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军,坐下,坐下,别那么激动。”坐着的老人冲刘建军摆摆手,随即笑眯眯望向赵永齐说道:“先不说小家伙也没说错什么,就算是说错了,难道我们就真和那些洋鬼子编造的一样,专政到连一句不同意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吗?我倒是觉得,就该这么说出来,把心里的疑问、想法都说出来,总比藏着掖着阳奉阴违的强。小家伙,继续说。”
望向愤愤然坐下的刘建军,冲他微微鞠躬致歉,又抬头看向两位老人,赵永齐感激的低头说道:“谢谢。”
舔了舔嘴唇,略微沉默似乎整理情绪之后,赵永齐张嘴继续说道:“其实,我真的就是个不懂什么大义,也没什么远大理想抱负的小市民。
小时候,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就知道自己生活在孤儿院里。虽然不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但是别说是富裕,就连放开吃饱肚子的时候也不是天天有。记得刚上小学时,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背着院长奶奶亲手缝制的布袋书包就去了。结果,其他的孩子们都有新书包,印有漂亮的变形金刚、黑猫警长之类的。于是,回去之后,我就哭闹着也想要一个。之后,院长奶奶也给我买了一个,可是我却发现其后差不多一个月时间,餐桌上连肉都看不见。那次之后,我就知道,我如果多拿一份,弟弟妹妹们就少拿一份。也是那时候开始,我就想要早点去工作,早点能赚钱养家。
原本,连高中也不想读的我,是被伍老爷子揍了顿,才被赶去念完了高中。高考那天,我出门就躲在晒谷场的草垛子上,想着睡一天,然后自然就落榜了。可是伍老爷子又找到我,对我说,就算不想去读大学,起码也要去高考,即是证明自己,也是告诉所有人,我不是考不上。于是,我去了。
之后,拿到清华大学录取书的那天,也是我偷偷收拾了几件衣服,离开孤儿院的那天。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再拖累我的家人们。
刚出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去了南昌,干过洗碗的,送过矿泉水,但是收入太微薄,连养活自己都难,于是在听说拍戏很赚钱之后,就辗转到了横店。之后,每天三点半起床,五点之前就要赶到各个剧组门口,找一份龙套的活。装一次死,三十块。喷几口血,五十块。被人打一顿,就能有八十。要是运气好,包上一天的,就会有一百二十到一百五十块。虽然收入不高,但我却很满足,因为自己可以养活自己,每个月还能寄回去几百块。我知道,我可以帮着减轻院长奶奶他们的负担了。”
顿了顿,赵永齐脸上露出爽朗笑容,满脸自豪的说道:“到了现在,我有足够的能力,给我关心的人,创造最好的生活,之前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也都成为了记忆。只不过,我很清楚,如果我不继续努力,那么现在的生活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现在的我,不但有深爱的妻子,而且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我想给她们最好的婚礼,陪伴我的孩子长大,永远给她们最温暖的家,做一个合格的丈夫、父亲。对我来说,我的记忆,我的经历,已经决定我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