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想,也许,要到秋天能穿衬衣的时候,迟恕才会想起她送的衬衣,才会发现这个秘密了。
可是,纪千尘至今也不知道,迟恕后来又没有想起那件过季的衬衣。
那年夏天,他们毕业了,岑意在毕业的那晚,决定远远地躲开他。秋天来临的时候,她早已经消失于他的世界里,他或许,根本不愿再想起她,也许会抹去一切关于她的痕迹。
纪千尘也没有在房间里留下任何痕迹,她休息好了,便悄悄离开了这家酒店。迟恕和蒋波的房间是提前预定的,她今天赶过来,已经订不到房了。
她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开好了房间,下午睡了一觉。傍晚时,她接到蒋波的电话,说今天会谈很顺利,有她的功劳,叫她一起出去吃晚饭。他问了她住在哪家酒店,说等会过来接她。
迟恕和蒋波午饭时是在酒席上应酬,晚上没什么公事了,便想要犒劳功臣。只是纪千尘嗓子疼得厉害,没什么胃口,于是跟蒋波说她已经点了外卖,叫他们自己去吃。
她草草解决了晚饭,窝在被子里看电视。门铃响起来,她冲着门口问了声:“谁啊?”嗓子难受,声音也有点哑。
那人不回答,接着按门铃,按得一声接一声,好像理直气壮,好像还很有脾气。
纪千尘从被窝钻出来,跑到门口往猫眼里看,正看见迟恕在盯着她。她吓得心里一咯噔,才反应过来他从外面明明是看不见她的。
他这个人的气场什么时候都那么足,哪怕他光站着不说话,哪怕只是眼角余光,也让人没法忽视他的存在。
她磨蹭的这个过程,门铃又响了两下。她拉开门,用公式化的职业微笑来应对门外的人。
“迟总,这么晚了,有事啊?”
迟恕的目光幽幽地从她光滑的肩头扫过,面无表情:“套件衣服,跟我走。”
纪千尘反应过来,她只穿了件非常凉爽的吊带衫。夏天女生穿吊带在街上走的多的是,她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房间的冷气开得足,她先前缩在被子里不觉得,这会儿感到了凉意。
她捂着嘴咳嗽了几下,反身回到床前,抓起件针织开衫穿上,却并没有要跟他走的意思。“去哪儿啊?”
“去医院。”他还是和当年一样霸道。
“不去。”纪千尘索性在床边坐下了,“我在a市买了药,只不过今天出门急,忘带了,明天回去就接着吃药。”
“明天?”他皱着眉,神情不悦,“你如果明天发现自己已经咳成了肺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