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华勇科技总裁在网络上发布的视频而被顶到风口浪尖上,成为舆论讨伐的中心。
陈澜看着报纸上对容氏集团恶性竞争,使用不正当手段的行径痛批时,只觉大快人心。
苏小萌盘着腿坐在总裁椅上,像个在做作业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眉头紧锁,异常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企划书。
看到不懂的地方,手就下意识的被塞进了嘴里。
“卡兹卡兹”的咬了起来。
头痛啊……
什么都得让她拿决定,这一份企划书,一张合同,一个策划案,动不动就是以千万,以亿来计数。
小萌看的是心慌慌,生怕自己手一抖,兜里的钱就打了水漂。
陈澜让小萌看报纸新闻,小萌兴趣不大,倒是嘀咕了句,
“华勇科技应该会被容氏当成炮灰吧?”
“……”
陈澜愣了一下。
“我们能想办法让华勇科技的总裁澄清事实真相,容氏就没有办法让华勇科技替他们背这个黑锅?”
苏小萌深吸一口气,拿笔在企划书下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拿了公章盖了下章印。
“这份企划,我签好名了,让下面照着执行就ok了。”
陈澜伸手接过企划书,目光却牢牢的盯着苏小萌……
“怎么了?”
“不是,你刚说容氏会让华勇科技来背这个黑锅?”
苏小萌双手交叉着放在桌前,她微微抬头,对上陈澜的目光,
“不然,如果你是容氏集团的高层,你会怎么做这个公关?”
“我……”
如果真的是公关方面的应对,陈澜可以说出好几套来。
但苏小萌刚才那么一说,陈澜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我知道,按照企业的规章,按照监管部门的监管条例来说,让华勇科技背黑锅,不是说能做到就能做到的事。”
“企业的公关,我其实并不了解。”
苏小萌解释着,
“但我自认还算了解容靖这个人。”
“……”
“他本性卑劣,一肚子的坏水,如果是殷氏遇上公关危机,我想我应该会让宣传部门向公众承认错误,但容靖不一样。”
“……”
“只要有一丝可能让他自己全身而退,他就不会想着让自己身上沾着脏水。”
“华勇科技的总裁,两面三刀,这样的人,自以为自己很聪明,能够在商界混的风生水起,其实不然。”
陈澜听着苏小萌的分析和见解,每每听上几句,总觉得惊诧……
这女人真的一点都不像是刚踏进商界一个多月的女人……
“商界的大佬们,凡是有些威望的,有些脑子的,对这一类两面三刀的人,永远都是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
“能用的时候就利用到极致,不能用的时候,就如同废物一样丢掉。”
苏小萌说完,眉目微微扬了一下。
对上陈澜投过来的视线,“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么?”
“不是……就是……”
陈澜摸头笑了笑,“夫人……我觉得你像是个商场老手。”
苏小萌轻笑,
“看来我是越来越能装了!”
“您这哪是装的啊?”
陈澜眉头轻蹙,“我是说真的。”
苏小萌撑着自己的下巴,目光不自觉的就有些飘远……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记得时修和我说过……”
“恩?”
“他说,生意场也好,战场也好,甚至是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场也好,核心都是人,大势所趋是人心所向。”
“……”
“有的生意人,他八面玲珑,以为赚到的钱代表的就是自己的价值,事实上,他连自己做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人,也是挺可悲。”
“有的生意人,身在商场,却能把利益得失看的风轻云淡,这样的人,不穿名牌,不开奔驰,也一样能得人尊重。这样的人……不会失败。”
“殷总是真正的明白人。”陈澜由心而发,喃喃着,
“明白人情世故,明白商场风云,明白人性无常……”
“是啊,他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
苏小萌说完便收回自己怅然的情绪,深吸口气,
“华勇科技的总裁,一定会背起容氏的这个黑锅,这是华勇的劫,至于容氏……容氏会有容氏的劫。急不来的。”
苏小萌这么一说,陈澜便觉手中报刊上那篇愤然痛批容氏的报道没有那么解气了。
“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殷氏在他回来前毁在我手上。”
陈澜点头。
他多么庆幸面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有极强的自知之明。
殷时修是有大智慧的男人,苏小萌的小智慧也不容小觑。
不出苏小萌所料,不出一个礼拜,华勇科技总裁便揽下了全责,并且向容氏发出了道歉声明。
华勇科技总裁以商业诽谤的罪名被容氏起诉。
容靖采取的手段,多少也是抱着想让殷氏受到些影响的目的。
当时华勇科技总裁发布的视频正值比尔集团亚太合约的竞争之时。
不仅如此,还似乎对亚太合约的结果起到了直接影响。
但无论记者媒体再怎么追问,华勇科技方面再没有把话锋转向殷氏了。
有让人欣喜的好消息,也有让人感到苦恼和沉郁的消息……
单明旭派人到天津港港口附近的几个小镇寻找和殷时修有关的线索,最后都无功而返。
苏小萌一开始并没有抱多大的期待,毕竟线索越难找,才说明武耀和殷时修的行踪越隐秘。
但真的一无所获时,她是真的失落。
……
周末,天气晴朗,太阳却没有酷暑夏日那般严烈。
三十度的天,在七月份的北京,算是温和的了。
苏小萌像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穿戴洗漱完毕。
苏妈妈做了丰盛的早餐,双双和煌煌也迷迷糊糊的爬了出来。
兄妹俩都不是喜欢早起的人,但随着小萌越来越忙,兄妹俩却起的越来越早。
尽管有时候,人虽然起来了,但神思却没有醒,人像是在梦里一样。
常常的,双双拿勺子喝着粥喝着喝着,这粥就糊到了脸上。煌太子也是……这小手里捏着个馒头,捏着捏着,小手就无意识的松开,馒头便滚落到地上了。
俩兄妹俩即便如此却依旧要固执早起的行径,一开始让人无法理解。
直到有一天……
兄妹俩睡得太熟,直接睡过了头,以至于醒来的时候,苏小萌早已经离开了家。
双双赤着脚丫子,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往客厅里跑,又跑到门边上,央求着外婆给开门。
一边求着一边道,
“妈妈……早安……啊……”
“……”
白思弦当时就懵了。
这之后才知道兄妹俩固执的行径下是孩子最细致最暖人的心思。
苏小萌很忙,忙到几乎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陪双双和煌煌,上一次哄孩子睡觉,给孩子讲睡前故事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双双和煌煌在这个几乎是最离不开父母,最没有安全感,最粘人的小小年纪……
却在行为上给予了母亲最大的支持。
不打扰妈妈,不为难妈妈,不对妈妈做任何无理的要求。
爸爸不在,妈妈很辛苦,比任何人都辛苦,他们不想让妈妈更辛苦。
这是兄妹俩潜意识里的认知。
没人刻意给兄妹俩灌输过这样的认知,但兄妹俩的举动已经模模糊糊的表现出了这样的心理。
三岁的孩子,能懂什么是克制么?
白思弦不知道别人如何,但她的这两个外孙,的确是异于别人家的孩子……
哪怕是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双双,也知道心疼苏小萌。
需要母亲的陪伴不假,需要母亲的关心不假,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