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经过了穿书的事情之后他又不得不对玄学之事忌惮些,对于慧能大师的话虽没有全信,但也不敢全然不放在心上。
想来便是那段时间突然和九皇子的关系亲近过甚,导致剧情崩坏吧。
只是不知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的灵魂是否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
但既然代替了他,那么便也要为他和他的家人负责,攸关生命的事情不容他试错,为今之计,只能避开九皇子,减少和他的接触,反正完成任务只要和攻受打交道就好了。
如此想着段行玙便放心地睡着了。
这一夜,他又做梦了,只是这一次没再梦到蔡羽钧了,而是久违地梦到了另一个人
第7章 重逢 玙儿
抵达国子监的时候已经临近晨读,这个时间是最为吵闹的,段行玙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学堂里传出来的嘈杂声。
昨日学里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吗?一墙之隔,里头的说话声传来,开口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
段行玙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想偷听墙角的,他只是要往门走,恰好得经过这儿,又突然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他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如此听来,说话的人应当是靠墙的。
不过他也没有无聊到停下来听人讲话,只是听了一句便接着往前走了,因而也错过了里头的人接下来的对话。
另一人回答:没什么特别的事啊,怎么了?
没怎么,我大哥说要送我一个惊喜,也不知道是什么。虽说是惊喜,那人说话的语气却十分随意,听来似乎并不抱什么期待。
要说与往日不同的事,倒是有一件事,不过是来了个新入学的,不过这有什么惊喜的?
哦。新入学?谁啊?那人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段侯家的一个庶子。
你说谁?那人原本是慵懒地趴在桌上的,听了这话忽地挺直了腰板,声音变得有些紧绷,你说他是谁?
段侯家的二公子啊,这几日京城满城风雨,你在宫里可能不知道,都说他容貌空前绝后,还说什么书法天赋极佳?不就是那些玩弄笔墨的人无所事事想出来消遣的法子吗?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好像叫什么段行玙吧。
谢时玦猛地看向从门口进来的人,空前绝后兼不过如此兼惊喜本人正站在门口,四目相对之间,内心深处一直紧绷着的某根弦似乎断了。
谢时玦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段行玙面上淡定得很,实际上内心慌得一批,却又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段行玙想过,最好谢时玦忘性大把小时候的事情都忘了,如果没忘,那他只能破罐子破摔假装不认识他。昨夜半梦半醒间他还想着,比起他这条小命,其他的什么应该都不算太重要。
九皇子有权有势,身边肯定不缺乏朋友,少他一个儿时的玩伴应该问题也不大吧。
不过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很多复杂的情绪,是震惊、难过抑或是喜悦段行玙很快得出结论,他没有忘记。
但就算是记得又怎么样,谁能想到小说里毒舌又腹黑的男配小时候是那副泪眼汪汪的小可怜模样?
长得那么惹人疼,不能怪段行玙当时心软啊。他在心里为自己从前的行为寻找着合理性。
不管了,硬着头皮上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段行玙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从他旁边经过,在他身后的位置坐下。
他抬起眼皮偷偷看了一眼,前面的人没有转头看他,却坐得笔直,再往前看,坐在九皇子前面的他认得,昨日蔡羽钧跟他介绍过,是大将军王的儿子邱宏铮,方才说话的应当就是他。
不过,段行玙并不在意。
晨读的钟声敲响,段行玙默默松了口气,随手翻开了一本古书。
夭寿,全是古文,还是繁体的,即便是在这儿待了好几年,他也一直维持着不学无术的样子,看书也从来只看些白话的小说,基本没看过古文。他这辈子哦不上辈子醉心于数理化,语文和英语是最差的,尤其是文言文,简直能要了他半条命。
他翻开古书,本来以为会晦涩难懂,岂料只是默读了一遍,那些知识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把书合上,竟然还是能想起书上的内容,他提起笔默写下来,翻开书一核对,居然一字不差。
他奇怪地咦了一声,这知识怎么自己就跑进了他的脑子里?
他只是发出了一丁点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前面那人却好似受到了多大的惊吓,猛然转过头来看他。
段行玙心神一乱,握着笔的手一顿,咽了咽口水,你有事吗?
当下就是,有点害怕。
九皇子抿起的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开口,只是摇摇头,又转了回去。
段行玙撇了撇嘴,过了一会儿,又低下头看书,这会儿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晨读终于结束了,只是这最后的几刻钟里,他发觉九皇子转过头来看他看了不下十次,他也紧张极了,脑袋上的汗珠不断往外冒。
这人不会想对他做点什么吧?难道是因为想起了小时候在他面前泪眼汪汪的黑历史,觉得丢脸,想要杀他灭口?
段行玙盯着谢时玦的后脑勺脑补了一出大戏。
段兄,你怎么了吗?坐在他不远处的蔡羽钧喊他,你的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他这话一说,段行玙余光又瞥到九皇子转过来看他了,他垂眸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尽量忽略那存在感极强的目光。
他摇了摇头,没事。
他想了想,又问了蔡羽钧一句:你今年可满十六了?
嗯!蔡羽钧拍拍胸脯,笑了起来,九月初一是我的生辰,我恰好满十六了,否则就不能来上学了。
段行玙点了点头,那你不必喊我段兄,叫我的名字就行。
蔡羽钧有些惊讶,你比我还小?也是你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只不过,皇帝陛下怎么会同意让你进国子监?
他说着眼睛往九皇子那儿快速转了一下。
段行玙却只是嗯了一声,不愿多说,眼神却不自觉瞟向前方的人。
蔡羽钧也不纠结,只是兴奋道,那我以后就喊你行玙了?下一秒又苦恼了起来,不好不好,这样叫太生疏了些,反正你年纪比我小不如,我叫你小玙吧?
蔡羽钧突然觉得后背一凉,但他此时只看着段行玙,等着他的回答,也无暇顾及他人,并没有发现有一道目光凉丝丝地落在他身上。
此时,坐在他面前的楼知昧迅速转过来丢下一句夫子来了。
当然,如同从前的每一次一样,这次也来不及了,夫子已经看到了。在看清楚他看着的人是段行玙之后,夫子更是气笑了,蔡羽钧,你可真是跟谁都能聊啊!
蔡羽钧是最不怕和夫子辩驳的,夫子!段行玙刚来,我当然应该多多帮助他,夫子曾教我们做人要与人为善,我这是学以致用!
哼。你还是帮帮你自己吧。夫子抖了抖手上拿着的一沓纸,三日前上交的策论,你写得一塌糊涂,这就是你说的学以致用?