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弄些清淡的米粥和小菜,重新去请个太医换个方子,把药煎了。她若再敢不喝,你们全都自己去领二十板子。”
屋里站着的宫女嬷嬷们被唬得脸色发白,躬下身子应着,送了主子出去,然后或请太医或备粥,各自忙开。纪千尘看出来了,她若是再不好好喝药,就算凤决不动手,那几个嬷嬷也得灌死她。
采玉将她搀起来,悄声宽慰道:“你还是喝些粥,好生吃药吧。我看,殿下待你不错。”
“这叫不错吗?”纪千尘抱怨,“我不过就是趴在他身上吐了几口,又不是故意的,他从前对人都这么凶吗?”
“从前?敢在殿下身上吐的宫女你是第一个,在殿下身上趴过的宫女……都死啦。”
“……”纪千尘默然,这个世界任务太难,目标人物太凶残,怎么办?
外头,凤决飞快地回了屋,俩轱辘转得差点让王才撵不上。
一进门,凤决就慌着解衣服,王才连忙上前帮忙。这衣服上被吐过的味儿确实难闻,王才一边替他宽了腰带,一边干呕了几下没吐出来。
这声音让凤决更加郁闷,他挥着手说:“滚一边儿去,我自个儿来。”
王才巴不得,垂手立在一旁。
凤决小时候有洁癖,可自从打了几年仗,见识过塞外的穷山恶水,对腐尸残骸都已见怪不怪。否则,此时大概也和王才差不多的反应。
他蹙着眉宽了外袍,带着恶心又厌烦的情绪扔给王才:“我不过好心喂个药,怕她死了,她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王才将袍子接在手里,把脏了的地方裹在里面,仍然包不住那股味儿。
“宫女儿嘛,就是娇气!凌宝儿从前是三殿下身边伺候笔墨的宫女,只怕比一般的更娇气些。不过殿下,您刚才那可不叫‘喂药’,喂药哪儿有您这么不温柔的。”
凤决淡漠地看了王才一眼。温柔?他从不知何谓温柔。他不过是,有些事情没弄明白,无论凌宝儿的身份有没有问题,他都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去“喂药”,何谈温柔?
“去叫人送水过来。”他瞥了眼王才手中的衣服,淡淡道,“扔了吧。”
“是。”
王才麻利地往外退,却又被叫住。
“等等……”凤决瞟眼看见案上搁着一盘子鲜红诱人的樱桃,叫住了王才,却又像是发起呆来。
今年洛阳的樱桃熟得早,这是送进宫里的第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