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像是已经醒了很久。
应棉朵眼睛睁开,小小打了个哈欠,“早安,停停。”
晏停:“…早安。”
应棉朵眼睛眨了眨,问他,“停停,你早醒了吗?”
晏停撒谎说,“刚刚。”
“喔。”她应一声,又闭眼将脸埋进他怀里蹭蹭,“我起来去跑步,你再睡一会儿吧,回来叫你下去吃早餐。”
晏停“嗯”了声,掌心托在应棉朵脑后,唇沿着她头发额头往下滑时被她躲开,脸更深往他怀里埋进去。声音囫囵模糊,“不行,没刷牙呢。”
晏停眼里似乎有笑,但其实真的很难看出来。
这次他没有“耍赖”,只是略有些不舍的收紧些抱着她的手臂。
两分钟后,应棉朵耳垂慢慢染上一点绯色,身子稍稍往后撤了撤。
原来男生早晨真的都会有反应的啊?
晏停知道晨跑是应棉朵一家子每天的习惯,并没有说要和她一起下去的话。他假装没发现她的小动作,只是嘴唇在她头发上很轻的落了个吻,先转身从床上下去了。
他把卧室的浴室留给她,自己去外间那间洗漱。
这次她洗得比他快。
晏停从浴室里出来时,就见已经洗好换好衣服的应棉朵等在门口。
一见他出来,她整个人就黏过去来,搂住他腰仰头看他笑盈盈地努努嘴巴。
这会儿和昨晚在校园小道里不同,是真的在讨亲亲了。
晏停心里像被人搅了一池的蜂蜜。
顺势搂她,低头覆唇上去。
一个很美好的、清新薄荷味道的吻。
*
这个时间点,小区里很安静,除了广场上觉少习惯早起晨练的大爷大妈们,基本没什么人。
四个人沿着绿化带跑了十圈,慢慢散步回去。
应棉朵和弟弟走在后面闲聊,聊着聊着,目光就不由慢慢定在前面跟自己隔着没几步十指交握的父母身上。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
这句话应棉朵自小深有感触。
其实不止她的爸爸和妈咪,在她的成长环境里,她真的被赋予了太多太多的爱。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姑姑姑父…他们每一对,都教诲她爱的意义。
勇敢、坚毅,珍重、呵护。
还有最重要和最不可或缺的——陪伴。
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虽然她并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对停停有了像妈咪对爸爸那样想要一直陪着他的念头,但她觉得这种幸福感是相通的。
她希望她和停停在以后的日子里也可以像爸爸妈咪一样,永永远远的陪着对方。
……
可能是因为应棉朵沉浸在她和晏停未来美好生活的畅想里太过专注,等再回过神时,就见不止身边弟弟一脸好奇和茫然地看着她,甚至连走在前头的父母也停下脚,回身看着她一脸忍俊不禁的笑。
“姐姐,你到底在笑什么啊?”山峻茫然,不知道前一秒还在跟他抱怨她这个专业大二竟然还要学解剖的人,怎么就突然迷之微笑起来,“你不是说你有点儿怕解剖吗?”
怎么还能笑得这么…满脸幸福,春心荡漾?
应棉朵:“…………”
她正了正脸色,一张圆脸瞬间变得一本正经,看着弟弟道,“我这是苦笑、无奈的笑嘛!”
山峻怀疑,“…是吗?”
“当然!”应棉朵一脸严肃。
山诣青和自己妻子对视一眼,再看过去应棉朵时眼里全是过来人的笑。
他“宽慰”自家女儿道,“生医工程不比临床,就算是解剖也不会特别复杂,主要还是以让你们了解生理结构为主。你可以这样想,”他笑着说,“这个课程到时可以让你更直观的了解停停的病情,是不是就会觉得好接受一点?”
应棉朵闻言眼睛果然慢慢亮起来:“对喔!”
原本当初她选择这个专业,就是为了停停的。
山诣青笑,跟两个崽崽招招手,“好了,走了。”
……
应棉朵叫晏停下楼时,应如是正把一小束百合插进餐桌上的玻璃花瓶里。
看到他们相携着进来,含笑的目光在自家姑娘和晏停紧握在一起的手上多停了一刹,才抬眸看着两人笑道,“回来了?快去洗手,早餐马上准备好了。”
应棉朵应了声,拉着晏停进了洗手间。
洗完她把毛巾递给晏停时,献宝一样悄悄和他耳语,“今天我爸爸还做了鸡蛋羹呢,小时候我就超喜欢他做的这个的。”
晏停没说话,指尖从她颊侧滑到她肉肉的下巴上亲昵地捏了捏。
她对他笑得明媚娇俏,顺势握住他手指在嘴边啾啾亲了两下。
晏停自小到大,从未和自己父亲坐在一个桌子上用过餐。
父亲不愿意看到他,他知道,所以即便是很小很小,小到可以哭闹耍赖的年纪,他也从没敢妄想有过那一天。
应棉朵一家的餐桌,应该是这世上大多数家庭里最平常、常见的那种。
温馨、温暖,也和他…格格不入。
晏停是无所适从的,但他从来没拒绝过一次他们的邀约。
…因为不舍得任何一个可以和应棉朵在一起的瞬间。
早餐结束,应如是把自己先生送到玄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