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还有一间图书室,里面放着捐来的各类书籍,但图书室从不打开,齐霈霈问了校长,校长摇摇头说:“那些书,都是有领导来的时候才能拿出来的,平时不给他们看,怕弄脏了,再说他们也看不懂。”
齐霈霈的情绪一落千丈。
她在跟齐穆打电话的时候忍不住抱怨了半天,齐穆听了一会,说:“这有什么,你将来可以回头资助他们,做成慈善项目或者基金会,说不定还有得赚。”
齐霈霈无力道:“你真是……”
“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都是小事情,我们一天才打一个电话,不要浪费时间了。”
齐霈霈已经爬到了信号比较好的山顶,她问:“你最近在好好上班吗?没有出去胡混吧?”
“最近在加班开会,都快累死了,还要分神想你怎么样了,你却这样想我……”齐穆假模假样地哭了几声,“我太伤心了。”
“多大人了啊你,还要跟我这个妹妹撒娇,看来以前你说男人都晚熟还真是有道理。”
那边的齐穆笑了几声,“我也就在你跟前是这样,你出去问问,哪个不说我稳重的。”
“他们是实在想不出什么话可说了,选了一个最不会出错的。”
“敢这样说我,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齐穆说,“还有多少天?十二天对不对?”
“十三天,回去还是硬卧,所以你要在第二天才能见到我。”
齐穆沉默了一会,“真是太残忍了,让热恋的情侣分开这么久。”
齐霈霈的脸忽然很烫,不论什么时候,听见他不经意间说出这件事总会让她既羞涩又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做了十多年的兄妹,居然真的成为恋人在一起了。
齐穆刚回国的时候,就把自己多年积蓄投资了朋友的度假酒店,他也算股东中的一个,两年多了,酒店在磕磕绊绊中开业了。
在正式营业前,他们组织了一个小型酒会,专门招待圈中的狐朋狗友,也是他们以后的潜在客户。
活动有专门的策划,请了二十来个野模,统一穿着高叉泳衣戴着兔子耳朵,在酒店后面的酒宴上充当服务生,或者跳舞女郎。
齐穆兴趣缺缺地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时不时地看一下自己的手机。
他的朋友找到了他。
“你好歹也算东家了,缩在这算怎么回事?”
“昨天熬夜了,不舒服。”
“你肯定干坏事去了,陆远呢?怎么没见他?”
“他不方便出现在这种场合,没叫。”
他朋友不乐意了,“什么叫这种场合,我们可是正经生意。”
他的话刚说完,一个人在主持的暗示下把一个小模特推进了泳池,自己又跳进去抓她,抓到后就扛着进了酒店大楼。身边的人纷纷效仿,一时间泳池里是一阵接一阵的尖叫嬉笑声,水花扑棱扑棱的。
负责酒店具体事宜的朋友立马撇清自己,“这不关我的事。”
齐穆的手机忽然亮了,他脸上一下有了表情,他站起来,“我去接个电话。”
他急匆匆的穿过人群,耳边全是“齐穆过来玩啊”“好久不见齐穆”“齐穆你还记得我吗”打招呼的声音。
他心想,一群傻逼,都不要跟他说话。
他走进大厅,接通了电话,首先就是一通抱怨:“怎么今天这么晚?你干什么去了,打电话一直关机,我很担心的你知不知道?”
齐霈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有点事……耽搁了……我正往有信号的地方爬呢……”
齐穆缓了口气,“你别急,慢慢来。”
齐霈霈的声音终于正常了,“今天跟几个老师去村里洗了个澡,还在学生家里吃了晚饭。”
齐穆走进电梯,按了顶层,“这么晚了,你不回学校安全吗?”
“校长给了我一个手电筒,周围也没人,还好。”
齐穆怎么想都觉得不安全,“你还是赶快回去吧,以后不许关手机了。”
齐霈霈支支吾吾的,“有件事要告诉你。”
齐穆打开了套房的门,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灯红酒绿中的一群妖魔鬼怪,“怎么了?”
“吃完饭回宿舍后,我发现两个充电宝被偷了……都是充满电的……”
齐穆怕她在那边手机没法充电,给她准备了七八个充好电的充电宝,刚到的那几天齐霈霈看见什么都稀奇,用手机拍照用了好多电,到现在也没剩几个了。
齐穆脸一下黑了,“你还有几个?”
“就剩一个了,所以我们不能每天一个电话了,我两天后再给你打吧。”
齐穆咬牙切齿,“是不是跟你一块去的人偷的?别人要那个也没用,小学生更不可能知道哪个有电哪个没有电。”
“也不能这么说吧……”齐霈霈不太想计较这事,“反正还给我留了一个,也没剩几天,省省用就够了。”
齐穆真的是被气得够呛,脑门在玻璃上撞的咚的一声。
“什么声音?怎么了?”
“没事……我正在平息怒火……”齐穆深呼吸了几下,“你赶快回去,记得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嗯,我挂了,晚安。”
“晚安。”
齐穆挂了电话,在窗边的沙发坐着想了一会。
从来没有这样焦虑不安、百爪挠心过,让他这样等着齐霈霈回来实在是太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