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豌豆已经打过疫苗,但被猫抓伤,该打的狂犬疫苗还是要打。除了今天这一针外,之后陆续还有好几针。
“你说什么?”急诊室里伤者呻.吟嘈杂,她声音轻,贺寻似乎没听清。
沉声问了一遍。
“我说我会对你负责的。”时晚稍稍提高声音。
总归是豌豆惹出来的祸,身为主人,她不可能不管被豌豆抓伤的贺寻。
她重复的很认真,吐字清晰。
少年却像听到了什么格外令人高兴的事儿,低声笑了起来:“喂,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嗓音里有十足的愉悦。
时晚一怔。
几秒后,反应过来他在笑什么,她气恼地别过头。
脸上一层滚烫的薄红。
这个人!
总是正经不过一会儿!
等终于有医生来给贺寻注射狂犬疫苗时,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多小时。
“放心,不会留疤。”少年眉目凌厉,却并不是那种街头流氓的轻浮,医生忍不住多看几眼。发现确实生得俊俏,于是多了句嘴,“这几天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好好休息,过几天记得来补以后的针。”
贺寻一一应下。
医生便接着去处理其他的患者。
“走吧。”
折腾到现在,时辰和豌豆已经彻底睡熟,呼吸均匀。时晚想要叫醒他们,贺寻却先她一步。
极其自然地抱起两个睡得香甜的小家伙,他径直朝医院外走去。
时晚一怔。
贺寻腿长,不过愣神的一会儿功夫,他已经独自走出好远。
她只能一路小跑着跟上。
医院附近出租车多,回去倒是很好打车。但因为还没来电,依旧漆黑一片,师傅无论如何不肯开进什么也看不清的小巷。
这段路只能他们自己走。
贺寻抱着时辰和豌豆,打手电的活就交给了时晚。
九月的深夜有些凉,手电冷白的光将影子拉得很长。
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细碎的脚步声。
时辰偶尔发出一声梦中的呢喃。
“这次......”
体力好,抱着一个小孩和一只猫毫不费力,快走到家属院,贺寻听见时晚细细的嗓音。
轻软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迟疑:“这次就算我们扯平了。”
扬了扬眉。
贺寻没有说话。
想听听小姑娘接下来会说什么。
“以后你不再胡闹......”时晚顿了顿,语速很快,似乎怕自己反悔,“我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其实也不想每天都跟躲仇人一样躲贺寻。
既然他能想着在停电的时候下楼来送手电,本性应该也不是太坏,认真讲道理,或许能听得进去。
在这方面她继承了时远志的性格,总爱把人往好的地方想。
然而她说完,贺寻却没应声。
一直沉默着。
直到进了家属院的门,看见门房上快要燃烧殆尽的蜡烛,他才慢条斯理地哦了一声。
时晚蓦然松了一口气。
烛光飘摇昏暗,她错过少年嘴角隐约的几分笑意。
上了楼,贺寻把时辰和豌豆重新交到时晚手里。
“那下次打疫苗我再找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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