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放几天而已,小猫儿也占不了多少地方,她这样想着,突然喊住他,“哎!薛均!”
“嗯?”
“我这边没什么?不方便的,??地址我微信发你吧。”
绝对的黑暗中,他的唇角勾起?弧度,薛均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到了窗户前,推开。
“好。”
轻柔的月光攀上窗口,像春溪潺流慢慢蜿蜒,照进了除却他以外,再无?他人的房间。
挂完电话的荀秋还有些愣怔。
一只小猫?
小时候的她确实很想养小动物,大概在初一的时候,周舟家里下了一窝小奶狗。
荀秋问过爸妈能?不能?养在家里,忘记了当时他们是在什么?情况下答应的,总之她期待了两个多月,等小狗断了奶的那天,荀秋去了周舟家里。
她用书?包把选好的小狗带回家。
毫无?意外,爸妈已经?忘记他们的承诺,荀秋受到怒斥。而小狗到了陌生地方也很恐慌,唧唧哇哇地嚎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荀令忍无?可忍训斥她。
直到三十岁,她仍然记得爸爸那天疾言厉色地断定她无?法承担一个生命的沉重。
可随后,小狗被装进尼农袋,被要去店铺的爸爸提出去了。
过了十分钟,荀秋才?敢去下楼去翻垃圾桶,她在夏天腐烂发酵的味道里逐个寻找,终于?在马路对面花坛的垃圾桶里提溜出怕得浑身发抖的小狗,她解开袋子紧紧把它地抱进怀里,无?声的泪打湿手臂,一直流淌到每一个噩梦的夜里。
最后小狗被还回去,荀秋也再没有想过养小动物的事。
不知道这是一种自我否认或者别的什么?,她下意识排斥承担这种责任,无?论是一只猫,或者是一个孩子。
“没事,只是几天而已。”荀秋给自己?打气,这只猫不属于?她,这就像带几天小沐,只要照顾吃喝玩乐就可以。
她低头把定位和详细门牌传给了薛均。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起?。
荀秋真是不知道只有拖鞋一半大小的猫竟然要用到这么?多东西,她一开门,看?见薛均背着太空舱猫包,左手提着猫粮和猫砂,右手拎着个猫砂盆,胳膊还夹着一张软垫。
“荀秋。”他诚挚地感谢她,“谢谢,还好有你,不然它今天真的没地方去了。”
“没事。”荀秋侧过身让他进来,想起?什么?,抿唇说了句,“刚搬过来,没有准备拖鞋,你就这样踩进来吧。”
她伸手想接他的东西,薛均摇头,“很重,一会儿我来吧。”他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搁在旁边,脱下鞋子只穿着袜子站起?来,“不介意吧?”
小猫咪还处在初生牛犊的阶段,一被放出来就歪歪扭扭地四处走,橙色毛发蓬松着,绒球团一样的,抱在手臂上,轻软到感觉不到重量。
“怎么?是蓝眼睛啊?”她问。
“蓝膜还没褪完,再长大些就是黄色或者棕色了。”
小猫好像知道他们在讨论它,一双湿润的眼睛看?过来,懵懂地“喵”了几声,声带震动起?来,连柔软的小肚子也鼓着。
“哇。”荀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化了,捧住笑脸陶醉地看?着它,“是大橘小时候,好可爱。”
“嗯,是很可爱。”薛均看?着她,眸子里也浮起?温柔的笑意。
大概是在家里的缘故,她没有化妆,莹白透亮的一张脸儿,棕色长发随意挽成半髻垂在脑后,宽大的黑色卫衣加牛仔裤,是她家里有客人时的常用穿搭。
她像拿到什么?新?奇的宝贝似的,笑得眼睛弯成细细的月牙,梨涡轻陷着,甜美得像纯白的蔷薇花。
她很久没在他面前这样笑过了吧。
“你和它熟悉一下吧,我先布置猫砂盆。”薛均把东西拎到了生活阳台,随意暼了暼,这里很新?,也没有男人的生活痕迹。
他弯腰放下猫砂盆,小心地将沙子倒进去,又半蹲下,用小漏铲铺平,轻轻的灰尘扑起?来,他站起?来扇了一下,忽然听到后面轻微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他轻轻挑了挑眉。
荀秋不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干活,把景观阳台门锁好之后,很快走过来看?看?有没有她能?帮忙的。
“薛——”
她刚要上前,薛均却突然起?身转过来,她一下撞到他坚硬的前胸,霎时头昏眼花。
腰上横过来一只手臂,薛均稳稳地揽住了她,就像他们有过的无?数次拥抱,是严丝合缝的亲密,他轻柔的声音落到她的耳朵旁边,“没事吧?”
灼热的呼吸烫得她耳垂红起?来,荀秋撑住他的胸口很快退开距离,薛均也适时地放开她,脸上有一些歉意,“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后面,没撞痛你吧?”
“没、没有。”她答了一句,很快地眨眨眼睛,体里复苏的记忆像具有腐蚀性的毒药在蚕食理智,她开始试图转移话题,“薛均,它一直喵喵叫,是不是饿了?”
薛均“唔”了声,说道,“一直喵喵叫可能?是因为到了新?地方不习惯,等过一会儿就好了。不过我们可以把猫粮准备在那里,它饿了会自己?去吃。”
“这么?乖啊?”她被这个话题吸引,跟着他回到了大厅,薛均解开猫粮袋子,从里面拿出两个被塑料袋包起?来的小碗。
“一个放粮食,一个放水,这两项我们需要每天更换,猫猫很爱干净,如果水脏了,它可能?不愿意喝。”
“这样的。”她暗自记在心中。
提到“水”,荀秋这才?想起?客人来了,自己?连基本?的礼貌也忘了,她直起?身,客气了一句,“你先忙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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