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聊…”陈思雨看她道,“啊对,我们同队都两天了,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专业的?”
“我?叉院的呀。”司齐看陈思雨,“没来仪仗队前我们也是一个队的。”
又反问她,“你不是临床的吗?”
陈思雨个子高,身型不算胖,但壮壮的,所以很好认。临床和叉院招生少,三个班加起来都没过百,军训合一起刚好整一个队。
听见叉院,应棉朵的目光终于从操场边收回来,看司齐。
“靠——你这——真学霸了哇。”陈思雨嘴直接张成o型。
南城大学交叉信息研究院,简称“叉院”。
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理工科高校,能考进来的本身就是各省份的佼佼者,而叉院里的学生却又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简而言之,就是从各院系的佼佼者中“挑走”的拔尖生组合起来的。
随便拎出来一个,可能都是国内外各个理科大奖赛的奖牌得主,估计最次也是省队金银牌?
“膜拜膜拜…”陈思雨略浮夸的双手合十在头顶。
司齐被她闹得有些不好意思,抿唇笑着推了推她。
“诶你们班肯定男生多吧,有帅哥没?”陈思雨八卦。
司齐撇着嘴摇头,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不但没有,而且十个人里有一半都是以前比赛时见过的。”
没有帅哥也没有神马惊喜。实惨。
“所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古人诚不欺我。”陈思雨也长叹一声。
“我还憧憬着上大学后我们美丽的校园里可以长满帅哥美女呢,结果全是现实打击。”
司齐被她那句“长满帅哥美女”的形容惊悚到,又觉得好笑。
看她道,“不过虽然我们这届没什么可欣赏的,但高年级好像有啊,”她一连说了好几个名字,“你们见咱们学校表白墙了没?上面都有照片的。”
“见了见了,可没一个合我审美的。”陈思雨撇撇嘴,一脸兴致缺缺,“体育部那个在游泳池边秀肌肉的一看就做作油腻得不行,人院那个院花看着我见犹怜楚楚可怜的,也不是我的菜。”
“男生我喜欢酷酷的那种,目空一切,谁都不理。”她朝她抛媚眼,又伸手将快把魂丢到操场外边的应棉朵脑袋转回来,笑嘻嘻道,“女生我喜欢我们小朵儿酱婶儿的。”
眼睛黑黑亮亮,大大的,巴掌大的脸儿带着点婴儿肥,不过火,恰到好处的那种。五官精致,皮肤细腻,阳光下甚至连个毛孔也看不见。太阳一晒,也只是浮着一层浅浅淡淡健康的粉色。
更甚不像她一米七的大高个,人小小一只。
总之,陈思雨对这种长得可爱性格也可爱不矫情的女孩子真没抵抗力。
尤其像她小舍友这种从头顶到脚底板都可可爱爱的。更没有。
最重要的是——
酷哥甜妹儿,天生一对啊。
应棉朵被桎梏住小脑袋,莹润的小嘴被挤压的微微撅起来,中间圆溜溜一双眼睛眨巴眨看她,看着倒是更可爱了。闻言却是将她两只魔爪从自己脑袋上扒拉开,笑吟吟回她,“谢谢,丑拒。”
陈思雨心脏被她这甜丝丝的笑容精准狙击,“嘶”了声。
“宝贝,你真的好可——”
她声音戛然而止,视线越过应棉朵肩头看到忽然出现在操场边的挺拔身影。
九月初的南城,四点钟依然直逼三十度的高温下,来人一身的黑。
距离稍远又因为对方戴着口罩帽子,陈思雨看不清长相,只是满眼花花绿绿里,他那一身黑色长袖衬衫黑裤可太奇怪太扎眼了。
陈思雨到嘴边的“可爱”转音变成“靠,我是什么天选之女吗?”
怎么说什么就来什么?
她极有分享精神的把应棉朵脑袋又转回去,“朵儿你快看——”
应棉朵看了。
所以眼里自早晨开始的期待顷刻变得具象。
她脸上扬着比这十天来任何时候都甜美惊喜的笑,嗖一下起身,嘴里叫着“停停”,人直直朝着来人奔去。
陈思雨看着扑向对方的小舍友。
眼睛和嘴巴都张成了o型。
只是——
好可惜。
距离晏停有且仅有七八米时,周遭陡然响起一阵阵催命般的集合哨音。
应棉朵紧急刹车浅浅踉跄,在原地一边焦急气馁地跳了两下脚,一边旋脚飞快往回跑。
边跑边回头冲着晏停喊,“停停你等我一下下,我七点就结束了喔!”
晏停借着身高优势,看她穿梭在一片迷彩间跑远的背影。
如此熟悉的情形,十几年如一日。
他看她回到队伍里站到第一排的最右侧,扭回来头朝他这方向偷偷招了一下手,随即指尖紧抵裤缝,乖乖站得笔直。
操场上人太多了,放眼望去,花绿一片。
这样的距离,他甚至看不见她帽檐下的小脸,却完全能想象得到她上扬的嘴角和瞳眸里的顾盼神飞。
晏停转身,走到挨着操场边最近的那棵银杏树下。等她。
似乎对于应棉朵口中的一下下其实足有三小时之久没有丝毫异议。
头上银杏树叶随着风轻轻抖动,扑簌簌的。
阳光透过叶子间隙悄悄落下来,将男生修长挺拔的身影裹上层层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