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曾叔过来了。
“傅扬呢?”曾叔一进门, 看到客厅里没有傅扬,便问。
傅玉书答:“在楼上。”
他们坐在客厅里,无人发言。
最后还是曾叔打破平静。
他说:“我老家那里环境不错,靠海,安逸,正适合傅扬散散心。”
“虽然经济不发达,是个小县城,可是要什么有什么,最适合宜居的地方。”
她看向曾叔,眸里波光流动。
所以傅扬连c市都待不下去了吗?
小手紧紧抓住衣裙,她强撑着泪水。
傅扬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自从傅扬把郑苏打伤的事情,在c市上流圈子里发散,虽然郑氏已经同意和解,可是大家都拒绝傅扬出现在他们面前。
傅氏也打算抛弃傅扬。
把所有希望压在傅玉书头上。
这个曾经风花雪月的人,如今临危受命,肩上重担压得喘不过来气。
潘梵于坐到傅玉书身边,傅玉书抬头看了眼她,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傅扬是傅家人这点是不会有错。”
傅玉书那双微凉的手将她小手包裹住,她对上傅玉书星眸,指尖微微一动。
“梵于,陪在我身边可以吗?”
“我现在被所有人压着,真的很累。”
站在二楼楼梯口的傅扬,看到紧握的手,眸里暗了几分,听到傅玉书对潘梵于说让她陪着自己,心口像是猛然被人抓住。
他转身回到房间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不想听到那个女生说出令自己最痛苦的事情。
他双手颤抖地捂住脸。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一切都完蛋了。
她抿了下唇,眼帘微微垂下,从傅玉书手中抽出手。
“对不起,傅扬更需要我。”
见她拒绝了自己,傅玉书无奈地笑了。
“原来在你心里,傅扬比我重要啊。”
她没有回答。
几天后,傅玉书安排人,把曾叔说的地方打点好。
那里,对于傅扬来说开始。没人认识他,也没人知道傅扬有病。
现在距离升初中还有很长时间,傅玉书决定先让傅扬过去散散心。
傅扬离开的那天,潘梵于撑着一把伞,站在车后面,一路目送。
傅扬坐在车里,闭上沉重的眼皮,车里静谧的可怕。
就连呼吸声都有些沉重。
他估计懂得,这次离开后,再也回不来c市了。
c市不要自己了。
潘梵于小手握紧伞把,牙齿紧紧咬合。
没有勇气对傅扬说最后一句话。
那辆黑车在雨幕中缓缓行驶,在雨雾中,留下最后昏黄的车灯。
傅扬不知道,没有勇气回头去看。
害怕看到后面一片空白,没人在等着自己。
怕被无声的孤独蚕食,连骨头都不剩。
也因此,不知道有个女孩,在冰冷春雨中,站了一个小时。
只是为了送那个陪伴自己半年的男孩。
窗外雨声连绵不绝,水滴打在嫩叶上的声音沉重,这是c市最常见的画面。
梅雨时节,空气荡漾潮湿霉菌味。
少年靠在床头,借着窗外的光看放在膝上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