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祝岚怔楞住了,而后呆呆的看着他,良久,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
她错了……
她以为她也对他没有感情了。
其实不是。
她只是很受伤,她只是不甘心被他一点点遗弃……
她爱着这个男人,她的丈夫,她的脾气纵然再不好,那也是他宠出来的。
他说他喜欢她像个孩子似的撒娇,喜欢她任何时候都大大咧咧直言不讳,喜欢她骄纵的像个大小姐……
明明是他这样说过的……
爱她的时候,她所有的不好都那么好,都那么值得人珍藏,都那么的独特而不同。
不爱了……
翻起脸来,竟是此般无情决然,让人的心都能冻成冰。
那大概是苏小萌第一次见那根象牙杖落在人身上。
三杖……
殷时青下手并没有那么重。
谁都明白,让祝岚受伤并不是目的,这三杖哪怕只是如蜻蜓点水般的力道落在祝岚身上……
于祝岚来说,那也是五行山压下。
“博文,你跟我进来,爷爷有话和你说。”
在祝岚三杖受完后,殷绍辉对殷博文道,而后便拄着拐杖拖着他沉重的老躯体转身上楼。
殷时青把象牙杖还给老林管家。
殷博文看了眼殷时青,殷时青点头,殷博文便跟着殷绍辉去了书房。
客厅里,祝岚趴在地上,头埋在自己的手臂里,没有人看到她的表情。
只是那小肩膀一抽一抽的……难掩她此刻的痛苦和悲伤。
苏小萌不忍……
起身走到祝岚跟前,“站起来吧,地上凉。”
“我不用你好心!你滚!”
“……你也知道我是好人心,那又何必不识?”
祝岚抬起头,额前的头发散落在脸上,布着泪水。
屋子的门一直开着,厅里凉飕飕的,她哭花的脸红的厉害。
小萌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那骄傲蛮不讲理的样子。
殷博文险些撞了她,他们却歉意全无,那趾高气扬的态度让人打心眼里厌恶。
可她也记得,他们还有一个孩子,那孩子脾气不好,性格很差,但本性却很善良。
那孩子会很高兴,很小心翼翼的喊自己一声“小奶奶”。
那孩子很喜欢双双和煌煌。
那孩子……只有七岁。
“祝岚,做了还是没做,你告诉我。”
苏小萌很讨厌祝岚,真的很讨厌。
祝岚从没有把她当成和殷时修一样的长辈,不仅如此,因为她,殷博文还被停职,被派出所拘留过。
可即便如此,祝岚对她也依旧没有半分歉意,没有半分悔意。
她知道的,这样的女人真的很差劲!而她的丈夫,也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可……
那个七岁的男孩儿却只有这一个母亲。
小萌没有办法看着一个孩子就这样失去母亲或者失去父亲。
而且依照殷家的势力,再加上又是祝岚做了对不起殷博文的事情从而净身出户。
失去母亲要远比失去父亲的可能性更大。
“做了还是没做?”
祝岚看着苏小萌,觉得她很可笑,那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了觉得很欠扁,可是眼泪却没有停止从她的眼眶里流下来。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受三杖,逐出户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
她会失去儿子。
“祝岚,做了还是没做?”
苏小萌又问了一遍,一旁的殷时青神情冷了下来,突地开口,“弟媳,你管的有点多了。”
“都是殷家的人,多问上两句,怎么就叫管的有点多了?”
苏小萌抬眼看向殷时青,声音竟也是冷着的。
她不喜欢祝岚,但更不喜欢殷时青!
在苏小萌心里,这个叫殷时青的大哥,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没人知道他会什么时候爆炸。
“况且,她也是您的儿媳妇,给你们家生了个孙子。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三杖……您竟也下得去手?”
“爱之深,责之切。弟媳儿,你又怎知我心里不难受?”
得了吧,就你袒护你儿子那劲儿,恨不得从这件事里把自己的儿子摘得干干净净!
小萌心里腹诽,只觉得眼前的中年男人,那张笑面后头,藏着的是狼的獠牙,恶鬼的眼睛。
“若你心里难受,最起码也该多问你儿媳妇几句,你儿子抓的奸,又不是你抓的奸!你怎么就那么笃定?”
“看来……”
殷时青的视线从苏小萌身上滑到殷时修身上,“弟媳对我的成见很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