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能下床活动了,当即跑了过来围着四喜,一帮汉子抱成一团,哭了笑,笑了哭。
回到十里坡大营后,折久年将丁队转移给了威远军驻守的将领,守城的两千军士迎接回这十一个立下大功劳的同袍,又是一夜的欢腾。
与此同时,白石城中,柳晋下榻的驿馆,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柳晋失踪了。
柳晋昨日午间留了书信后,只带了一名小厮骑着马赶去小遥山看望陈四喜;这一点房玄安、沈教头皆知道,未来得及劝阻,且柳晋一向是有分寸的人,便也由得他去。
而后今日凌晨,柳晋和小厮提前离开折家军赶回白石城——他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能容许他跟着折家军的大队缓缓归来,所以两人只骑了两匹快马,先行一步。
到了下午,折家军归城时,在路边发现两具马尸和一具人尸,这人赫然是柳晋的贴身小厮,地上血迹发干,已死了三个时辰以上。
折久年当即派人送了信过来,同时派出斥候,在白石城附近三十里开始搜寻。
而柳晋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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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晋清醒过来时,第一个反应是恶心、想吐。
睁眼看了下四周,见身处一处垂了纱帐铺了锦被的大床上,同时亦发现全身无力,除了眼皮外,其他的地方都不能动。
水的声音、所躺的床榻微微摇晃的感觉、以及熟悉的呕吐感,使柳晋确定这是一艘船上。
柳晋凝神调息,试着将体内散乱的真气提起。
虽手脚无力,身体倒是未受限制,只是真气刚刚凝结起一丝,胸中翻腾的呕吐感又袭了上来;柳晋闷哼一声,将这不适压抑下去,呼吸不由得加重,精神再难集中,刚凝集起来的真气又溃散开去。
纱帐外有人影晃动了一下,似乎是听到了声响,靠过来掀起了帐子一角,露出一张美人脸,眉目含情地望着柳晋,温柔地道:“老爷,你醒了么?”
柳晋眼球转动了一下,沙哑的声音吃力地道:“梅……儿?”
梅儿轻柔地坐到床沿,纤葱一样的手指伸过来撩了一下柳晋额头上的乱发,柔柔的道:“老爷,你瘦了好多……是在边塞苦寒之地,没有好好吃东西么?”话音一转,又带了些哀戚之意:“梅儿从扬州千里迢迢来看望你,苦等了三天,你都不肯抽些时间来见一见我……”
胸中翻涌的不适冲得柳晋头昏眼花,强行压制住了,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梅儿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水波盈盈地望着柳晋,神态痴缠:“这是在运河上,不日就能到扬州了……”
柳晋心头猛地一跳,迷茫的神智也清醒了些,不动声色地问道:“我睡了多久?房玄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