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家主,沈家军的首领,长琴的外祖父。
一生征战沙场,立下无数功劳,在人间有除暴安良之美名。除了拥有自己组建的沈家军精英之外,另外手握朝廷兵权,是二十万大军的主帅。
光是听起来,就令人钦佩。
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一生辉煌而光鲜。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沈佑之本可以流芳百世,为后人传颂,偏偏这一辈子的美名被一个无良的君主硬生生抹黑,给他扣上一顶谋逆的帽子。
这种事情,就连那些没读过几年书的百姓都不愿轻易相信,仿佛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然而,即便有人质疑君主所定的罪,也没有人会正面站出来叫板,朝廷中人,选择明哲保身也是人之常情。
戎马一生的军人,大多都能接受为国捐躯的结局,他们的荣耀会伴随着他们一生,直至他们入土为安。
抹黑他们的品行,给他们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无视他们曾经所立下的赫赫军功,此等行径简直——恶臭无比。
天域国的皇帝还有什么脸面君临天下。
这样的人即使被千刀万剐,都不值得同情。
顾珏清越想心中越是不爽,眉头拧成了一团,拳头握到背上的青筋都快爆起。
光是看着这些牌位,都觉得难受的慌,打心底生出一种遗憾之感,甚至觉得悲哀。
她多想看看这些人曾经的意气风发,怒马鲜衣。
可惜她看不到,但她还是可以想象的。
年少的长琴跟着这些人,嬉笑打闹,在他们面前,他可以卸下在宫里时的伪装,他可以放下警惕心,跟他们打成一片,那种日子真是想想都觉得身心愉悦。
卫长琴就站在顾珏清的身侧,望着顾珏清紧抿的唇角,紧绷的侧脸,视线逐渐往下,看到她紧握的拳头,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了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在为这里供奉的所有人鸣不平,她在愤怒在惋惜。
她很明白她的心情,这样的情绪他已经体会了无数遍了。
卫长琴伸出手,握住了顾珏清的手,“小清,我们给他们上香吧。”
顾珏清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从祭台上拿了香烛点燃,顾珏清对着眼前的众多牌位鞠了三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