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回屋时查了一点有关刘荚的资料,但网上没有什么关于她的讯息。因为年龄小,也没上网,所以搜索引擎也无法得知她的近况。
倒是快半夜的时候,屋外响起了敲门声,余念迷迷糊糊说一句:“请进。”
她没有将房间上锁的习惯,所以一拧门把手就能拉开门。
原来是沈薄。
他依旧是白衬衫黑西裤,还没换上舒适的睡衣,大概是因为穿睡衣登门而入显得格外违和。他们的关系也没有亲密到快以睡衣相见的地步,除了之前那次——她因为小白的事情急匆匆去见沈薄,他穿着一袭软棉睡袍,胸口的肌理若隐若现,水渍将发色染得更深了……
余念想到那一双黑甸甸的眼睛,蓦然一颤。
“余小姐?”沈薄唤她回过神来。
余念尴尬微笑,生怕被他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急切地问:“沈先生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手上有刘荚的资料,我想你应该会需要,所以就提前拿来给你,”沈薄说,“原本打算看看你有没有睡着,结果看到光从门缝底下溢出来,所以擅自敲门,惊扰你。你是有开灯睡觉的习惯,还是我的的确确没有判断失误,你还醒着?”
余念接过黄皮纸的文档,感激地笑:“我的确没睡,在想有关刘荚的事情。沈先生的这份资料真是帮了大忙了。”
“你开心就好。”他意有所指。
余念不知该接什么话,气氛顿时凝固了。
僵持片刻,她只能说:“那时候不早了,我先睡了。沈先生也早些休息,晚安。”
沈薄今夜却有些固执,也不太守礼,“你知道晚安的另一层意思吗?”
余念瞪大眼睛,不知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晚安确实有另外一层意思,那便是——我爱你。
呃,但是她的确没想说到这个意思上面,只是很寻常的客套而已。
“还有,余小姐欠我的两个条件,还记得吗?”他突然在这时候提出这个,不免让余念想起今晚的暧昧举动,他的身影压制在她的上面,被光一打,他的影子愈发傀儡硕大,映在她的身上,笼罩住她整个人,像是他的专属物品一样,烙印上了他独有的痕迹。
余念装傻,天真地问:“那沈先生有什么想要的吗?让我请你吃一顿饭吗?还是什么礼物,只要别太贵,我应该都能送你。”
“你觉得,区区一件小礼物能满足我吗?”他狭长的眼睫又垂眸扫过,剪下一层阴影,覆在颊上,将五官衬托得愈发深邃立体。
他意有所指,余念只能装疯卖傻。
“那沈先生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你……”他吐字愈发清晰,舌尖紧贴上颚,蹦出一个单字。但很快,又接了下话,将那句令人面红心跳的情话掩盖过去,“最珍贵的东西。”
“最珍贵的东西?”余念的心脏还是抑制不住,如奔回山野的小鹿一般冒着夜色,披星戴月,急躁地乱跑乱撞。
她几乎要乱了心神,特别是夜色浓厚,加持着这一份氤氲的暧昧,几乎要让她窒息了。
“你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我很感兴趣。”
余念说:“我有一串项链,我很喜欢。那……沈先生,你要吗?”
她也想不出什么算是最珍贵的东西,只能顺着他的话头,挑拣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借以来搪塞他。
“项链就是你最珍贵的东西了?”他不以为然,笃定地道,“余念,你在说谎。”
他没喊她——“余小姐”,而是余念,亲昵到不像话。
余念咬死了下唇,说:“沈先生,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吧。我愚笨,打不来这些哑谜。”
“你怎么会笨呢?”沈薄凑近她,居高临下,以一种宠溺的神态,低低地说,“你明明很聪明,聪明到能引起我的注意,聪明到完完全全吸引到我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么,你想懂吗?”沈薄的声音变得缥缈,很不真实。
“我……”余念算是怕了他了,非得揭开那一层遮羞布不成吗?不管他要说什么,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而是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中央空调,即为对谁都暧昧。
余念不想成为他虎视眈眈的盘中餐,也不想被他玩弄,于是赶在沈薄说出无法收场的话之前,先堵住他的嘴,说:“沈先生,我下午就说了,我不喜欢开玩笑,你对我感兴趣,但我不知道你说的感兴趣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别这样贸贸然接近我了。你现在什么都别说,我们还是很好的合作关系,可你如果说出来了,大家以后见面都难堪。”
沈薄闻言,很乖巧后退几步。
他大张双臂,示意自己不会再逼迫她,全无危险,主动卸枪投降。
“那么,请允许我之后再展现给你看,我所谓的感兴趣究竟到何种地步,”沈薄微笑,“晚安,余小姐。我们,来日方长。”
“晚安。”余念赶走了这尊大佛,终于能有个人空间,看看刘荚的资料了。
她拆开档案,仔细翻阅上头的讯息。
文件里介绍了一下刘荚的基本信息,她是跟着单亲妈妈长大,妈妈工作很忙,平时很少在家,好像还有点心理问题,年轻时还进过戒毒所。
这样的母亲,想必刘荚一定过得不好吧?
不管出于什么情况,她都打算接近这个女孩了。
隔天,余念就守在黄山小学对面的咖啡厅里,根据证件照判断下课的小学生。
小学生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回家。他们迎着阳光,稚嫩的笑脸看起来很温暖人心。
只是落在最后的那个孩子,显然与周边的同学格格不入。
余念对照了一下照片,发现那正是刘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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