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工作人员,要明天?才能补货。
路过调料区,她稍微挣扎了一下,还是摸了两包盐放进车里。走到收银台,又在快要空掉的货架上扒拉下来两瓶无人问津的木糖醇。
聊胜于无吧。
田泽在半个月前进重症监护室了,赵竞持和伍邵留下陪同,其余队友押着嫌疑人已?经回到江城。
互联网上流传着很多危言耸听的说法,说在某个医院检测出了一种从没见过的病毒,传染率极强,致死率极高。
辟谣的信息出现,不?过两小时,再次删除。
各种谣言满天?飞,人心惶惶。
没过几天?,各地都出现了类似病例,武昌站停运,整个武汉市的交通都停止了。
官方信息正?式公布。
赵竞持作为密切接触者在医院隔离观察,确认未感染后,他和无数志愿者、医疗工作者、警察一样?,签下了请战书?,留在那座城市共同抗疫。
其实不?必问过荀秋的意愿,她明白他的职责所在。
那句十?五号一定要拍婚纱照自然是玩笑话?,只有二傻子才会在换班的空隙看到日期心里慌起来,半夜两点钟给?人家发来微信。
赵竞持:【老婆,你没去?拍吧?】
拍什么拍,江城已?经进入交通管制阶段,所有人都居家隔离了,教委最初发布了延迟开学的通知,而后又撤回,传出了网上授课的消息。
荀秋那天?早上醒来看见赵竞持的一排微信,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深蓝:【没有,你是傻的?】
消息发出去?很久都没有回应,他大?概又在忙了吧。
战役的形势比想象中的严峻得多。
荀秋放下手机,裹着被子翻身移到床边,开始找自己的鞋子。
“醒了?”
短视频和各种群里的谣言实在太多了,陈雯不?知道又从哪里得知了预防病毒的小妙招,一大?早拎着一大?盆切好的洋葱圈放在了荀秋的电脑桌上。
“这是干嘛啊!”荀秋皱着眉,眼睛都开始发酸了,“哪来的洋葱啊?”
陈雯表情很严肃,“昨天?在菜跑跑买的,快吸气,这是马来西?亚的华侨同胞在实验室研究发现的,这个辣味可以杀死细菌。”
可是细菌和病毒完全是两回事啊,荀秋失笑,翕动鼻子,使劲吸了几口,硫化丙烯随着冷空气扑过来,刺到她眼眶通红。
“小赵那边怎么了啊?”陈雯忧心忡忡,“我看新闻里每天?新增那么多,医护人员都倒了好几个了。他每天?近距离接触那么多人…”她叹了一口气,“本来早都可以回来的,哪里就?缺他一个人了…这都快结婚了。”
可赵竞持那样?的人,怎么会在危境中临阵脱逃。
荀秋笑了声,只好安慰道,“他穿着防护服呢,就?在高速路上查查车嘛,没有什么的。”
陈雯不?信,“这天?气又这么冷,高速路上都结冰了吧?”
人们总是充满希望的,陈雯感叹道,“唉…等天?气热起来就?会好了。”她话?锋一转,忽然狐疑地看向?荀秋,“怎么这两天?没听着你上课了?”
荀秋心里“咯噔”了一下,又很快镇定脸色,“我哪知道,你整天?贴在我门上听啊?”
陈雯笑着打了她一下,没准备把洋葱带走。
“妈,你到底买了多少洋葱啊?哥他们不?要吗?”荀秋忍无可忍地捏住了鼻子。
“每个人都有!用着,安全第一。”陈雯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记得闻啊,别不?当回事。”
“知道了。”荀秋有气无力地答应下来,并且在妈妈关门的一瞬间速度下床把碗端到露台外面。
这里是少雪的南方,荀秋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传说中的鹅毛大?雪,露台外的细雨中飘着小小雪花,落在结着薄冰的景观水池,是形状明显的六角星。
荀秋轻轻伸手握了握。
前天?晚上与赵竞持视频的时候,他还在高速路上值守,狂风吹着他鼓起来的防护服,拉风箱似的呼嚎,他的眼睫上结着的霜雪,就?和此时她掌心这枚一模一样?。
好冷,可伤感和忧愁在绝对的寒冷中不?值一提,荀秋冷得一哆嗦,慌忙地拉上了玻璃门。
她的确有两天?没上课了。
前天?语文组那边发过来通知,说有大?量学生反应荀秋家的网速过慢,上课时画面断断续续的,无法正?常听讲。
为免耽误教学进度,刘校长已?经取消了荀秋的权限,并且把一二班的同学都送到了苏老师的直播间,让荀秋自己先查一下网络问题。
荀秋有点意外,她对网络流畅度的要求一直很高,不?可能应付不?了区区一个网课。
难道是软件的问题?
她简单测试了一下,没发现什么不?对。
张子翁的电话?在那时候打进来,他狂天?狂地地斥责校领导,声音之大?差点震破耳膜。
荀秋把电话?拿远了一些?。
“妈的,这群老货,嫉妒我们荀老师,还要把锅扣在我们头上,我真是忍无可忍啦!荀老师!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二班所有同学都可以罢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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