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渊顿了顿,抬手捧起宁星洲的脸颊,在对方光洁的额头上用力地啵了一口,也只能怪你魅力太大,早早把我心勾走了。
宁星洲面色一红,视线不自觉下移,小声嘟囔道:那是两码事啦。
怎么就两码事了?司空渊眉头微挑,指尖轻轻地将宁星洲眼角半掉不掉的泪珠抹去,温声道:我的心上人被当做容器培养,还不准我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宁星洲愣了瞬,有些局促,你你都知道啦?
他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嗯,成为灾厄宿体不久后就发现了。许是从小接触各式各样的人,他对人心的复杂更敏锐些,我很庆幸,最后成为容器的人,是我。
正是因为亲身经历过那样的痛苦,才会觉得后怕。如果不是自己拥有更强的精神数值,日日被折磨的,就会是宁星洲。
他舍不得。
他生长于那样的环境,整日浑浑噩噩,是生是死都置身事外。遇到宁星洲之后,他才体会到了生的意义。
可是这样的话,我感觉更愧疚了。宁星洲的声音闷闷的,心里堵得慌,对方越是这样坦诚,他越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司空渊揉了揉宁星洲的脑袋,低笑一声,说起来,恐怕除了我,应该没有人能在灾厄手中坚持那么久,最后还活下来吧?
嗯是这样没错。宁星洲认真地想了想,用力地点点头。
换做是他,在那样日夜不休的折磨下,别说十年,恐怕不到一年,就会精神崩溃,甚至自寻短见。就算勉强撑下来了,也早晚会被灾厄彻底吞食。
那便是了,我成为灾厄宿体,本就是最好的安排,没什么好愧疚的。司空渊说着,指尖挑起宁星洲的下巴,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再说了,你觉得我拼死拼活与灾厄抗争那么久,图什么?
宁星洲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司空渊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缓缓凑向他耳边,慢条斯理地开口:图你呀。
对方的声线压得很低,充满磁性,呼吸扫在耳侧,掀起一阵痒意。
宁星洲本能地侧开些,红晕蔓延至耳垂,轻嗔一句:流氓。
对方好像有种魔力,无论多么严肃的话题,都会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你现在怎么这么不正经,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宁星洲想起曾经两人的相处方式,忍不住吐槽道。虽然以前也隐约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在意,却从未如此直白。
似乎是在受了虚构世界的影响。
是么?司空渊低笑出声,大概是,压抑本性太久了吧。
解决掉灾厄之前,心头一直压着一座大山。那时候,只是单纯地陪在宁星洲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不是不想更进一步,只是不敢。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不过以后,不会再有这种烦恼了。
说起来,在意识世界,那些小世界里的我,你最喜欢哪一个?司空渊似是想起了什么,垂眸望着宁星洲,低声问道。
宁星洲懵了瞬,没想到对方竟会问出这么个问题,他歪着脑袋,认认真真思考片刻,非要选的话应该是陆渊吧。
就算时隔很久,他也依然记得那抹心动。那股子可以为他付出所有的凶狠劲,让他在明知是虚拟世界的情况下,依旧动了心。
现在想想,那抹无法控制的情感,其实由来已久。因为现实中的司空渊,就是如此,年少时的桀骜不驯,到后来的舍命相随。
其实他早就动了心,只是在重重压力之下,没有心思去想。
司空渊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一本正经地分了个高下,虽然总归都是他,可是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呢?
不应该吧,难道不该是都喜欢吗?或者是最喜欢我?司空渊摇了摇头,眉宇间自信而张扬,这样的神态,宁星洲已经很久没瞧见过了。
宁星洲忍不住多看两眼,嘴上却不留情,真自恋,谁喜欢你了。
你呀。司空渊直勾勾地望着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宁星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脸皮厚度,给点好颜色都能上天。
不会吧,难道你真不喜欢我?司空渊一脸的不敢相信,我不信,我这样英俊潇洒无敌还能干的绝世好男友哪里找?
一本正经的语调,却说着如此自恋的话,宁星洲一时没忍住,被对方那副故作夸张的滑稽神态逗笑了。
意识到自己失笑,他掩饰性地轻咳一声,脑袋昂得高高的,拇指与食指虚虚捏起,也就喜欢这么一点点吧。
一点就够了。司空渊抓住宁星洲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两口,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低磁的嗓音包含着万千情意,剩下的九十九点,由我来补齐便好。
对方的目光深情而专注,就像是永远看不够似的。
哼,就知道偷换概念。宁星洲轻哼了一声,嘴上嫌弃,却默默地埋进对方怀里,感受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有种久违的安心。
如果未来要和一个人共度余生,他脑海中浮现出的人选,只有司空渊。
司空渊低笑了声,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宁星洲的后脑勺,温声问道:怎么样,心里好受点了嘛?
嗯宁星洲趴在对方怀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对方的这种调戏式安慰法确实挺凑效的,可是你好像一直在转移话题诶,问题哪有解决。
司空渊思索片刻,一本正经地开口:其实,宝贝要是还想不明白的话,不妨试着反过来想想,如果当初,成为灾厄宿体的人不是我,会怎么样?
嗯?宁星洲从对方怀里抬起头,一脸困惑地望着他。
说实话,以灾厄的能量强度,除了我之外,谁都扛不住。如果当初成为容器的人是你,恐怕不出一年,灾厄便会彻底降世。而那时的我,作为一个无法与战甲融合的非战力人员,派不上任何用场。
最后的结局就是,无法预计的大规模死亡,我和你,都是牺牲品。
一片地狱景象,光是想象,就觉得头皮发麻。宁星洲顿时愣在原地,司空渊的话并不中听,但是他心里清楚,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可是你看现在,灾厄被彻底消灭,没有出现大规模伤亡,而我和你,都还活着。那群老顽固用了最令人痛恨的方式,却阴差阳错地,有了最好的结果。
说完,他垂眸望向宁星洲,得出结论,既然如此,你又何须愧疚。
好像是这么回事。
宁星洲愣了愣,思维完全被牵着走,却又隐隐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要说唯一的损失,大概就是司空渊顿了顿,垂眸望向宁星洲,目光无比真诚,晚来十年的性福生活。
宁星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