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交个朋友,”男生不放弃,试图说服她,“普通朋友。”
应棉朵抱着怀里的书,摇头往后退了小半步,拒绝的毅然,“非常不好意思。”
她没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说了句“对不起,我朋友还在等我”就直接走了。
陈思雨回头看了眼拿着手机望着她们离开的男生,啧啧摇头。
九月底的天,校园里的银杏叶已经开始泛黄。
今早下了入秋后的第一场雨,中午虽露了太阳,可地上还是浅浅留着几个小水坑。
天边尽头的夕阳苟延残喘地扒着个金边不舍得走,橙红橙黄的晚霞浮在半空,将云撕成一个个小细条。——就像那些被拒绝的少男心一样。
男生背对着那景,身影被光圈模糊成一片。
如果此时有bgm,那一定非二胡莫属。
陈思雨抬臂揽住应棉朵肩膀,看着远方惆怅,“有点儿羡慕是怎么回事。”
“羡慕什么?”应棉朵看她。
“还能羡慕什么?”陈思雨摸摸她脑袋,叹气,“我怎么就没能长一张可以让人一见钟情的脸呢。”
“请不要这么肤浅。”
没等应棉朵回话,司齐先调笑着看她,“人家朵朵可不单单只是因为这张脸的好不好?”
迎新会那天在舞台上的应棉朵是真的有魅力。
娇俏可爱,活泼灵动。
她要是个男生,也会想交个这样的女朋友。
而且是天天疼着宠着的那种。
陈思雨闻言就更想叹气了,揽着应棉朵肩膀往一旁趔趄着走路。
边走边“咬牙切齿”地抱怨,“你个臭朵儿!看你把我们女生卷成什么样了?”
应棉朵从小就超级怕痒,尤其是腰两侧,特别敏感。
陈思雨闹她时不小心掐在她腰侧,她笑着本能踮脚想躲开她的手,却没当心被底下陈思雨的脚绊了下,“啊”一声,人直接趴着摔进旁边花坛里。
怀里抱着的书也散了一地。
陈思雨没料到应棉朵反应会这么大,一时反应不及没拉住她。
过后手忙脚乱去扶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朵儿——”
“怎么样怎么样?摔着哪儿没有?”
跟两人错后几步的司齐也小跑着跟过来,“怎么样,没事吧朵朵?”
应棉朵借着陈思雨的手力站起来,声音黏着几分尴尬,“没事没事没事。”
说完抬眼不大好意思的顾了下四周。
这会儿正是下课时间,地方离教学楼近,周围人来人往的。
想必刚自己栽进花坛里的一幕已经被不少人捕进了眼里。
还好在这21世纪,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懂得什么是非礼勿视。
虽然有些人面部表情看着确实不大自然,但至少没人真的当面笑出来。
应棉朵感恩的心。
一旁的陈思雨还在闷着劲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朵儿,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啦,”应棉朵给她个安慰的笑,自己拍拍屁股,“是我自己太敏感了,没站——嘶!”
陈思雨一脸紧张,“怎么了怎么了?”paopao
应棉朵张开两手。
原本细细泛着粉白的手掌泥污一片,掌心和指节上混着泥的地方沁着几道血丝。
估计是刚刚趴摔下去时被草枝和石子划着了。
后知后觉有点疼。
低头看身上。
t恤袖子和牛仔裤上也都粘着几处脏,斜挎在身前的红色小包上也有。
“啊呀,流血了!”陈思雨惊叫。
应棉朵:“……”
“要不先去校医院处理下吧?”司齐帮应棉朵捡起来书,建议,“一会儿再去吃饭。”
“好好好,”陈思雨应的很快,“我们现在就去。”
“啊?不用吧?”应棉朵觉得伤口只是看起来有点儿吓人而已,对两人道,“宿舍有创可贴,我回去贴个创可贴就行了。”
“但没氯化钠!”陈思雨直接握着她胳膊往校医院方向走,“你这个必须得好好清洁一下才行。”
“可是——”
“不许可是!”
应棉朵:“……”
她看前头拽着自己走的陈思雨,又看跟在身旁的司齐忍俊不禁问,“她这是拿了什么霸总剧本吗?”
司齐直接笑出来,“你就听我们‘陈医生’的话吧。”
*
陈思雨是真的内疚。
在值班医生拿生理盐水给应棉朵清理手上的泥污时,表情更像是把那东西倒在她伤口上一样。
嘴里叭叭个不停。
一会儿说老师你轻点弄,一会儿问应棉朵是不是可疼了。
给应棉朵处理伤口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医生。
说话很温柔。
被陈思雨在旁的碎碎念搞得笑也不是,不笑又有点儿忍不住。
好不容易弄完,她把桌上东西收好叮嘱了应棉朵两句,才笑着看她闲话般问,“你同学吗?”
“我室友。”
应棉朵声音熟稔,“这伤就是我俩刚在路上玩闹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林晓看她摇头,“你呀,现在都是大学生了还毛毛躁躁的。”
应棉朵对着林晓撒娇笑笑。
一旁的陈思雨和司齐茫然对视一眼。
皆看到彼此眼里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