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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外楼
楼崇玉和师兄林漫原赶回楼外楼，许久没回家，还真有点感触。
“师兄，我爹呢。”
“这次圣上狩猎，楼主也被邀去参加防护工作。”林漫原解释道。
“萧弘炆可能也要去往猎场，你让我爹多加小心。对了，这是解药，你帮我找师叔配出来。”
林漫原接过小瓷瓶，他让楼崇玉回房间休息，也将这段时间的事情忘掉最好。
皇家狩猎，声势浩大，皇家围场被锦衣卫围个水泄不通，铜墙铁壁就是一个蚊子都难飞入。
外人不知道的是皇上的宠妃就是楼崇玉的表姐，所以楼家也被邀请参加这次狩猎活动。
朝堂上看似安静祥和，其实地下是波澜云诡。太子党和七皇子党竞争最为激烈，眼下楼家没有站队，尽量维持中立。
“楼叔叔，小玉呢？怎么不见他人。”七皇子陆亦纾牵马而来，他素来和楼崇玉关系密切，过来问问也无不妥。
“小玉执行任务去了，多谢七皇子挂怀。”楼飚回礼而答。
“真是可惜，这般热闹的场景，小玉要是在，他定欢喜。”
“七弟，你和楼家小少爷关系不错啊。”太子陆亦溥正拿着弓箭骑马而来，居高临下看着七皇子，眼底满是不屑。
“参见太子哥哥。”陆亦纾谦卑的行礼，可他不卑不亢，腰弯了心却不弯。
“此次狩猎七弟多多表现，可别让父皇失望啊。而且，这猎场里面也要多加小心，别哪个不长眼的射伤了你。”
“太子哥哥说的这个不长眼难道……放心吧，臣弟会小心的。”
楼飚真想悄悄的退出这个局面，一个是太子，一个是母家尊贵的七皇子。为了不伤到无辜，他还是不说话为好。
那边吹响号角，围猎正式开始！
七皇子和太子前后骑马进入狩猎场，先伴着皇帝一起狩猎，再等皇帝让他们分开行动的时候，再各自打猎。
陆亦纾盯上一只梅花鹿，一箭射过被那鹿躲过，立刻骑马上去追赶。
不知不觉跑进了围场深处，四周空旷只有树木。突然头顶传来异响，一把长刀直劈而下，陆亦纾躲闪及时，可怜马儿成了刀下魂。
“你是谁，皇家围场你是怎么闯进来的。”
“你不需要知道。”萧弘炆再提刀砍去，四两拨千斤，他挥刀的样子轻松，可一刀下去威力非凡，若是人被砍到，恐怕肉骨分离。
陆亦纾也非酒囊饭袋，他拿起地上的剑和萧弘炆过招。可他的武功徒有其表，真正打起来不过三招就被萧弘炆挑飞了剑。
“到底是什么让你杀我？是不是太子？”
陆亦纾就算落入下风也不落魄，他站直的腰杆，看似放弃了抵抗。
“不知道，反正你今天要死。”
萧弘炆冷漠的脸上不带一丝情绪，他正欲给陆亦纾最后一击。
突然一个白衣妙人健步如飞，他身姿轻盈，以剑挡刀，使出全身内力，逼着萧弘炆退了两步。
“小玉，小玉，你来了。”陆亦纾喜出望外，楼崇玉将他挡在身后，以剑护人。
“我劝你赶紧离开，大内高手如云，你武功再高也插翅难逃。”楼崇玉装着一副不认识萧弘炆的样子，他只是提剑直指萧弘炆的面门，丝毫不留情面。
陆亦纾望着楼崇玉的侧脸，楼崇玉用手护住其身形，陆亦纾便自然的握住楼崇玉的手。
萧弘炆自然看的清楚，现在是大白天，他的夜盲症又不会犯。只是此刻他宁愿自己是个看不清的瞎子，也总好过看着楼崇玉护着别人，对自己用剑。
“我一定要杀他呢。”
“那就先过我这关，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我可以撑到我爹他们来。”
楼崇玉深知自己不是萧弘炆的对手，可他万不能让萧弘炆杀了陆亦纾。陆亦纾母族尊贵，还是皇上很看中的皇子，他若是被萧弘炆杀了，便是与朝廷为敌。就算萧弘炆武功再高，无尽的追杀，也会让他精疲力竭而死。
“呵，你护他，我非杀了他不可！”
萧弘炆只看见了楼崇玉多么护着陆亦纾，心底的嫉妒让他失控。
他使出招式攻击陆亦纾，楼崇玉只能应战。萧弘炆刀刀都是杀招，楼崇玉接了几招后落了下风。长刀砍到剑身，强大的内力震到楼崇玉双手发麻。
萧弘炆真是铁了心要杀了陆亦纾，楼崇玉只得拿出自己最后的杀招。
楼家剑法的最强的一招，飞花了无痕。此招剑法迅速，剑划过之处如花瓣飘落，轻盈的剑花下是杀意，悄无声息便会要了敌人的命。
萧弘炆第一次接到这招，他的长刀也走的是快刀路子，可他没有楼崇玉的剑快。他接下四剑，第五剑来不及接下，直接被刺伤了左胸。
楼崇玉及时收剑，也在此时周围传来声音，大队人马正往这边敢来。
“你还不快走。”
“……”
萧弘炆捂着伤，深深的
', ' ')('看了一样楼崇玉，这才离开了。
剑伤很浅，受伤的只是皮肉，可心伤的才深。
陆亦纾过去接住身形晃动的楼崇玉，每用这招就会消耗极大，若是调息不好，还会吐血而死。
“小玉，你没事吧。”
“没事，让我缓缓，缓缓就好。”
楼崇玉说完便昏了过去，陆亦纾将他抱在怀里，眼里的神情没藏半分。
“小玉，你果然在乎我。为了你，我一定会走的更远。”
他低头和楼崇玉额头相对，正想对美人一卿芳泽，大队的侍卫和官员从后方赶来。
陆亦纾便不敢放肆，安排人将楼崇玉送回楼家，同时请旨给楼崇玉保护皇子而嘉奖一番。
不多时，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都在传是太子买杀手暗杀七皇子。而七皇子的竹马楼少爷武功了得，大败杀手，护了七皇子安全。更有人说楼小少爷和七皇子是竹马在前，郎情在后，是登对极的一对璧人。这次护驾七皇子，真是一往情深。
“公子，拿好你的药。”
大夫将药递给萧弘炆，萧弘炆把药装进怀里，用竹棍探路离开药店。
“天造地设，一往情深……”
身后的几位大娘还聚在一起说，似乎楼小少爷跟七皇子真的是天造地设，双方有情的佳话。
原来是这样，是他自作多情，一厢情愿。也是，毕竟他一开始是强迫别人。如果玉儿真的能幸福，就这样吧。
萧弘炆走进一条小巷，一直跟着他的人终于肯现身。黑衣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下刀行凶之时却被萧弘炆轻松躲过。
“谁派你们来的。”
“任务失败，上面说了，要封了你的口。拿命来！”
黑衣人接连不断攻击萧弘炆，又用暗器投掷，势必要拿下萧弘炆的命。
再次醒来，楼崇玉已经是在楼家，看着熟悉的床围，看来真的是在家里了，就好像在小院的那段日子是一场梦。
“醒了，我的好孩子，这次你护驾有功，总算做了件给爹长脸的事情。”楼飚看着许久未见的孩子，里面是又气又喜。气的是他不告而别，喜得是他做了一件大事。
“爹，爹！我可算见到你了。”楼崇玉一下子扑进他爹怀里，前段时间的委屈也给他哭出来了。
“小玉乖，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有人欺负你了？”
“嗯，有人欺负我，可我也……没事了，爹，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又何必再说出来让他爹担心呢。
楼飚最疼的就是这个儿子，他知道这次出门楼崇玉经历了不少事情，或许这些事情可以让他早日长大。
再安慰了几句楼飚才离开房间，这下屋子里就剩下楼崇玉一个人了。
他突然想起萧弘炆离开时的那一眼，夹杂着的伤心让他难以忘记。也不知道萧弘炆现在怎么样了，他及时收手伤口应该不严重。
他想去找他看看，可又觉得不应该去。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俩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下午，师兄林漫原来看望楼崇玉，两个人先是熟络的一番，也跟楼崇玉说明围猎场刺杀一事的后续。
“至今萧弘炆都没有被抓到，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我，我放心什么，他与我无关。”
楼崇玉立刻急着表示自己可没担心什么，真不知道师兄乱想什么东西。
“好好好，还有解药的事情。师叔说你干嘛拿一旁清心丸给他。”林漫原说着从怀里拿出那个小瓷瓶。
“清心丸，怎么会是清……”
楼崇玉一脸不信的表情，他打开瓶子倒出药丸，还是那种绿色的小药丸，他拿到鼻尖问了问，又吃了一颗下去。
还真是清心丸。清心丸是一种消火静气的小药丸，对人无害，只是会让人心平气和，内心舒畅。
难怪每次吃下去感觉凉嗖嗖的，原来是清心丸。萧弘炆一直在骗他，难怪他丝毫不觉得自己中毒，原来萧弘炆只是在吓他，利用心理因素，让他以为自己被下毒。而他也因为太害怕，根本没把这个解药往清心丸想过。
“可能他根本没给你下毒。”
“怎么这样，他骗我，他是怕我走了就不回去。”
楼崇玉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萧弘炆。
“师弟，过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林漫原知道楼崇玉现在需要好好冷静冷静，便离开房间不再打扰了。
深夜
楼崇玉借着月色探回到当时的那个客栈，借力一跃，轻松上了二楼。
只是房间里面早就没了人影，他又潜进去看了一遍，行李什么都不见了，应该是撤走了。
桌子上放着一团带血的纱布，应该是用来包扎伤口的，那血迹斑斑的纱布还带着腥味。
“去哪了…”
楼崇玉翻身到了屋顶，发现有人跟踪。他一个空翻来到那人身边，原来是师兄林漫原。
“师兄，怎么
', ' ')('是你，你在这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小玉，你是不是来找萧弘炆的。”林漫原二指挡掉楼崇玉的剑。
“我当时刺他一剑，就是想看他死没死。”
“别骗师兄。你骗得了我你骗的了你自己吗？”
楼崇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收剑站在旁边。林漫原本准备再多说什么了，可他必须要这个小师弟好好想清楚了，莫要日后后悔。
“还有七皇子，陆亦纾。你之前不是喜欢他吗？现在冒出来的萧弘炆，现在你心里到底想着的是谁？”
“…我不知道。”楼崇玉也理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他本来不想再插手萧弘炆的事情，可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来到这里。
“算了。东边的湖人街发生过打斗，几个蒙面人的死法很像是他的刀法，你去那边找找看吧。”
“谢谢师兄。”楼崇玉向师兄致谢后再离开。
林漫原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希望楼崇玉早日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到底在哪吧。只是这萧弘炆日后若是再欺负了小师弟，他就是拼了命也要杀了他。
楼崇玉快步赶往胡人街，这里居住的大多是异乡的胡人，就算是夜里也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萧弘炆藏在这里确实比较容易躲避官兵的搜查，只是这里这么多人，他就是挨家挨户找也难找人。
看着挂在腰间的洞箫，对了，萧弘炆喜欢听洞箫。那他就吹洞箫，他若是听到可能会现身，就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见自己。
他吹奏洞箫，还是那首南风落星辰，曲艺悠扬欢快，有些胡人还随着他的乐声跳舞。
第一次见面他就是吹这个曲子引萧弘炆出现，现在还是吹这首曲子，却迟迟不见人影。
他从街头吹到街尾，再从街尾吹到街头，根本连萧弘炆的影子都没看着。倒是吹的他心力交瘁，心里也是越来越急。
“哥哥，哥哥。”
突然一个胡人小孩扯了扯楼崇玉的衣服，他脏兮兮的小手塞在嘴里，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美人哥哥。
“怎么了，小孩。”楼崇玉急着找人，但看着眼前小孩似乎有话要说，便蹲下来耐心询问。
“哥哥，你真好看。刚刚有个瞎子哥哥给我钱，让我告诉你离开这里，别来找他。”
瞎子哥哥？那肯定就是萧弘炆了。你不让我找你，我还非要去找你。
“乖孩子，哥哥也给你钱，你告诉哥哥那个瞎…那个给你钱的哥哥去哪了？”
“哇，他就是在那边。”
胡人小孩指出一个方向，楼崇玉丢下银子给小孩，自己赶紧朝着那个地方追去。
萧弘炆晚上夜盲症犯了跑不了多远，果然楼崇玉不过追了半里路就追上了人。
“你别再过来了。”萧弘炆冷声禁止楼崇玉靠近，他靠在拐角，隔着三米却不见面。
楼崇玉没有再走过去，他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萧弘炆，这样隔着不见面也好。
“我不是有意刺伤你的，你的伤没事吧。”
“我本不想见你，既然你找来，我正好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吧。”楼崇玉听他的话心里有些难过。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杀的人是七皇子陆亦纾。只用回答，是与不是？”
“…是。”
“你第一次出现是为了陆亦纾去杀我，是与不是？”
“是。”
“你之前是不是喜欢他，是与不是？”
“我不知道。”
“是与不是？”
“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是吧。”
他与陆亦纾从小相识，对陆亦纾的感情他也分不清到底是朋友之间的友情还是恋人之间的爱情。
“我明白了，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找我，是我以前对不起你，我们再不相见。”
楼崇玉站在原地没动，直到那边萧弘炆再次赶人。“滚，我让你滚！我根本不想看见你。”
明明前几天他们关系那么亲密，现在……楼崇玉没说话转身离开，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眼眶冒出来。
他直接笨到一家胡人酒馆，要了酒就开始喝。哭的眼泪水止不住的流，双眼更是通红。
“混蛋，混蛋，萧弘炆……”
他也不知道要骂什么，为什么哭，就是心里不痛快不舒服，感觉心里堵着慌。
“哥哥，美人哥哥。”
前面找他搭话的胡人小孩看见他，蹦蹦跳跳又过来找他。他小小的身子爬到凳子上面，不明白美人哥哥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是你啊，哥哥心里难过，你去别的地方玩好吗？”
“哥哥，你哭这么难过，是不是因为那个瞎子哥哥。”
美人哥哥刚刚去找那个瞎子哥哥，回来就这么伤心，肯定是那个瞎子哥哥的原因。
“算是吧。”楼崇玉擦掉泪水，倒满了一碗酒便一饮而下。
“原来是这样，是不是因为瞎子哥哥要死了？
', ' ')('雀儿看他好多血，差点被吓到。”雀儿回想到那个瞎子哥哥的样子，身上好多血，要不是雀儿胆子大真要被吓哭呢。
“你说什么？血，他身上有血？你叫雀儿是吧，你告诉哥哥，那个哥哥伤到哪里了？是左胸这里吗？”
楼崇玉激动的握住雀儿肩膀，雀儿被他吓了一惊，但很快开始回忆萧弘炆的样子。
“雀儿问到他身上好重的血味，他的手臂，肩膀，还有胸口都是伤，还有……”
楼崇玉没办法再听雀儿说下去了，他立刻沿着之前的方向再去追萧弘炆。
刚刚他追上的地方都是尸体，倒在地上的蒙面人被一刀毙命。他几乎双腿颤抖走到那个拐角，在黑暗的阴影里，墙壁上都是血污。
难怪不肯让他看见，刚刚故意吼他，让他走肯定是发现这些蒙面人了。
萧弘炆还是在乎他的，考虑到他的安慰才会那么凶吧。这样想着，楼崇玉难过的心稍微好一点了。
他沿着打斗痕迹和地上的血迹继续往前找，终于在一片竹林找到了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住的萧弘炆。
萧弘炆果然身上多处伤口，只是用碎布简单的处理，剧烈的打斗，很多伤口往外渗血。
黑衣人武功不弱，渐渐将受伤的萧弘炆逼落下风。楼崇玉赶紧上前帮忙，以剑挡住黑衣人的攻击。他右手挽剑，身形轻盈，如蜻蜓点水打掉所有暗器。
“我不想杀人，还不滚？”
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离开了这里。
楼崇玉过去将萧弘炆扶着，萧弘炆却强硬的推开他，自己又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上。
“你别这样。”
“我不用你帮忙，也不用你可怜。”
他最讨厌别人可怜他，就算他真的要被杀死，也不用楼崇玉去可怜他。
“你是脑子有病吗？伤这样了还装什么。”
楼崇玉也不惯着他，一把将男人扛住，用身体支撑着向别处走去。
“你再推我一下试试，我就把你打晕，反正你现在这样打不过我。”
萧弘炆还想推开他，楼崇玉率先发话。萧弘炆没再乱动，跟着楼崇玉走。
好在没多远就是一个破庙，楼崇玉将人安置在里面。拾柴生火，打了溪水给萧弘炆清洗伤口。好在他随身携带了金疮药，伤口处理好再给她包扎好。
忙活了一个时辰，萧弘炆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楼崇玉没有出声打扰，他看着萧弘炆睡着的样子，看来这段时间他真的很累。
身上的上大大小小有十处左右，到底是什么人要来追杀萧弘炆，当初又是谁让萧弘炆去杀陆亦纾呢？
太多的疑问，楼崇玉一时之间想不明白。总之萧弘炆不能死，他也没法看着他受伤不管。
外面的阳光照进破庙，楼崇玉从干草堆上醒过来，身边的萧弘炆早就没了影子，大概趁他睡着的时候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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