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儿了?我爹娘呢?”娢嫣一把抱住老妪,此人正是长公主的贴身嬷嬷,赵妈妈。
赵妈妈到吃了一惊,“你……你说什么?”
娢嫣泪水盈目,哽咽道:“妈妈,是我啊,我是嫣儿啊,我回来了……”
赵妈妈震惊不已,失声道:“你……怎么可能?你说,你是谁?”
娢嫣擦干泪珠,“妈妈,我真的是娢嫣,我不知如何跟你解释,当日我不慎坠下青元山,醒过来后,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赵妈妈难以置信,她是说,这是借尸还魂了吗?
娢嫣虽然不像是开玩笑,可赵妈妈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她后退一步,颤声道:“你……你乱说什么?你可是摔坏了脑子,这种事情是不能乱说的。”
娢嫣知道她一定不会相信自己,接着道:“我三岁那年,打坏了娘的玛瑙碟子,是妈妈你去祖父屋里偷了一个换上了,告诉我这是咱们的秘密,谁也不告诉谁……”
赵妈妈怔住。
“我五岁那年,去太城河边玩,我非要下去捉鱼,妈妈不肯,我便偷偷用树枝划破了你的裙子……”
赵妈妈的眼眶已然湿了。
“我十二岁那年,第一次梳垂髫。我嫌雪燕梳的不好看,叫妈妈给我梳成娘那样,最后还非要插上菊花。妈妈说这个季节哪有菊花?最后拿我的裙纱扎了一个,竟比真的还好看,我特别喜欢,出嫁的时候还在怀里揣着……”
“大姐儿……”赵妈妈猛地抱住娢嫣,痛哭流涕,“真的是你?老奴不是做梦么?你……你又回来了?”
“是我,真的是我啊!”
赵妈妈欢喜之下,有些语无伦次,“姐儿受苦了,你饿不饿?老奴给你做点杏仁糕,还是玫瑰圆子,你想吃什么?”
娢嫣流泪摇着头,道:“我不饿,我终于见着你了……”
两人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才双双平复了情绪。娢嫣将此番经历的事,一件件说给赵妈妈听,她自然难以置信,一时又是震惊,又是伤心。
娢嫣说完,涩声问道:“妈妈,府里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为什么咱们家让官府封了?”
赵妈妈泪流满面,咬牙道:“都是那个畜牲!”
“哪个畜牲?你说谁?”娢嫣愣住。
赵妈妈道:“还有谁?还不是那霍凌云!他害了你,害了大人,害了公主,枉长公主一直将他当亲儿子待,他真是狼心狗肺!”
娢嫣心头一凉,颤声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赵妈妈恨声道:“今年清明节,你和霍凌云出门踏青踏青,不知怎么就堕崖死了。公主哭个死去活来,便去王府讨说法。谁知那霍凌云一点不讲情面,既不给你发丧,还将公主撵了回来!”
“公主自然生气,正准备呈奏太后,谁知道就这个时候,驸马爷就犯了事儿……”
“什么事儿?”娢嫣的声音有点发颤。
赵妈妈道:“霍凌云历数驸马爷十二宗罪状,更有侵占皇家祖庙、勾党结营、欺君谋反等大罪,圣上一怒之下,就……就……”
“就怎样?”娢嫣握紧拳头。
“责令将玉府上下满门抄斩!不巧那几天,正是我家乡老母亲八十寿辰,公主特别开恩叫我回家探亲,竟躲过了这一劫。”赵妈妈说到这里,捂着嘴巴,痛哭流涕。
而娢嫣更是心口仿佛被扎了一刀,浑身冰凉,“霍凌云为什么要这样做?皇舅舅竟然听信她一面之词,连姐弟情深都不念么?”
赵妈妈咬牙道:“可恨霍凌云早有准备,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说的振振有词,而且铁证如山,圣上不信也得信,可是老奴相信,公主她一定是被冤枉的。”赵妈妈的泪水流了下来。
铁证如山?娢嫣不解,父母的性子她很了解,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哪里安上的这十二条罪名,霍凌云竟能历陈证物,可见他竟是早有预谋,要对她玉家下手?
娢嫣感到后心一阵发冷,她下意识地握了握脖颈,原来三年来,她颈上竟时时刻刻悬了一把尖刀!
“爹娘……哥哥他们,现在都如何了?”娢嫣声音抖得厉害,生怕听到那个可怕的字眼。
赵妈妈悲声道:“好在九皇子替公主与驸马爷求情,圣上又念着往日功勋,责令中秋节后处斩。如今玉家的人,都关押在天牢之中。”
娢嫣心中顿时燃起希望,原来父母还没死,那是不是还有一线生机,她豁地站起来,刚淋过雨的身子还很虚弱,蓦地一阵头晕。
赵妈妈连忙扶住道:“姐儿慢点,若不是今日看见你,老奴也不知如何活下去了!老奴自幼入宫,服侍长公主。长公主待我赵家恩重如山,如今公主有难,可恨我竟什么忙也帮不上……”
娢嫣难过之极,她拉住赵妈妈的手,道:“妈妈不必这样,若真被逼到死路那是另当别论,无论如何,咱们都得好好得活下去。”
“姐儿……”赵妈妈既欣慰又感动,半截话哽在了喉咙里。
娢嫣道:“你可见过母亲了?”
赵妈妈悲伤地摇了摇头,道:“朝廷重犯,莫说你我现在这个低微的身份,就是往日里恩情深的皇子皇叔,想见公主一面也是不能。而且如今驸马爷背负着结党营私,舞弊谋反的罪名,众人避之不迭,又哪里有人肯去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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