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人走后,殷家的氛围依旧凝重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此时的白思东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转身,妻子微微抿着唇,眼里是对他的鼓舞和赞赏。
他的唇角也浮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永远都是这样,身心俱疲后,一转身,是她如花笑靥。
“殷叔,周姨,我想单独问小萌几个问题。”
白思东说着看向苏小萌。
苏小萌看着小舅舅,应了声,便跟着小舅舅往外走去。
白丰茂撑着身后的沙发,看向殷时修,这才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大哥,您先坐,这件事,晚点让时修和您细细解释。”
殷绍辉说了句,而后搭着白丰茂的肩,让他跟着自己一起上楼。
上楼之前,他看了眼周梦琴,说了句,“夫人,接下来的事——”
多年的老夫妻,心有灵犀。
不等殷绍辉说完,周梦琴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妈,苏小萌她到底——”
“阿素,把那根象牙杖拿过来给我。”
周梦琴打断殷时兰开口说的话,径自道。
阿素应了一声,从一直拿着这象牙杖的殷博文手里接过,递给周梦琴。
周梦琴双手接过这象牙杖,蓦地,抬起,落下!
重重打在一旁的沙发背上,刷响空气的声音让人心颤。
殷时兰眉头轻蹙,不解的看着周梦琴……
周梦琴和殷绍辉膝下这四个孩子都到场,带着他们各自的子孙,错落的站在这客厅里,让这客厅显得有些拥挤。
她的视线扫过殷家这一大家子……每一张面孔,带着什么表情,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今天,我把话落在这,如果有人出了这个家门后,为了某些私欲,陷自己家人于不利之地,就别怪我这个老太婆心狠。”
“苏小萌的事情,谁若是敢在外头多说半句,散布谣言,败坏她的名声,就做好与殷家断绝关系的准备!”
周梦琴这话一出,当时就让殷时兰和庾宏光愣了一下,抬起头,眼里竟显错愕!
“妈,苏小萌做了这样败坏家风的事,您——”
“败坏家风?殷时兰!你是不是也和容家一样,盼着我们自家人掐自家人?!”
“先别说这件事来龙去脉都不清楚,就算真有什么事发生,你看不出你的弟媳是受害者?!”
“如果你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就是要看自家人的笑话,好,从今以后,别再踏进我殷家的大门!”
殷时兰被母亲此刻凌人的气势给吓住,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吭声。
“还有谁想要落井下石,还有谁想要自家人被别人诟病?!还有谁在自家人出了事之后胳膊肘往外拐,唯恐天下不乱的?!”
“……妈,您先消消气,您放心,大哥二姐都不是这种人,孩子们也都有分寸,不会出去乱说的。”
殷时桦忙上前安抚道。
“我看谁敢出去乱说,只要我从任何一个人嘴里听到有关小萌的谣言,我就会顺着那个人找出源头!绝不姑息!”
众人看着周梦琴握紧在手心的那根象牙杖,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容家人想看我们家的笑话,想让老四丢脸,你们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
“妈……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就算苏小萌真的做了错事,我们也要——”
“做了错事……你眼睛是瞎了?”
周梦琴的生意很温,却又极其的冷。
施海燕闭上了嘴,但是低下的头,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是冷冽和不甘。
殷时青回来的时候,便听到母亲严厉斥责着自己的妻子。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淡淡道,“我已经送走了容叔一家人。”
周梦琴看向殷时青,“今天这寿辰不办了,你们的心意我都收到,带着孩子们回去吧。”
“妈……七十大寿,怎么说不办就不办?”
“只因为几句话就受人挑拨,怀疑自家人,瞧不起自家人,有这样的子孙,我觉得羞耻。这七十大寿,过的让我膈应。”
周梦琴的话意有所指。
施海燕抿了抿唇,心下却是怎么都不能服气。
到底让人膈应的是他们这些“怀疑”自家人的人,还是那个所谓的“自家人”?
肇事的人是苏小萌,而老母亲会不会太偏心了些?
殷家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殷宅,殷时桦也没在正苑多待,和丈夫儿子回了他们的桦南苑。
此刻正苑便只剩下白思东的妻子和白瞬远,还有殷时修。
周梦琴看了眼他们,对他们道,“你们跟我一起去书房吧,阿素,等小萌舅舅回来,让他也到书房来。”
“哦,那少夫人呢?”
“双双和煌煌不是还在哭闹么,让小萌去带孩子吧。”
“好的,老夫人。”
白思东和苏小萌站在正苑的院子里,面对面。
“小舅舅,你想问我什么?”
“我不是想问你什么,我只是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小萌,无论发生什么,舅舅都无条件站在你身边,你说什么,舅舅都信你。”
苏小萌心口一紧,有一种难言的感动窝在胸腔。
“所以你也要相信舅舅,听舅舅的话,一定要咬死自己没有和任懿轩发生关系。”
“舅舅……”
苏小萌神情震愕。
“你要做的就这么简单,只要你把这点咬死,舅舅就能保你安然。”
这一刻,她有些恍惚,面前的舅舅和十几分钟之前信誓旦旦,左一句,右一句打着“警察”旗号的舅舅是同一个人么?
“舅舅……就算我咬死,能有什么用?酒店的监控……还有任懿轩……”
“我说了,你只要相信舅舅就行,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
白思东揉了揉苏小萌的头发,心疼的抱了抱她,“小丫头,你真不该瞒着……这么多人喜欢你,这么多人保护你,鼓起勇气来,恩?”
苏小萌抿着唇,而后重重点头。
她再也找不到退缩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