他的脚,便也转头用唇瓣碰了碰他的脚腕。明明只很短暂的触碰,可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烫伤了,呜咽一声,腿挣扎着,最后形成了个将小腿搭在黎阳肩头,自发冲着人袒露私处的淫荡模样。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听着黎阳舔他的穴舔得啧啧作响。水润柔软的嫩穴里头是层层叠叠的淫肉,因为还没被触碰过,一旦有异物进去,里头便反应异常明显。

黎阳的舌头被穴口一圈软肉咬着,近乎要寸步难行。他是硬掐着简时一腿根的软肉反复抚摸揉弄,等到简时一稍微习惯了,这才再度往里伸进去。

他舔得深了,可以说是尽自己所能在舔吻简时一的穴。少年人的肉花粉白漂亮,受了刺激之后微微充血变得糜红艳丽了,不消说,也确实是透着股骚劲。

这样一口穴长在简时一腿间,黎阳简直是要疯掉了。

他喘着粗气去吃简时一的穴,肉穴被他舔了个遍,淫水全部被他吃进了嘴里。他爽得无法言说,快感直冲上来,让他嘴上也把不住门了,“之前亲你的时候,你湿过吗?”

“……闭嘴!”

从简时一愤恨的声音里读出来肯定的意思,黎阳舔了口唇瓣,直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自己舔得张开的穴,“那时候你就该叫我帮忙啊。”

“……”

简时一发现了,黎阳又要按不住恶劣性子了。他羞恼,双腿用力想要从黎阳身下离开,结果反被抓着腿往后拉了些,最后刚刚舔得他的穴流水的人就将那张脸杵在他眼前。

“你是不是觉得羞了?可我真的很喜欢。”

又在要命的时候接到了直球,简时一咬紧下唇,忍耐着没有给黎阳一点反应。他确实是羞得狠了,但真要说起来,比起黎阳舔了他的穴,这混球直白地跟他说喜欢舔他,才更加叫他觉得羞耻。

这种糟糕的癖好,这人到底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你真就不要脸是不是?”

看着简时一眼睛一横,但现在黎阳也不害怕了。他现在有种要先爽过再说的豁出去的感觉,于是俯身终于将自己的阴茎杵在简时一腿心的位置,大喇喇应声,“这种时候,不要脸也是可以的。”

简时一没能说出话来,因为只是忍耐呻吟,便已经让他竭尽全力了。

他感觉到那根粗硬的鸡巴已经杵在了他的阴阜上,滚烫的阴茎烫得他的穴都有些瑟缩了,偏偏欺在他身上的人还没有丁点自觉,非得把那张讨人厌的脸也凑过来。

他偏头不愿意对上黎阳的视线,只是身体紧绷着,感官变得更为灵敏,在黎阳忍耐着没有动作的时间,他已经回想起之前给黎阳手淫的时候。

黎阳是经不住一点撩拨的人,有时候简时一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黎阳便已经把硬得过分的阴茎送进他手里了。

因为是在家里,他也便帮着黎阳摸,只是每次摸着青筋虬结的肉茎,他都忍不住想要问问黎阳是不是谎报年龄了。

确实是大得太过分了。

现在被黎阳的鸡巴抵着穴,刚被舔过的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格外诚实地哺出不少淫液来。简时一羞耻,抬起胳膊勾着黎阳宽阔的肩,脸蛋埋在黎阳肩头,瓮声瓮气的催促,“你弄不弄了……?”

黎阳不说话,只是凶狠的亲吻简时一的身子。他含着简时一的耳垂舔吻轻咬,虎牙磕着柔软的地方轻轻蹭弄,轻微的疼痛逼得怀里少年呼吸发颤,他粗喘着,将人深深地压在怀里。

两个人皮肉相贴,明明已经是深秋,可热汗依旧流出来不少。黎阳把简时一抱紧了,面颊贴着简时一的侧脸反复地蹭,用低哑又难掩温柔的声音喃喃,“你是我的。”

简时一眨了眨眼睛,明明是完全被黎阳桎梏的身位,可依旧安抚一般先摸了摸黎阳的头发。他莫名觉得自己像是驯兽师,身上欺着的就是一旦安抚不好便要龇牙冲他露出血盆大口的猛兽。可奇异的是他一点不觉得害怕,只是被安心笼罩着,顺从的低声重复,“嗯,我是你的、唔嗯……!”

话刚说完,简时一就被涨疼刺激得一口咬在了黎阳肩头。

黎阳的鸡巴插进去,简时一就毫不客气咬得黎阳的肩头都破了皮。他被撑得狠了,清楚感觉到自己没能适应的穴在肉物往里挤入的过程中缓慢张开了。那个过程太磨人,他紧紧攀着黎阳的肩膀,丝毫顾及不了自己这样放肆留下印记是不是会让黎阳明天去了学校难办,只叼着黎阳肩头的皮肉不松口,被操得呻吟声从喉咙里挤出来。

两个人的身体贴得很紧,彼此的反应都无可遁形,被感知得分明。黎阳掐着简时一对的腰肢不让人有后退的机会,大手往下托住了一瓣臀肉,五指张开抓捏了一瞬,很快便再度将简时一往自己的鸡巴上按过去。

他伏在简时一身上,喘息时胸腔起伏逼得简时一呜咽出声了。可他毫无知觉,尤凶狠地亲吻着简时一的唇瓣和面颊,满脑子都是刚刚简时一承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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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

这种由爱生出的欲望汹涌而不可阻挡,黎阳眼睛发红,鸡巴凿进了紧窄的嫩穴里,爽得他头皮发麻,浑身毛孔都像是跟着张开了在吐热气。他低喘一声,鸡巴埋进去便暂时按捺住了抽送的冲动,只是不断抚摸着简时一紧绷的脊背,又握住了简时一的后颈轻轻揉捏。

这种安抚的动作让简时一眸子都微微眯了起来,他勾着黎阳的肩膀没松手,潮红的颊侧是汗湿的发,有几缕垂下来遮挡了他的视线,被黎阳伸手拨开,他这才稍微舒展了表情,低喘着提醒,“你慢点……”

黎阳不吱声,只是趴在简时一身上缓慢吐息。他不断啄吻简时一的脸蛋,有一点汗浸出来,他便故意伸出舌尖去舔,惹得简时一偏头躲他,还被他低声叫着名字又叫回来。

他总想和简时一贴着,皮肉相贴不说,唇瓣也得贴着,于是说话的时候故意凑得离简时一很近,直勾勾看着那双潮红的眸子,缓慢地问:“好了吗?还疼不疼?是不是很难受,我给你揉揉、唔……”

简时一实在受不了,张嘴就咬住了黎阳的唇瓣。他瞪了黎阳一眼,下一秒,便又被黎阳按着狠狠吻了回来。

唇瓣被衔着撕吻,舌尖也被勾了过去,简时一半眯着眸子但什么都没能看清,只是穴里悸动地涨大的鸡巴,撑得他在黎阳脊背抓出不少痕迹。

他轻声地喘,感觉到黎阳还想往他穴里顶,难耐地呜咽了一声,伸手便顺着黎阳的胸膛往下摸,最后五指张开了撑在黎阳下腹的位置,“你不要太过分……”

黎阳不停,索性堵住了简时一的唇瓣。他声音含混的提醒简时一是简时一先开始的,末了感觉都被自己进入的穴终于开始活络了,里头的软肉都像是被他舔弄那时候一般开始吸咬,他终于放心地挺动腰胯,操得简时一小声淫叫出来。

被撑得过分的穴紧紧吸咬着,里头层层叠叠的软肉夹得鸡巴快要炸开了。黎阳反复顶弄几次,便操得简时一再没力气试图推开他,原本撑在下腹的手软软的收住了,一开始还只是搭在他腰侧,很快又换了个更亲密的姿势,搂着他的肩颈将脸蛋都藏了起来。

他任着简时一躲藏,只余光瞟见红得彻底的耳垂,便心软的一塌糊涂。但是心软也不会让他放轻动作,他掐着简时一的腰肢往里深顶,刚被操开的穴眼逐渐突出些汁水来,一抽一送之间被阴茎捣出些水声,啧啧的,听着就叫他心痒痒。

他想看简时一的穴被自己操成什么样子了,但视线又无法离开简时一的脸,于是只能反复的亲吻简时一,一边亲吻一边往里深顶,时时刻刻注意着简时一的表情,等到看见简时一咬紧下唇了,他便忙不迭地凑过去,“不准咬,不要咬。”

咬紧的唇瓣被舔开了,简时一羞耻之余都觉得有些恼火。他两世加起来也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情,被人压在身下进入用勃发的阴茎顶弄操干,穴里的反应让他自己都无法承受。

双性人,只要被操开了,里头就又软又多汁。丰沛的汁水被肉刃搅弄着,不少都在抽插的间隙被带了出来,粘液顺着会阴往后流淌,他面色难堪,报复一般又去咬黎阳的脖颈,“你能不能轻点?”

“是你把我咬得太紧了了……”

黎阳满脸难耐,明显也是忍耐着的。他做过不少春梦,主角全是简时一,现在好不容易得偿所愿,训练出来的紧实流畅的肌肉都绷得格外紧。

热汗沿着沟壑分明的肌理线条往下流淌,黎阳面色涨红了,下腹的肌理也仅仅绷着,血管都跟着浮现出来。他揉了揉简时一腿根内侧的软肉,再度往里深顶了几个回合,硬操得简时一的阴茎竖在两人身体中间吐水。

“要我给你摸吗?要不要我摸摸?”

黎阳边说边耸动腰胯,操得简时一的阴茎摇摇晃晃不停。不等简时一回答,他就把秀挺漂亮的肉棒拢进手里,虎口圈着冠状沟的位置,拇指指腹就正正好的压在呤口。

那一圈细嫩的黏膜敏感至极,简时一被揉得腰肢发抖,讨饶一般躲进了黎阳怀里。他说不出求饶的话,只是贴着黎阳的面颊轻蹭,其间不断有含糊的呻吟从唇瓣间挤出来,勾得黎阳下意识收紧了手,他便赶忙颤声叫黎阳的名字。

黎阳很听简时一的话,这是不消明说,但周边人都知道的事情。哪怕现在是在床上,被简时一连名带姓地叫,他也像是被叫了紧箍咒,赶忙放轻了动作,又贴着简时一的脸蛋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小心一点……”

话音落下,黎阳抚弄的动作真就变得和缓了。他单手撸动着简时一的阴茎,硬得发抖的肉物在他手心里直跳,快感逼得简时一无法冷静下来,连带着底下的穴也咬得更为紧了,最后含着黎阳的鸡巴,逼得黎阳额角青筋暴起,喘息声都重得叫人觉得难堪。

他压着简时一和人深吻,舌头凶狠地恨不得将简时一的涎水全部搜刮过来吞吃了。简时一被弄得合不拢嘴,情色的喘息闷哼一律无法躲藏,最后哪怕黎阳将舌头收回去,他依旧在极致的快感之下合不拢嘴了,一旦黎阳操得再深一些,他便像是被顶到了糟糕的地方,软红的舌尖都跟着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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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

简时一露出这种淫态,黎阳自然也难以放过。他紧紧盯着简时一被操得失神的漂亮脸蛋,眼看着简时一被操得合不拢嘴,涎水都顺着唇角往下流淌了,他赶忙凑过去舔吻起来,不要脸的动作羞得简时一轻声呜咽,抬手就把他脸推开了。

可他不让,只胯下动作更为狠厉,硬操得已经适应了被进入的嫩穴吐出大股汁水,最后逼得简时一的阴茎就那么射了出来。

他经常央着简时一给自己摸,但简时一每次都躲着藏着不愿意给他弄,现在好不容易射出来,精液稠白一片喷在他的腹肌上,顺着麦色肌理往下流淌,模样情色的简时一自己都慌张别开了眼。

可他很喜欢看简时一射在自己身上的痕迹,看一眼,便又伸手去摸,浓精被他递到嘴边尝了口,他顶着简时一羞愤欲绝的瞪视,认认真真道:“我以后经常帮你弄。”

最后被简时一啪地拍开了脸。

但对着简时一,黎阳又实在没脸没皮。他故意逼着简时一来尝自己舌尖残留的精液的味道,简时一不答应,他便寻了借口说要惩罚人,腰腹肌肉绷紧了,打桩一样更是凶狠的往简时一的穴里操进去。

第一次被操开的穴,就被过分粗长的阴茎奸得合不拢。两瓣饱满粉白的阴唇被摩擦得红肿,不得不朝着旁侧张开露出中间被撞得骚红的屄缝来。

黎阳垂眼一看,还故意伸手拨开了那根刚刚射过只能保持半硬的阴茎,他仔仔细细看了看被操得水润一片的嫩穴,复又去吻简时一的颈子和下颌,声音沙哑的嘟囔,“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简时一被操得反手抓着床单呻吟,根本没空搭理黎阳。他面色潮红一片,连带着白皙的颈子都浮现出浅淡的欲红色。汗意给细腻粉嫩的皮肤铺上一层薄光,他丝毫不知道自己这模样落在黎阳眼里是有多勾人,只颤声催着黎阳快点结束这场性事。

“你快、唔嗯——!”

嫩穴又被撞得啪一声响,简时一仰着细长的颈子尖喘出声,下意识便抬手在黎阳汗涔涔的脊背抓出一道。他眼里的泪终于是含不住了,顺着眼尾往下流淌没入发根,凉意逼得他不得不清晰意识到快感是如何翻涌的,最后被黎阳压在身下操得穴里水液往外喷溅,是头一次吃着黎阳的鸡巴就到了高潮。

热液兜头浇过来,茎身被高潮的穴咬得动弹不得了,黎阳闷哼一声,高大的身体低伏着竭尽所能把简时一罩在了身下。他浑身皮肤滚烫,热汗从下颌滑落最后直接在简时一的皮肤上绽开了,而就算是这样细微的动静,也惹得身下人呜咽一声,颤颤巍巍将他抱得更紧。

被穴肉咬着也依旧在跳动的鸡巴已经是到了极限,黎阳根本不想这么快就射出来,但又抵挡不住潮热穴眼的吸咬。他粗喘着反复蹭弄简时一的面颊和脖颈,两个人身上的热汗混作一起,喘息声都难以分明到底出自谁口。

最后终于是在简时一吻他唇瓣的时候,他狼狈又慌张地腰胯绷紧了后撤,热烫的阴茎抖动着将浊精射满了简时一的腰腹。

射过了,黎阳也难以立即冷静下来。他红着眼睛看着简时一,直白赤裸的眼神逼得简时一近乎想要逃跑。

可撑在两侧手没给简时一丁点机会,他不得不迎着黎阳贪婪的视线,竭力平复呼吸,“不要了。”

话音落下,简时一便从黎阳的眼睛里看出来点不满意的味道。他无奈,抬手五指张开插进黎阳的发丝里,将人压向自己的方向,而后主动将唇瓣送过去。

“明天还去不去学校了?”

黎阳脱了力,趴在简时一身上赖着人不撒手,纵使不情愿,也还是答应,“去的……”

他浑身滚烫,胯下鸡巴也飞快硬起来了,被压在两个人身体中间,靠着简时一的阴茎随着吐息的频率缓慢蹭弄,“我去学校也想亲你……只是亲你。”

话音落下,像是怕简时一不相信自己,黎阳又补充,“如果我做了这个限度之外的,这一年我都叫你哥。”

简时一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第一次做,黎阳努力克制了,但还是担心弄得简时一不舒服。晚上他把简时一留在自己家里,顶着简时一戏谑的眼神给简时一母亲打电话,言辞振振,“我想让他教我一下生物。”

简时一本来笑着的,一听黎阳说教生物,不知怎么的,脸上的笑意就被恼怒取代了。等到黎阳挂了电话,他翻身把黎阳压在身下,“你故意的是不是?”

“什么?”黎阳明知故问,眼看着简时一被自己羞得红了脸,作势要离开了,这才笑着将人抱紧了,“我本来没那个意思,是你一直生物比我好啊。”

简时一剜他一眼,也不管到底是不是诡辩了,侧身躺在床上,口头警告,“你最近敢招我,就真的完蛋了。”

这次黎阳不嘴欠了,老老实实答应给简时一做小弟,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把人搂在怀里,被简时一反手推开,还又期期艾艾靠过去,自爆,“我们以前不都是这么睡的吗?”

简时一一愣,刚想问黎阳是什么时候,就想起来暑假自己在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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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待了几天,每次晚上睡觉一个人安安分分面朝着墙,第二天醒来眼里就只有黎阳的胸膛。那时候他以为是自己睡着之后不老实,也没有跟黎阳说过,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只觉得黎阳真的和阳光开朗的外表不同。

本人还挺有心机。

他好奇,“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唔……”

剩下的话被堵了回去,他看见黎阳虎着脸,“不准问。”

过了一会儿,又把脑袋埋在他肩头,瓮声瓮气道:“比你早了不知道多久。”

他也不反驳,只任着黎阳抱着自己,两个人在秋夜里紧紧拥着,睡过去了。

因为担心简时一会不舒服,第二天起床,黎阳就先问了简时一要不要坐车去学校。简时一恹恹地,状态确实不算好,但还是拒绝,“没有通行证,家里的车进不去学校。”

昨晚上黎阳掰开他的腿顶得狠了,一晚上睡过去,今早起来,耻骨都是钝痛的。

黎阳无法,趁着简时一下楼吃饭的时间,先去给自己的自行车后座加了皮质的软垫。他把简时一的东西全部塞进自己包里,早餐结束,自觉把包挂在身前,一脚踩着自行车在简时一面前刹车,“走吧。”

简时一想了想,还是侧身坐在了后座。他一手搂着黎阳的腰杆,因为不愿意对上黎阳的视线,只露出红透的半边耳廓,发出指令,“走了。”

黎阳心里咕嘟咕嘟直冒泡泡,虽然很心疼简时一被自己弄得难受了,可一看简时一难得这么乖,他又忍不住想笑。

骑车带着简时一到了学校,黎阳先把简时一放在了教学楼楼门口,然后自己骑车去车棚了。他原是想着简时一身体不舒服,得尽量让简时一少走路,没想到停完车再回头,就看见简时一被人堵在了走廊口。

是顾岩。

他低低啧声,快步朝着两人走过去,“怎么了?”

简时一站在原地,回头冲黎阳招了招手。他想跟黎阳解释一遍刚刚顾岩告诉他的事情,可话到了嘴边,又突然犯了难。

他该怎么叫顾岩,实在是个问题。

以前两个人是队友,也是很亲近的朋友,在简时一为了三连冠发起冲击的时候,顾岩可以说是最得他信任的兄弟。那时候他是怎么叫顾岩的?阿岩,或者副队,有时候被惹得恼了为了表达情绪,就会连名带姓。

但现在,好像怎么都不太合适。

尤其他莫名其妙重生了,还小了顾岩三四岁的样子。

经历了一番心理斗争,简时一不得不老老实实的,“顾老师说周老师下午要去带高二竞赛的队伍,所以体育课照常上。”

“体育课?什么体育课?”

黎阳还没来得及说话,十几米开外,林烁的脑袋先从窗边伸了出来。他于是叫了林烁出来,又转头对着顾岩假笑,“林烁是我们班体委,顾老师有事跟他说吧。”

他拉着简时一和兴冲冲跑出来的林烁擦肩而过,进了教室里,跟简时一低声抱怨,“他就是故意在你面前刷存在感。”

天气转凉了,早上两个人从家里离开,都穿了校服外套。黎阳进教室先脱了外套挂在椅背上,坐下分理两个人的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叮嘱,“你要小心,最好是离他远点。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指不定因为朋友去世受刺激就变态了。”

黎阳说得煞有介事,但简时一作为去世的朋友本人,还是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脸。他拧开保温杯抿了口水,唇瓣和喉咙都湿润了,这才在黎阳劝说他下午的体育课也不要出席的时候出声,“要去的,我去看看。”

原本安安静静的人突然说话了,黎阳不赞同的看过去,但因为简时一的视线没有避让,他便也知道这是简时一已经做好决定的事情。他无法,只能退让,“那你不能跟他独处,知不知道?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黎阳紧张兮兮,像是已经有些神经质了,简时一看着,差点就没能忍住笑。他想提醒黎阳,这是在学校,而不是危机四伏的丛林,可这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下去,他趁着还没上课,小声跟黎阳打趣,“你真觉得我是那种香饽饽了?”

黎阳翻了个白眼,因为懒,倒是忍耐住了让简时一认清现实的冲动。

他不明白,简时一怎么就是这种笨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皮相多招人眼,像是对别人的示好甚至窥伺都毫无察觉。顾岩这种明目张胆都已经凑到眼跟前的了,在简时一看来好像还很正常。

明明只是下午的课照常而已,就算顾岩不来,周老师也会通知班长或者英语课代表。再不济,他就当做是顾岩考虑周全好了,可刚刚顾岩比简时一站得还要离教室近,说明那个混蛋在简时一上楼之前就已经先到了。

顾岩是为了跟简时一说话,才没有进去找林烁。

越想越觉得这个心机男让人糟心,黎阳板着脸,暗自发誓下午一定要好好看住简时一。他转头确认了简时一面色如常,“下午你坐在旁边休息吧,我去给你请假。”

简时一点点头,毕竟他也确实是没力气跑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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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的时候,简时一都还是觉得腿根的位置疼。他尽量表现得不动声色,但一节课过去,还是被黎阳发现了。

于是第一个课间休息,黎阳听着下课铃就如离弦的箭窜出了教室。他甚至没给简时一询问的机会,飞快跑走了,过了几分钟回来,藏在背后的手往前伸,递给简时一一个坐垫,还有常温的酸奶。

林烁坐在两个人前面,回头看见被递到简时一手里的东西,眼里的困惑已经要实质化了,“上哪儿买的?为什么买这个?”

黎阳虎着脸,“管好你自己。”

收到了林烁询问的眼神,但简时一也权当没看见。他靠窗站着喝酸奶,看黎阳埋着脑袋把坐垫四个角的绑带仔细缠在椅子腿上,最后也还是没有让黎阳不要表现得这么夸张。

只是等到坐下了,他点点头,“还可以。”

黎阳屁股后头的尾巴差点就要甩成螺旋桨了。

一上午的课过去,一班的学生终于是等到了心心念念的体育课。开学已经两个月了,可这还是他们头一次上周四的体育课,于是一个两个兴冲冲的,一早跟林烁报好了需要用的器材。

林烁拿便签记好了揣兜里,大手一挥,“走!”

教室里很快空了下来,不少桌上还留着没能整理好的试卷,秋日的风一吹,便扑簌作响,伴随着外面干燥枯黄的树叶碰撞摩擦的声音,合着像是让人静心凝神的小调。

简时一站在过道里等黎阳换运动t,没想到黎阳衣摆一撩,他就看见黎阳锁骨的位置有点痕迹,再让人转过去,脊背那一片更是惨不忍睹。

他红了脸,庆幸t恤面料足够好,不至于透光,可还是叮嘱黎阳,“下午就不要换球衣了。”

刚刚从t恤领口伸出来的脑袋甩了甩头发,好不容易停住,便困惑的朝他看过来。他抿唇,走近了五指张开帮黎阳把头发梳理好了,这才指了指肩膀的位置,“会被看到。”

黎阳脑袋一偏,扯开领口终于发现自己肩头被简时一咬破皮的痕迹,一夜过去,模样像是变得更可怖了些,皮下出血整齐的围成两排齿痕。他看一眼,突然就生出一种要把这痕迹露给顾岩看的冲动,可到底是忍住了,最后只掐着简时一的下颌凑近吻了那两瓣抿紧的唇。

这是在教室,前后的监控都闪烁着碍眼的红光,可黎阳就是大胆,吃准了周老师放心他们,根本不会查,所以硬吻得简时一松开齿列被他搜刮嘴里的涎水,最后叫人红了眼睛,揪着他的衣摆从鼻间挤出柔软的嘤咛。

好不容易把人松开了,便又听着羞恼地少年连名带姓地叫自己。他大喇喇拉着人往外走,理直气壮,“这是你把我咬成那样的补偿。”

脚步一顿,像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把简时一羞得头顶冒烟,他又改口,“不然也可以是我给你买坐垫的奖励?”

简时一发誓,他从不知道“奖励”两个字可以这么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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