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欣儿苦着脸,做准备活动,趁没人注意,问刘班长:“班长,我们真的要跑够三千米吗?”
刘班长:“那肯定,上级安排的任务必须完成。”
方清也凑过来:“班长,你的上级是不是陆教官啊?”
刘班长看她一眼:“这不是废话吗,赶紧做准备活动!”
冉欣儿急急道:“班长,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我们这些训练任务都是陆教官安排的吗?”
“太像魔鬼训练了。”
刘班长:“也不全是,有一部分是别的部门安排的,陆队只负责训练跟考核。”
他顿了顿:“你们就知足吧,这次耐力跑本来是负重跑,要往你们腿上绑沙袋,我们陆队怕你们吃不消,已经取消了。”
一听这话,冉欣儿和方清这才噤声。
婉烟则抬头看向操场那头的陆砚清。
男人身姿挺拔颀长,腰杆笔直,穿着军装的样子跟平时在家的时候很不一样,看着不怒自威,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婉烟是真没想到,这家伙在部队会是这么个冷面阎王,从早上见面到现在,就没见他笑过。
许是感觉到婉烟的目光,陆砚清也在这时抬眸,两人的视线不偏不倚地隔空撞上。
陆砚清微微眯眼,神色不明地看向她,婉烟一紧张,连忙低头,继续一本正经地做着准备活动,心脏却砰砰砰地跳动,像是被人撞了一下。
接下来的耐力跑,简直就是几个人的噩梦。
三个女孩子看着娇滴滴的,平时缺乏锻炼,前辈郑兴城今年快五十,体力自然比不上小年轻,萧昌延是歌手,身材挺好,经常去健身房锻炼,毕竟能开演唱会的人,体力必须过关,顾雨辰的体格虽然不如萧昌延,但耐力还是有的。
刘班长一声令下,六个人同时跑出去,还不到一圈,三三两两很快拉开了差距。
婉烟一边跑,一边吸气吐气,调整呼吸,以前大学体测的时候,她跑800米就经常垫底,幸运一点还能到及格线,如今跑三千米,说不出的难受。
跑完两圈的时候,婉烟努力给自己加油打气,告诉自己还能坚持住,于是第三圈过去,第四圈的时候,她擦了把脸上的汗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一幕,眼睛顿时睁大。
冉欣儿虽然是个模特,看着身高腿长,但身体非常虚,大家都在跑第四圈第五圈的时候,她才跑完第二圈,此时站在扒拉着陆砚清大喘气,都快铁贴到他怀里了。
陆砚清正跟刘班长说话,身旁一道人影直直地冲过来,他扫了一眼,长臂一伸,将冉欣儿扶住。
冉欣儿顺势扒拉住陆砚清的胳膊气喘吁吁地开口:“报告教官,我实在坚持不住了。”
“可以休息一下吗?”
陆砚清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交给刘班长,让他把人带下去休息。
婉烟刚巧看到这一幕,她抿唇哼了声,刚才打了好几次退堂鼓,她都给坚持下来了,没想到冉欣儿一放弃,还能被陆砚清抱一下。
婉烟一边跑,一边纠结放弃还是继续坚持。
身边的几个男同志第二次经过她身边,已经跑了六圈,婉烟咬咬牙决定继续跑。
前天晚上她还信誓旦旦地跟某人说要来体验部队生活,这才刚开始,要是放弃也太丢脸了。
陆砚清虽然看起来面若冰霜,整个人跟座冰雕似的,但他的目光却时不时注视着跑道上的那抹纤瘦身影。
这次来了三名女生,冉欣儿和方清已经放弃,不是犯恶心就是体力透支,此时已经在一旁休息,陆砚清倒是希望,他家的小姑娘也能跟他服个软,从跑道上下来。
然而这姑娘倔得很。
陆砚清薄唇微压,看着那道影子离他越来越近,女孩面颊通红,汗水顺着脸侧滑过。
陆砚清眉心紧锁,语气温沉平缓:“如果有人觉得不舒服,提前打报告。”
他话音刚落,婉烟经过他身边,黑白分明的鹿眼凶巴巴地瞪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只有他能听见。
“我看到了,你抱别人,不抱我。”
还未等陆砚清反应,面前的小姑娘不服输似的继续闷头往前跑。
陆砚清挑眉,无奈地勾唇,看着似是在笑。
这丫头,眼神倒是挺尖的,怎么就没发现他只是扶了一下呢。
这次耐力跑的任务,很遗憾只有萧昌延一个人完成了,婉烟好不容易跑完两千米,此时头昏脑涨,汗流浃背,两条腿已经不受控制,坚持不住直接栽向地面,本以为会摔个狗吃屎,身后有人眼疾手快地将她拦腰一把捞起来。
婉烟冷不丁清醒过来,身体后仰时落进一个人的怀里。
陆砚清眉心拧成一道深深的褶皱,黝黑的眼底像是凝结了一层冰霜,语气带了些责备:“跑不动就放弃,逞什么能?”
婉烟脸色苍白,汗水打湿睫毛,此时累得只能呼吸,“你不是也没放弃过吗?”
碍于周围的队友和摄像头,陆砚清不好直接抱她,只能揽着她的肩膀将人扶起来,半抱在怀里,将她带去休息。
陆砚清不悦地看她一眼,以只有两人能闻的声音开口:“你那点体力能跟我比?”
两人在一块的时候,还没几次,她就嚷嚷着累,这次三千米耐力跑,跟家里头的那点睡前运动根本没有可比性。
婉烟走了没几步,腿脚一点力气也没有,要不是陆砚清扶着,她又得一头栽下去。
婉烟咬着唇瓣,浑身的骨头就跟散架重组似的,哪哪都没有酸痛,偏偏这家伙不仅不抱她,还面无表情,像块冷冰冰的石头。
婉烟实在是没力气走了,她有些委屈地哼了声,声音带了点哭腔:“我真的走不动了。”
“你要不把我扔这吧,别管我了。”
婉烟说得认真,的确在一本正经的建议。
闻言,陆砚清垂眸,果然看到女孩湿漉漉的眼一眨一眨,额头上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力。
陆砚清的心一揪,终是退让了一步,他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走向休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