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小舅必然有小舅的用意!他们更加不能轻易破了小舅设的局。
单明旭暗暗心惊于苏小萌此时的冷静与心细。
尽管他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于小舅还活着的那些种种假设……
但只有有一丝希望,就应该去抓住。
苏小萌手里拿着这截冰凉的手臂,其实是非常恐怖的一个场面,但此时,任何一种情绪都压得住恐惧。
她朝单明旭伸手,
“你身上配军刀的吧,用一下。”
“小舅妈,我来吧。”
“……也好。”
这一晚,苏小萌和单明旭在灵堂前的猜测以及做的事,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也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
第二天一大早,苏小萌穿戴整齐,但穿的再周整也掩饰不住神色里的那份疲惫和苍老。
木棺合上。
殷家二老固执要起来送老四一程都被苏小萌劝下。
“如果你们坚持不住,一倒不起,那我真的也就挺不下去了。事已至此……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爸,妈……最后一段路,萌萌替你们送。”
周梦琴靠在床上哭,老人家哭了四天,眼睛几乎都看不出东西来了。
小萌心下担忧的很。
殷绍辉躺在床上,更是起都起不来,一直靠输营养液维持着。
小萌这样一说,周梦琴和殷绍辉心里更是难受,但二老还是听了小萌的话,没有固执的下床。
殡仪车已经停在门口。
这边木棺被抬起,这还没送上殡仪车,又有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停在了正苑门口。
从车里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殷时青夫妇。
原本在哭着送葬的殷时兰殷时桦这会儿一下子就收住了眼泪。
一行人等看着殷时青,两方之间似是划了条无形的界限。
殷时青瞥了眼那木棺,径自问道,
“老爷子,老太太呢?”
“你要干嘛?”
说话的是殷时兰,在兄妹这个辈分上,殷时青下来就是殷时兰了。
殷时青看向殷时兰,
“你们只顾着给老四送葬,外头舆论闹得满城风雨,你们都听不到看不到?”
“你什么意思?”
“老四在检查站被查出运毒,而后驾车逃逸的视频已经在网上挂了三四天,现在整个北京城的人都在质疑殷家,殷氏集团股票大跌,看这样子,殷家看是要毁在老四手上了……”
殷时青下巴微抬,胸也挺的直直的,
“你们只顾着在这擦眼泪抹鼻涕,我这个做大哥的,总不能不顾殷家的名声和威望吧?”
“人要脸,树要皮。”
苏小萌往前迈出一步,瘦小的身躯因着数日的精神摧残,风一吹,身形更是异常单薄。
可偏偏,她下巴微抬起,直视着殷时青,毫不退缩的模样,让苏小萌这看似孱弱的身躯显得坚不可摧,
“殷时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么,时修一死,殷家家主之位便无男嗣继承,你打的是这个算盘吧?”
“……”
“今天我丈夫出殡,谁要是在今天打扰我送丈夫上路,我就让他给我丈夫作伴!”
“呵,苏小萌,你口气可不小。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殷时青,你不信?”
苏小萌声音一冷,神情带着丝疑惑,眸子微微眯着,
“我丈夫都死了,你说……我是会怕杀人?还是会怕偿命?”
殷家上下,包括殷时兰殷时桦都没有想过,殷时修出了事,最后比任何人都更加冷静的人竟然会是苏小萌。
印象中的苏小萌,不过就是个半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