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第一次对自己这么上心,不惜花费大价钱,苏宓姿却有些心虚。若是被年沛山悔婚,到时候……她让父亲暂且不要折腾了。
父亲似乎有些失落地低了头,自嘲地说:“也是,以后你应当也不缺这些,让沛山给你做便是。”
苏宓姿抬眼看着父亲,他的鬓角白了。这些年她忙着捂着自己的秘密,父亲忙着官场上的事,他们聚少离多,很生疏。
继母张氏也出来打圆场,说这是老父亲最后一点心意,希望宓姿不要嫌弃。
张氏说这话很客气,脸上带着和善的笑。
苏宓姿没有说话,点点头便离家了。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虚假繁荣,怎么能就这么轻易被人摔碎呢?
过去她可以勾了年沛山的心,让他娶了自己。现在,临到关键时刻,她更加要为自己争取一番。
苏宓姿掀开马车帘子。外头下了雨来,细细的。雨点落在她的长睫上,闪着晶莹的光,更像是泪珠。她要进去年府等着年沛山回来,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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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风酒楼里,年沛山被赵陵拉住。
还以为赵陵要说什么重要的话,没想到赵陵伸着脖子,竟然只是要告诉他,他被苏宓姿当成复仇的工具?
年沛山的眼风扫过赵陵,十分凉薄,他抬起手中的扇子,一把挥开赵陵的脏手,转身就走。
赵陵原先以为,只要是个男人,听到这种话,多多少少会愤怒。没想到年沛山竟然这般淡定。
赵陵说:“你不相信?”
“相信。”年沛山冷笑。
“她利用你,你也不生气?”赵陵目瞪口呆。
年沛山呵呵哒:“她要利用我,便会嫁给我,她的心和身子都是我的,我为何要生气?”
若是他年沛山生气了,悔婚了,捡漏的人是谁?年沛山不会不知道赵陵的心思。
这便是年沛山的回答了,他警告赵陵:“别再妄想做这等离间别人的阴险毒辣之事,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我说到做到。”
说完,年沛山手中的扇子腾空朝赵陵直直飞去。
赵陵反应快,那扇子没有插·入他的眼睛里,在头上砸了一个大包。再抬头时,年沛山已经不知所踪。
年沛山从临风酒楼里出来,少了一把扇子,心情不甚愉悦,他让窦智给自己买了一瓶酒,一口干了。
随后,他又叫窦智牵马来,长腿一挎,打马朝东去。
窦智不知道将军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出了酒楼便脸色难看,还要喝酒。酒能坏事,带着情绪喝酒,更不是将军的作风。
一路马蹄急,到了苏府门口,年沛山闭了闭眼睛,坐在马背上不做声。这时候恰巧下起雨来,雨势很急,年沛山还是一动不动。
“将军,进去?”窦智指着苏府喜庆的大门。
年沛山睁眼,看着门上的大灯笼,鲜艳的双喜。是啊,她的心和身子都会是他的,有什么好气的?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么?
年沛山嘴唇微动,窦智似乎听到了“自作自受”四个字,就见到将军勒转马头,奔向雨雾里,打道回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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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未来将军夫人来了,小厮和妈子忙安排了一间上好厢房,让苏宓姿和春笺先坐着。苏宓姿心中忐忑,帕子都快扯坏了。
“小姐,你是不是发热了,脸好红。”春笺很担心小姐,握着她的手说,“我们回去吧。”
外头的雨雾很大,风也很大,她去把门轻轻押上。
苏宓姿摸了一把额头:“不打紧。”
突然,门被人一脚踢开,哐当一声。
苏宓姿的心都要吓得跳出来了,脸色苍白。
年沛山站在门口,他脸色很不好看。
一阵风吹过来,苏宓姿闻到了酒味,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春笺也意识到危险,她往小姐面前挪一步,昂着下巴,抖抖索索地说:“将军你在外头受了气,为何要对我们小姐发脾气?”
这话一出,气氛当场凝固。
苏宓姿示意春笺出去。
春笺不肯。
“不会有事,相信我。”苏宓姿看着她的眼睛。
春笺这才不甘不愿出去:“有事叫我。”
她吃饭很多,力气比小姐要大,打架叫她不亏。
房门带上之后,苏宓姿满脸的可怜讨好,昂着头看他,满是撒娇的语气:“你刚刚吓到我了。”
她凑到他面前,伸手去拉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看他的表情。
年沛山神色冷淡,望着她的脸,似乎在望一副面具,想要望穿她。
被他这样望着,苏宓姿很有些害怕,她吞了一口口水,唇边摸着一抹笑,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勾上他的脖子,纤纤几根指头按在他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