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突然就有一种无奈到想哭的感觉。
她又怎么无意跘动乔靳南的哪根神经了?还是上次她说的话还不够狠?
她直接上了乔靳南的车。
车子里出乎意料的暖和。乔靳南大概是把暖气开到了最大,关上车门后,就只听见暖风呼呼,热浪般扑在脸上。
乔靳南没说话,杜若也不吭声,不知是车里太暖和,还是这样的沉默过于压抑,没一会儿,杜若背上已经沁出薄薄一层冷汗。
正是下班高峰期,车子在不息的川流中穿梭,开得平缓又沉稳,杜若不知道乔靳南要带她去哪里,沉默良久才深吸一口气,问道:“乔先生,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问话的语气很好,可以说得上客气又温柔,她是真的不想再得罪乔靳南。
乔靳南没答话,反而问了一句:“想吃什么?”
同样是难得的好语气,没有冰冷,没有嘲讽,也没有高高在上。
杜若眨了眨眼,从善如流地回道:“日本菜吧。”
经过这么多次,她隐隐知道,乔靳南大概和她的性子相似,都是吃软不吃硬,和他硬碰硬没什么好处。
乔靳南轻转方向盘,平缓地拐了个弯。
车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轻缓的钢琴曲跳跃着专属于它的音符。
“听过这音乐没有?”乔靳南突然问她。
杜若答道:“嗯。意大利钢琴家einaudi的专辑。”为了缓解这压抑的沉默,她多说了几句,“11年法国电影的票房黑马‘无法碰触’里用了他的插曲,我才知道他。”
乔靳南似乎特别钟爱他,车里播放的多半是他的音乐。
乔靳南勾起唇角,“这是他08年的专辑。”
杜若没明白他这话里的逻辑,也就没搭话。
乔靳南选了一间特别安静的日餐厅,清幽的小隔间,把每一桌都分开,餐厅里播放着独具日本民族特色的音乐。
杜若落座之后就一直有些忐忑,今天的乔靳南,似乎有哪里不太正常。
温和得不太正常。
瞧,他现在还在给她倒烧酒,嘴角含着莫名的笑意,因为垂眼看着酒杯,看不出眼底的神色。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杜若犹豫着问了一句。
乔靳南嘴角的笑容更甚,真实的情绪仍旧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哦,最近有个朋友从巴黎回来。”
乔靳南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就停下来。
“嗯?”杜若表示洗耳恭听。
乔靳南继续道:“他说认识杜小姐,还和你做过一段时间的朋友,可惜前几天在街上碰到,你却对她熟视无睹,好像素不相识。”
杜若松了口气,原来这样啊……
“可能我没看到他吧,有时候注意力不太集中。”
“哦?”乔靳南挑眉,“不是杜小姐记性太差,认识的朋友时间太久也会忘记?或者……是刻意装作不认识?”
杜若讪笑道:“不会,我记性挺好的,朋友也不多,更没必要装作不认识。”
“是吗?我记得上次杜小姐说没有去过安德烈医院?”乔靳南抬眼望着杜若,仍旧在笑,“可我那位朋友说就是在那里认识你的,还‘很好’地相处过一段时间呢。”
乔靳南别有意味地咬重了“很好”两个字。
杜若脸上的微笑就有些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